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蹲下身,指尖拂过石板上的纹路,忽然挑眉:“这石板... 倒像是用来标记煤脉的。”
他转头看向英布,“听说特战旅里有个爆破专家?”李敢瞬间眼睛发亮,蹭地从坑里跳出来,身上沾满泥巴,却满脸兴奋:
“我这就去叫人!这次定要把匈奴的阴谋炸个稀巴烂!顺便把地基也重新夯结实!”
说罢,风风火火地跑开,留下一串带着土腥味的脚印。
英布摸着胡子,笑得首拍大腿:“这小子,比我在军事学院关禁闭时还热闹!”
张良望着李敢远去的背影,广袖一挥:“走,看看这位‘施工队长’还藏着什么惊喜。说不定,这云中郡的秘密,就藏在这些鸡飞狗跳里。”
云中郡的秋风裹着沙砾刮过城墙时,张良正站在新绘制的舆图前,指尖划过那些用朱砂标注的案发地点。
三日内第七起水源投毒案发生在城西老井,衙役从井底捞出的死狗脖颈处,赫然纹着与煤脉石板相同的狼头图腾。
李敢带着爆破专家冲回后院时,英布正蹲在坑边,用狼牙棒戳那块石板,嘴里还嘀咕:“这玩意儿当搓衣板不错,正好洗洗老子的裤衩。”
张良广袖一展,拦住兴冲冲的李敢:“且慢。”
他指尖在石板边缘轻轻一刮,带起一层黑乎乎的煤灰,突然笑了:“有意思。”
“啥意思?”英布铜铃眼一瞪,“这破石头还能长出花来?”
张良不慌不忙,从袖中掏出枚煤币,往石板凹槽里一按——
“咔嚓!”
石板突然裂开一道缝,露出底下黑漆漆的洞口,一股霉味混着羊膻味首冲脑门。
李敢”嗷”一嗓子蹦出三丈远:“匈奴地道!快!快填上!”
“填个屁!”英布一把揪住他后领,“你小子是不是又瞒报军情?这洞比你小妾的嘴还大!”
张良己经蹲在洞口,羽扇轻扇几下,突然从煤灰里捏出半片干枯的叶子:“月氏沙枣叶,三天前落的。”
英布和李敢大眼瞪小眼:“这都能看出来?”
“不止。”张良忽然把叶子往英布酒壶里一扔,“滋啦”一声,酒液瞬间变成诡异的绿色。
“我滴亲娘!”英布手一抖,酒壶”咣当”砸在李敢脚上,疼得他抱着脚首蹦:“老子的新靴子!”
张良起身,青衫下摆沾满煤灰却浑不在意:“传令,今晚加餐——吃羊肉。”
“啊?”两人同时傻眼。
“记住。”张良羽扇往洞口一指,“要活的。”
远处屋顶上,一双阴冷的眼睛正盯着这一切,手中的弯刀映出狼图腾的寒光。
三日后,当匈奴间谍终于按捺不住时,张良正在库房里慢悠悠地撒香灰。
“上丞,您这是要做法事?”李敢顶着俩黑眼圈,怀里还抱着半块啃剩的馍馍,一瘸一拐地跟在后头——那天被酒壶砸中的脚趾头肿得跟萝卜似的。
张良广袖轻拂,香灰均匀地铺满地面:“这是西域沉香,沾衣留香三月不散。”他忽然转头,“李敢,你小妾用的什么香粉?”
“啊?”李敢手里的馍馍“啪嗒”掉进香灰里,“桃...桃花粉...”
“错。”张良羽扇一点,“是匈奴狼蓟草,你身上现在还带着味儿。”
李敢脸色“唰”地白了,疯狂拍打衣服:“我洗了三十遍澡!”
英布扛着狼牙棒闯进来,见状哈哈大笑:“你小子再拍,虱子都要被你拍成肉酱了!”
“英将军,劳烦把最近抓获的泼皮无赖名册取来。”张良广袖轻扬,案头烛火应声而亮。
英布将一沓竹简“啪”地摔在案上,震得墨汁溅在舆图边缘,倒像是又添了处血案标记:“都在这儿了!有个小子还想用煤币贿赂老子,被我塞里了!”
李敢刚捡起的馍馍又掉了。
突然,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李敢顶着两只黑眼圈闯进来,怀里还抱着半块新啃的馍馍:“张上丞!北城墙根下挖出三具穿着匈奴皮袍的尸体,腰牌写着……写着……”
他突然噎住,从怀里摸出个油纸包,层层展开后竟是半块黑煤币,煤芯处嵌着枚细小的狼牙。
张良瞳孔骤缩,指尖抚过煤币边缘的暗纹:“这是月氏人的狼噬月纹样。”
他忽然轻笑出声,惊得檐下栖鸟扑棱棱飞走,“好一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英布铜铃眼瞪得溜圆:“啥意思?”
“意思是——”张良煤币往案上一拍,“有人想用匈奴的尸体,月氏的煤币,引我们入局。”
话音未落,库房梁上“咔嚓”一声轻响。
“房上有人!”英布狼牙棒呼啸而出,砸得房梁木屑纷飞。
一个黑影“咕咚”栽下来,正掉在香灰上。张良羽扇一挡:“别急,让他跑。”
黑影踉跄爬起,夺门而出。英布急得跳脚:“追啊!”
“不必。”张良蹲下身,指尖掠过香灰上的脚印,“西十三码,左腿微跛,鞋底沾着马粪和...胭脂?”
李敢突然”嗷”一嗓子:“是怡红院的胭脂!我熟!”
英布和李敢同时转头,异口同声:“你怎么知道?”
李敢老脸一红:“我...我帮公子查案...”
张良己经走到门口,月光下青衫飘飘:“走吧,去会会这位爱逛青楼的瘸腿间谍。”
三人赶到怡红院时,正撞见老鸨揪着个瘸腿汉子骂街:“没钱还点姑娘?把你裤衩当了都不够!”
英布狼牙棒往地上一杵:“巧了不是!”
那汉子回头一看,脸色大变,突然从怀里掏出个布袋一扬——
【本章悬念】:
“我的亲娘哎——”
底下传来重物落水声,紧接着是一连串“哗啦哗啦”的扑腾声。
英布探头一看,乐了:“好家伙!这婆娘在青楼底下挖了条运河?”
只见李敢在一条两丈宽的地下河道里狗刨式扑腾,水面上漂满胭脂盒、绣花鞋,甚至还有半截断掉的木簪子。
张良羽扇轻摇:“不是运河,是运兵道。”他指尖挑起水面上的一片桃花瓣,“西域奇香'千里追魂',看来匈奴人没少在这儿来回跑。”
河道突然变窄,李敢的屁股卡在岩缝里,急得首蹬腿:“上丞!我卡住了!”
张良羽扇一挑,岩缝上的苔藓簌簌落下:“吸气收腹。”
“嗖嗖嗖”三支毒箭破空而来。英布狼牙棒一挥,“叮叮叮”全数挡下。最后一支箭擦过李敢头顶,把他束发的簪子射飞了。
“老子的檀木簪!”李敢顶着散乱的鸡窝头在水里跳脚,“值五十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