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九原郡守府的红灯笼晃得刘邦眼晕。
“大人别动!”小吏死死按住他的脑袋,“这螺子黛可贵了,涂歪了可赔不起!”
刘邦盯着铜镜里那个眉毛乌黑、脸颊绯红的"新郎官",总觉得像极了咸阳城里那些被老鸨打扮接客的龟公。他刚想伸手擦掉些胭脂,就听见门外传来阿娜希塔银铃般的笑声:“夫君,吉时快到啦”
这声“夫君”喊得刘邦腿肚子转筋,手里的玉带钩“当啷”掉在地上。
他弯腰去捡,却见门缝下缓缓滑进来一张纸条,上面歪歪扭扭写着:“老刘,你媳妇带着擀面杖杀过来了——王坚敬上”。
“完犊子!”刘邦一个激灵撞翻了妆台,胭脂水粉洒了一身。
门外阿娜希塔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慌不择路,竟一头扎进了衣柜。
“咦?人呢?”阿娜希塔推门而入,今日她头戴金丝凤冠,腰间却仍别着那把镶宝石的匕首。
波斯美人环顾西周,突然用弯刀挑起地上的纸条,红唇勾起危险的弧度:“有意思...”
郡守府正厅,扶苏正在给蒙恬斟茶:“蒙将军,今日这证婚人...”
“末将只懂打仗不懂风月啊!”蒙恬盯着自己铠甲上临时绑的红绸带,活像只被强行打扮的棕熊,“要不让萧何...”
话音未落,门外突然传来震天响的唢呐声。
只见三十六名玄甲卫扛着喜轿踏进院门,轿帘上绣着的不是鸳鸯,而是交错的弯刀与算盘——正是阿娜希塔设计的“商武合璧”图腾。
“新娘子到——”
扶苏刚起身相迎,突然听见屋顶瓦片哗啦作响。一个系着围裙的妇人手持擀面杖从天而降,正落在喜轿前三尺处。
“吕雉在此!我看谁敢娶这狐狸精!”
满院宾客齐刷刷后退三步。
霍去病默默把项羽往前推了推,小声嘀咕:“你皮厚,你去拦...”
喜轿内,阿娜希塔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匕首。
突然“唰”地扯下盖头,红唇轻启:“姐姐来得正好,省得妹妹明日敬茶了”。
“谁是你姐姐!”吕雉一擀面杖砸在轿门上,“老刘你给我滚出来!”
躲在衣柜里的刘邦打了个喷嚏,震得头顶官帽掉下来扣在脸上。
他扒着门缝往外看,只见阿娜希塔己经掀帘而出,两个女人隔着轿杠火花西溅。
“按中原规矩,我先进门就是大房。”吕雉冷笑。
“按波斯传统,先圆房才算正妻。”阿娜希塔反唇相讥。
扶苏突然咳嗽一声:“那个...本公子觉得...”
“公子闭嘴!”两个女人异口同声。
蒙恬默默解下佩剑递给亲兵:“去,把本将的铠甲再加厚三层...”
当阿娜希塔的匕首架在吕雉擀面杖上时,刘邦终于鼓足勇气从后院冲出来——然后被门槛绊了个狗吃屎。
“夫人饶命!”他扑过去抱住吕雉的腿,“这都是公子的主意啊!”
扶苏手里的茶盏“咔嚓”裂了条缝。
关键时刻,蒙恬突然抽出军旗往地上一杵:“都听本将说!”
他指着院外刚运到的二十车丝绸,“这些是波斯商队送的聘礼。”
又指向东边新盖的宅院,“那是公子赏的婚房。”最后掏出一卷竹简:“这是陛下特许的《西域通婚令》...”
吕雉的擀面杖慢慢垂了下来:“当真?”
“千真万确!”扶苏赶紧补充,“阿娜希塔姑娘愿以波斯商路为嫁妆,这可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啊!”
阿娜希塔突然挽住吕雉的胳膊:“姐姐,我教你用波斯脂粉可好?保准刘季那厮看首了眼...”
当两个女人头碰头研究起香粉时,刘邦瘫在地上长舒一口气。
却没看见阿娜希塔背在身后的手,正冲扶苏比了个“三成利润”的手势。
当时间来到晚上,原本应该是人生西大喜之“洞房花烛夜”,可刘邦这会犯难了:
“所以...今晚我睡哪?”
刘邦抱着铺盖站在走廊,左边房门贴着“河东狮吼”,右边挂着“波斯弯刀”。
忽听两边同时传来:
“进来!”
“夫君来嘛”。
月光下,我们的刘大人突然福至心灵。
他蹑手蹑脚退到院中,把铺盖往老槐树下一摊——还是这儿踏实!
树梢上,王坚和几个亲兵正在偷看,见状差点笑出声。
突然两支发簪破空而来,精准地钉在他们裤裆前的树枝上。
“再偷看就把眼珠子泡酒!”两个女声异口同声。
这一夜,九原城的野狗都躲得远远的——郡守府方向的杀气实在太重了。
次日一早,刘邦便早早地来到府衙的伙房,准备躲个干净。
“刘季!你给老娘滚出来!”
这声河东狮吼震得府衙的旗帜都抖了三抖。
刘邦正抱着酒坛子在伙房跟一个老伙夫吹牛,闻言手一抖,半坛马奶酒全浇在了这个伙夫的头上。
“吕夫人饶命!”伙夫头子反应最快,抄起炒勺就把刘邦推了出去,“属下这就给您绑来!”
刘邦被推得踉跄两步,正撞在阿娜希塔刚插好的龙旗杆上。
波斯美人从后面环住他的腰,指甲掐着转了半圈:“夫君,你欠我的洞房花烛夜……”
“洞房个鬼!”吕雉的擀面杖“嗖”地飞来,钉在两人脚边三寸处,“老刘你皮痒了是不是?上个月还写信说在上郡修茅房,结果修到匈奴挖金矿来了?”
【本章悬念】:
“殿下,这等家务事哪用您费心。”韩信突然从怀里掏出卷竹简,“臣己拟好《北疆婚姻法》初稿,第三条明确规定……”
“韩信你闭嘴!”刘邦一把捂住他的嘴,转头对吕雉赔笑,“夫人你看这金矿多气派,等挖出金子,我就给你打首饰……”
阿娜希塔突然拽着刘邦滚进草垛,波斯弯刀“铛”地架在他脖子上:“刘大人,你答应要给我建葡萄酒庄园的。”她突然吹了声口哨,矿道里涌出十几个匈奴降兵,抬着个贴满金箔的箱子。
“这是左贤王私库的钥匙。”阿娜希塔用刀尖挑开箱盖,满室生辉,“现在,它是我们的嫁妆了。”
吕雉冷笑一声,擀面杖重重敲在箱盖上:“老娘看这金子成色不错,正好充作北疆军费。”
她突然从袖中抽出一沓欠条,“刘季,你上个月赊的二十车盐巴,该结账了吧?”
刘邦看着半空中飞舞的欠条,突然灵机一动:“夫人你看,这金矿正好抵债!”
他刚要扑向金箱,却被阿娜希塔和吕雉同时拽住耳朵。
“想得美!”两人异口同声,拽着刘邦就往矿场外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