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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苏看着白菱说，“蜂窝煤的作用，我们不能仅仅对外出售，也要为百姓的幸福服务，传令上郡各县，
明日开始，郡守府将向所有平民发放简易版的《火炕建造手册》，只要用一块煤就能换取。”
“这不是亏本买卖吗？”白菱一下子就急了。
“傻丫头。”扶苏弹了下她额头，“如果你有一项技术，可以解决人的某种痛苦，在外面出售可以赚十倍利润，
但如果你的家人也有这个需求，你会什么价格出售给你的家人呢？”扶苏微笑着，看着白菱道。
“啊？你是把上郡所有百姓当成自己的家人呀？”白菱疑惑地问道。
“不然呢？”扶苏反问。
当蜂窝煤服务上郡百姓幸福的政策确定下来，特别是上郡的百姓真的以一块煤就能得到《火炕建造手册》时，上郡城的百姓们都高兴坏了。
现在天气寒冷，大家平时都只能猫冬，但就是在家里也十分冷，现在这火炕出来后，又加之有蜂窝煤可用，大家冬天在家里明显就暖和了。
好的东西，总是非常容易传播的，特别是这种价廉物美的，百姓生活中又特别需要的蜂窝烧与火炕。
仅仅半月之后，在咸阳，便可以看到从上郡流传过来的第一批蜂窝煤和火炕技术了。
扶苏命人将详细制作方法刻在木板上，公开悬挂于市井之中。
第三天，咸阳城里炸开了锅。
“听说了吗？上郡传来的新式火炕！”
“我家婆娘非要改炕，木炭铺子都关门了！”
市集中央的木板上，火炕制法写得明明白白。有个老头边抄边嘟囔：“这扶苏公子...是要变天啊。”
短短数日，咸阳城内掀起一股“蜂窝煤热”、“火炕热”，家家户户争相改造火炕，导致木炭需求锐减。
“大人，现在咸阳的木柴价格，一捆木柴仅值2个半两钱！因为蜂窝煤大量涌入，许多百姓都是用蜂窝煤不用木柴了，
木柴价格比以前跌了一半了。”一名信使走进扶苏的帐篷汇报道。
扶苏闻言大笑：“好！传我命令，继续加大蜂窝煤与火炕的投放，让更多的百姓可以享受到上郡带给他们的好处，
让以前垄断木柴的那些人，哼哼，自己去烧柴！”
白菱忧心忡忡：“公子此举必会触怒朝中大臣...”
“尤其是李斯。”扶苏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他垄断木柴市场多年，这次怕是要气得跳脚了。”
果然，此时的咸阳宫中，李斯正愤怒地将竹简摔在地上。
“竖子怎么敢的……”
他面色铁青，在殿内来回踱步：“扶苏这是要断我财路啊！”
一名心腹低声道：“丞相，不仅如此。民间都在传颂长公子仁德，说他用‘煤马交易'避免了边关战事，还让百姓吃上了便宜粮食...”
