杭州茶馆的茉莉香混着新煮的龙井,在雕花木窗棂间萦绕。阿宁擦拭着青瓷盏,突然瞥见窗外停驻的黑色商务车。车门打开,踏下的细高跟在青石板上敲出清脆声响,身着定制西装的女子摘下墨镜,栗色卷发间晃动的铂金耳钉折射出冷光——那上面竟刻着与九门徽记相似的纹路。
“陈先生、吴小姐,久仰。”女子的声音带着职业性的疏离,身后跟着同样装束的少女。妹妹垂眸抱着皮质文件夹,脖颈处隐约露出银色锁链,末端坠着的玉片边缘残破,与伤疤人提及的玉珏碎片形状吻合。胖子的摄像机差点从手中滑落,镜头扫过少女时突然发出刺耳的电流声。
解雨臣摇着折扇上前,银丝在袖口若隐若现:“李娇小姐,李氏集团的掌舵人出现在这里,恐怕不只是喝茶这么简单?”他注意到李娇无名指上的戒指,戒面雕刻的昆仑墟图腾被刻意磨去棱角。李娇轻笑,涂着酒红甲油的指尖划过桌面:“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力。我想谈笔交易——关于终南山古墓,还有那枚能号令九门的影龙令。”
老刀疤的符文长刀在腰间微微震颤,紫色咒印消失后的金色纹路泛起涟漪。阿宁脖颈的金色纹路突然发烫,记忆结晶在怀中不安地跳动。她看到幻象中,李娇站在金碧辉煌的会议室,屏幕上播放着众人进出终南山的画面,而妹妹抱着的玉片正在仪器中发出诡异的蓝光。
“我们对交易没兴趣。”陈生握紧洛阳铲挂件,幽蓝火焰映得李娇的影子扭曲变形,“影龙令己经被我们封存。”李娇闻言挑眉,示意妹妹打开文件夹。泛黄的照片散落桌面,每张都定格着众人在古墓外的瞬间,最新一张里,阿宁腰间的青铜铃铛清晰可见。“你们以为放弃打开古墓,就能避开风暴?”李娇指尖敲了敲照片,“七十年前偷走玉珏的人,正是我的祖父。”
吴邪的古籍自动翻页,空白处渗出暗红字迹:“玉珏现世,双生之影,一善一恶,祸乱将起。”少年推了推眼镜,声音发颤:“你妹妹的玉片...和伤疤人说的有关!”李娇的笑容骤然冷下来,妹妹却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羽毛:“姐姐,他们和那些人...不一样。”她抬起头,左眼蒙着黑色眼罩,右眼瞳孔竟是诡异的双色——金与紫交织,与阿宁的金色纹路产生共鸣。
胖子突然一拍桌子:“等等!你这眼罩下面该不会也是青铜义眼吧?”他的话让空气瞬间凝固。李娇的表情首次出现裂痕,伸手想遮挡妹妹的眼罩,却被少女侧身避开。眼罩滑落的瞬间,众人倒吸冷气——少女空洞的眼窝里,嵌着的并非义眼,而是半块刻满星象图的玉珏,散发的光芒与阿宁的记忆结晶遥相呼应。
“这是家族的诅咒。”李娇的声音难得透出疲惫,“祖父偷走玉珏后,李氏血脉便被分为两支。我继承财富与权力,妹妹...”她看着摆弄玉珏碎片的少女,“从出生起就被选为容器,承受玉珏带来的反噬。每隔十年,她的身体就会被神秘力量侵蚀,唯有古墓中的秘宝能延续她的生命。”
老刀疤默默倒了杯安神茶推过去,金色纹路在杯沿流转:“所以你想利用我们打开古墓,用影龙令的力量压制玉珏的诅咒?”李娇握紧茶杯,茶水在剧烈晃动:“七十年间,我试过无数方法。上个月,妹妹的身体开始透明化,就像...正在变成虚影。”她的目光扫过阿宁,“你们能与残魂共鸣,或许...”
阿宁望向陈生,记忆中浮现出锦娘最后的微笑。她摘下腰间的青铜铃铛,铃声与少女玉珏的光芒缠绕:“我们可以尝试,但不是为了打开古墓。伤疤人用生命守护的秘密,不该成为交易的筹码。”她转头看向李娇的妹妹,“或许玉珏的反噬,能通过记忆共鸣找到解法。”
妹妹突然站起身,玉珏碎片发出刺目强光。众人被光芒笼罩的瞬间,阿宁看到了惊人的画面:盛唐年间,工匠们将玉珏与影龙令一同铸造,却在最后关头将玉珏一分为三,分别交给最信任的家族守护。而李氏先祖,正是当年的监工者之一。“原来玉珏不是灾祸的源头,而是...”吴邪的古籍疯狂书写,“平衡九门力量的钥匙!”
李娇的手机突然响起,屏幕上显示的号码让她脸色骤变。她迅速收起玉片,抓起妹妹的手腕:“有人来了,必须马上离开!”话音未落,茶馆外传来整齐的脚步声,黑色西装的人将茶馆团团围住。为首者戴着青铜面具,腰间悬挂的铃铛与伤疤人的如出一辙。
“把玉珏交出来。”面具人声音冰冷,身后的人举起刻着九门徽记的弩箭,“九门己等了七十年。”陈生的洛阳铲挂件迸发出锁链,缠住最近的弩箭:“你们以为用武力就能夺走真相?”他转头看向李娇,“带着你妹妹从密道走,这里我们来挡!”
混乱中,阿宁的金色纹路与记忆结晶彻底觉醒。她看到玉珏碎片在空中重组,浮现出初代影卫最后的嘱托:“唯有心怀光明者,方能解开玉珏之谜。”当面具人的铃铛声响起时,李娇的妹妹突然摘下眼罩,玉珏光芒化作屏障,将众人笼罩其中。“姐姐,这次...换我保护你。”少女的声音不再怯弱,空洞的眼窝中,玉珏绽放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