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的训练间隙,包子凑到陶飞身边,脸上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沮丧。
“飞哥,林蕊学姐她...。”
他的声音有些闷,不像平时那般活络。
陶飞目光从训练手册上移开,平静地看向他。
“怎么了?”
包子挠了挠头,神情颇为纠结。
“上次你亲手做的木雕小人儿,我帮你送给林蕊,可是她...她当面就扔垃圾桶了。”
他顿了顿,语气更加低落。
“但是,木雕上挂的钻石项链她取下来了。”
空气似乎安静了一瞬。
陶飞的父亲陶正国是木工,从小陶飞就会些木工活儿,前世为了补贴家用,还特意学了木雕的技能,林蕊最喜欢陶飞做的木雕。
可这辈子,她怎么...
陶飞的指尖在书页上轻轻一点,没有立即说话。
一丝难以察觉的失落掠过他的心头,淡得几乎捕捉不到。
不过,她总归是收了一些东西。
他轻轻呼出一口气,拍了拍包子的肩膀。
陶飞心情失落,不知不觉走到了学院后山的秘境入口附近,到了这里才想起,没有和顾铮一起他是进不去的。
陶飞抿了抿嘴,看向旁边的森林,这里人迹罕至,草木也比别处更为茂盛几分,是个安静的好去处,适合静下心来,梳理一下最近的修炼心得。
森林深处,陶飞的目光被一处几乎被藤蔓完全遮蔽的角落吸引。
那里,隐约露出一角陈旧的木质结构,与周围的生机显得格格不入。
陶飞心中微动,拨开垂落的藤蔓。
一间小小的木屋,安静地立在那里,仿佛被世人遗忘许久。
木屋的门虚掩着,一道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寒气从门缝中丝丝缕缕地溢出。
这股寒气,带着一种奇异的虚弱感。
陶飞的眉头微微蹙起。
他轻轻推开木门。
“吱呀——”
一声轻响,在寂静的山林间显得格外清晰。
屋内的光线有些昏暗。
一道蜷缩的身影,映入他的眼帘。
宁弈童。
她背对着门口,侧躺在一张简陋的木床上,身体微微颤抖,平日里清冷迫人的气场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心惊的脆弱。
她身上的衣衫有些凌乱,额头上渗着细密的冷汗,脸色苍白得如同透明。
这间小木屋,原来是她的秘密基地。
每次虚弱,都会躲到这里。
陶飞的脚步顿住了。
眼前的宁弈童,卸下了所有冰冷的伪装,虚弱得仿佛一碰即碎。
这一幕,与他记忆深处那个同样苍白虚弱的身影,缓缓重叠。
前世的林蕊,身体底子不算好,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会被难以忍受的疼痛折磨得面无人色。
那时,他想尽一切办法,查阅无数古籍,只为能让她舒服一些。
一种强烈的保护欲与难以言喻的心疼,猛地撼动了陶飞的心脏。
他记得,包子似乎提过,宁弈童的冰系异能极为强大,但也可能因此导致体质偏寒。
难道她的虚弱,与此有关?
甚至,与女子的生理周期有关?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陶飞的眼神却变得格外深邃。
他没有出声打扰,只是默默地调动起体内一丝微弱的火系异能。
一股温和的热流,悄无声息地弥漫在小小的木屋中,驱散了几分寒意。
宁弈童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身体的颤抖减轻了一些。
她艰难地转过头,当看清门口站着的是陶飞时,那双漂亮的冰眸中,瞬间闪过一丝惊慌与错愕,旋即又被强行压下的戒备所取代。
“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的声音沙哑,带着明显的虚弱,与平日里清冽的声线判若两人。
陶飞神色平静,缓步走了进去。
“路过,感觉这里有些异常。”
他的目光落在她苍白的脸上,语气温和。
“你看起来很不好,需要帮忙吗?我可以送你回宿舍。”
宁弈童的身体僵了一下。
帮忙?
从小到大,这两个字似乎与她绝缘。
所有人都敬畏她的天赋,仰望她的强大,忌惮她的家世背景,从没人觉得她也会脆弱,她也需要帮助,需要关心。
陶飞的关心,首接而坦然,不带任何杂质,让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陌生与触动。
她咬了咬下唇,倔强地想摇头,身体却不争气地又是一阵发冷。
陶飞看在眼里,心中了然。
他环顾了一下简陋的木屋,角落里似乎有些干枯的柴火和一口小锅。
“你这里,有红糖和姜吗?”
他轻声问道,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宁弈童微微一怔,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她确实会备一些,以备不时之需,只是从未想过会被人发现,更没想过会有人为她做这些。
陶飞不再多言,熟练地生起火,将红糖和姜片放入锅中,加入清水,慢慢熬煮。
很快,一股带着甜辣气息的暖香在木屋中弥漫开来。
宁弈童静静地看着陶飞忙碌的背影。
他的动作不疾不徐,每一个步骤都透着一种奇异的熟悉感,仿佛做过千百遍。
火焰的光芒跳跃在他专注的侧脸上,映出一片柔和的暖色。
一碗热气腾腾的红糖姜茶很快熬好。
陶飞端着碗,走到床边。
“趁热喝,会舒服一些。”
宁弈童看着碗中深红色的液体,以及飘在上面的几片姜,心中百感交集。
她伸出手,指尖还有些颤抖,接过了碗。
温热的触感从碗壁传来,一首暖到心底。
她小口地喝着,辛辣的暖流滑入喉咙,渐渐驱散了体内的寒意与疼痛。
“你……以前照顾过人?”
她忍不住问道,声音依旧有些沙哑,却比之前平稳了许多。
陶飞的动作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抹复杂难明的情绪,快得让人无法捕捉。
“略懂一些。”
他轻描淡写地回答。
“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帮你按揉几个穴位,或许能缓解一些疼痛。”
他想起了前世为林蕊按摩时的情景,那些手法早己烂熟于心。
宁弈童的脸颊微微泛起一丝不自然的红晕,这让她苍白的脸色显得有了一丝生气。
她从未与异性如此亲近。
但陶飞的眼神清澈坦荡,没有丝毫亵渎之意,只有纯粹的关切。
而且,身体的疼痛确实让她难以忍受。
片刻的犹豫后,她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