李斯猛地停下脚步，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备轿，我要立刻面见陛下！”
与此同时，咸阳的蒙毅将军府中，将军看着上郡那边今天下午送过来的蜂窝煤与火炕样品，露出欣慰的笑容。
“好小子，果真长大了，知道孝敬长辈了。这个冬天不会冷了。”他转向身旁的副将，
“安排人，给我们家也打造火炕，把蜂窝煤烧起来，另个，传令北军，暗中保护长公子安全。李斯那老狐狸不会善罢甘休。”
在咸阳另一边的老将军王剪府上，将军看着王离从上郡专门安排人送过来的蜂窝煤与火炕样品，也是十分高兴。
“好小子，身在军营，还知道爷爷老了，这种天气会怕冷，专门安排人给我送来了这些，看来这个冬天不会冷了。”
他转向身旁的王贲，
“你也学着点，看看有扶苏公子的指导，这个孙子就是比你这个儿子强。给我们家也打造火炕，把蜂窝煤烧起来。”
当天晚上，在咸阳宫的偏殿里。
丞相李斯抹了把额角的汗，三步并作两步地跨过宫门，头上的青筋突突首跳，官袍下摆扫过门槛时带起一阵焦糊味——
方才在殿外候见时，他竟把袖口凑近了煤炉取暖，却一不小心被烧焦了。
见到秦始皇正坐的桌前，批阅竹简，朱砂笔尖在“煤税”二字上悬停。殿内熏香缭绕，但李斯却不敢细品。
“陛下！”李斯扑通跪倒，竹简从怀中跌出，哗啦啦地散开，最上面那卷《关中矿脉图》正巧翻到上郡位置，
朱砂圈出的铁矿区被煤灰蹭得发黑，"扶苏公子私改国策，用蜂窝煤换匈奴战马，这这这……"
“是什么？”嬴政头都没抬，刀削似的侧脸被灯影割成明暗两半，朱砂笔尖悬在“煤税”二字上方，笔锋凝成个血珠子，“接着说。”
李斯喉结滚动，突然瞥见案几边摆着一个蜂窝煤炉，那红火火的煤炉，像无数只嘲讽的眼睛。
“这是资敌！”李斯猛地叩头，官帽上的簪缨扫过青砖，“匈奴得了煤，冬日便能多养三成战马，来年开春……”
秦始皇没有回答，而是转头看向身边的太监，去宣蒙毅过来。
然后再对李斯说道：“兹事体大，你先等一会，待蒙毅过来后，再一起聊聊。”
太监还没有走出宫殿，便听到一声，
“陛下！”殿外突然炸开蒙毅的笑声，“您喜欢的胡饼！刚出炉的！”
蒙毅拎着竹筐撞进来，热气裹着麦香扑了满殿。
他单膝点地时，筐里胡饼还滋滋冒着油星，芝麻粒在灯下闪得像撒了把金豆子。
李斯盯着那筐饼，喉结上下滚动——三日前他侄子刚送来两筐陇西柴火，说是孝敬丞相的，可那柴火烧得满屋子都是烟。
而他用蜂窝煤取暖，房子里暖洋洋的，却没有一点烟，这个区别太明显了。
“陛下尝尝，”蒙毅掰开块胡饼，焦香混着椒盐味首往人鼻子里钻，
“趁热吃，烫嘴！”
秦始皇终于放下笔，接过饼时指节被烫得发红。
他盯着蒙毅油光光的嘴角：“你倒是会挑时辰。”
“臣这不是怕陛下饿着肚子听政嘛。”
蒙毅顺手把筐子往李斯面前推了推，
“李相也来块？刚烤出来的，很香哟。”
李斯盯着那筐饼，突然想起今晨在府里见到的账本——陇西柴价又涨了三成，
而扶苏运往边关的煤车，己经排到了函谷关外。
他猛地抬头：“陛下！六国初定，律法、度量衡、文字皆需统一，此时上郡的蜂窝煤、火炕都没有经过朝庭的批准，岂非……”
“噢？”
秦始皇突然把饼掰成两半，芝麻粒簌簌落在羊皮地图上，
“蒙卿，你且说说，你侄儿在上郡干什么？”
【本章悬念】：蒙毅指着皇上桌子下方的煤炉，“边关将士现在烧煤取暖，省下的粮草够养活两个县，这些不都是实实在在的成就吗？”
“砰！”嬴政抽出桌上的青铜短刀，刀刃“铮”地钉进案几。
“蒙毅，把这‘定北刃’带给那小崽子。”火焰映得嬴政瞳孔如血，“三年后，若匈奴单于的金冠没送来...”
“就用这刀，给朕雕个煤的！”
殿外，李斯捏碎袖中煤块，黑粉簌簌落下。
“煤能御寒……”他无声冷笑，指甲掐进掌心，“也能闷死烧炉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