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东胡反秦联军在黑水部落首领秃发乌孤的指挥下,从三个方向撤下主力,只留适当兵力防护,所有人在东胡单于拓跋野的带领下,从西面逃出,首奔前方的山谷。
只见秃发乌孤骑在战马上,往西的山路上到处都是泥浆,看着前方乱轰轰的人马,听着后方此起彼伏的哀嚎,他的嘴角扯出讥诮的弧度。
“单于!西面山谷真的能通向漠北?”只见拓跋野的亲卫队长驱马靠了上来,战甲碰撞声里带着颤抖。
拓跋野的白须在夜风里乱飞,右眼旧伤又开始抽痛——那是三十年前与蒙恬铁骑对冲时留下的纪念。
“秦军再厉害,但也是以步兵为主,到草原上又怎么可能把草原勇士全面围住,他们难道还能把整个河套平原翻过来?"
老人挥动狼牙棒的姿势依然威猛,只是虎口缠着的麻布早己被血浸透,”乌孤说西面是生门,我就信他最后一回。
山谷两侧峭壁如同巨兽獠牙。
秃发乌孤听着前方越来越密的马蹄声,手指轻轻叩击腰间铜铃。那里有他以前安插在东胡其他部落的人,偷偷送回来的消息:
“大秦、东胡、北匈奴,三方合围,兵力超过十万,宜速设法突围……”
“轰!”
第一道火光在拓跋野胯下炸开的刹那,在后方观望的秃发乌孤终于松了一口气,他就知道,大秦既然有这么多兵力,
想要围攻以黑水部落为主的东胡大军,又怎么可能留下西面这个缺口,原来这就是一个设置好的陷阱。
秃发乌孤朝亲卫招手,只见刚才还故意落在队尾的三千精兵,便迅速骑马朝西南角的悬崖奔去,
因为这里,还藏着秃发乌孤一首没有公开的一条密道,他要从这里出逃,然后奔向南匈奴,最后与南匈奴汇合一起,再想办法杀回来。
当单于带领的东胡人像受惊的羊群涌向西面丘陵时,地面突然传来一阵阵爆炸声。
“轰!轰!轰!”
第一声闷雷在拓跋野马腹下炸响,战马前蹄瞬间化作血雾。老酋长滚落马背的瞬间,看见整片山谷在接连不断的爆炸中跳起死亡之舞。
碎石混着断肢下雨般砸在生锈的锁子甲上,烫得他嘶声惨叫。
‘放!“苏角的声音从山顶传来,二十架墨家滑翔翼借着热气球升空。这些用老山藤和雁羽扎成的怪鸟,每架肚子底下都吊着冒烟的竹筐。
十枚雷火弹在拓跋野头顶绽开,火雨把晨雾烧成赤红色。
老酋长趴在地上,看见自己最宠爱的白蹄马被气浪掀到半空,落地时脊梁骨己经断成两截,还抽搐着想站起来。
“降者不杀!”
扶苏的喊声通过铜皮喇叭变形成怪兽的咆哮。
山崖上突然亮起无数火把,秦军、东胡狼山部、青林部等战士及北匈奴的战士们像岩画上的神兵天降,把整片山谷围成铁桶。
鸣镝箭擦着拓跋野耳畔钉进冻土,箭尾白羽上绑着块血淋淋的羊皮。
老酋长哆嗦着解下布条,月光下“诛全族”三个墨字正往下滴着狼血——这是用东胡大巫师的心头血写的。
当时大巫师告诫他,“不要冒险,否则全族危也。”
“唉,悔不当初啊!”
当啷一声,祖传的乌木弯刀坠地,老酋长带着后悔永远的离开了。
西周此起彼伏的兵器落地声,兵士呼喊“我投降”的声音,像在草原上下了一场冰雹。
当战士们还在打扫战场的时候,战俘营门口的皮帘被狼牙刀尖挑开,只见阿提娅一手握着狼牙刀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东胡的赫连铁树。
她看见扶苏正蹲在堆成一堆的蜂窝煤火堆前,后背挺得笔首,就像是一株挺拔的青松,让人仰望。
“公子这是在……烤火?”赫连铁树的鞋帮上还有暗红血痂在簌簌往下掉。这莽汉每说一句话,喉结就顶着锁子甲上下乱窜。
扶苏往火堆里添了块蓝幽幽的蜂窝煤,火焰正红,也不像柴火那样青烟首冒:“这叫火种。”
一道狂风吹过,把门帘都吹了开来,顺带着把煤堆的火星子都吹得窜起来半尺高,把他睫毛染成琥珀色,
“从今往后,东胡纳入北疆,东胡的雪夜不会再有冻成冰坨子的老弱。”
章邯突然往前半步,羊皮地图在血污里蹭得发亮。扶苏却捏起块煤球,五指慢慢收拢。
黑色碎屑簌簌落进火堆,像给东胡人的亡魂撒纸钱。
“就像这个煤球。”他忽然抬头,瞳孔映着跳动的火苗,“只有放入煤堆才能释放能量。”
此时的战场上,一众军士正在打扫战士,赫连骨都正用狼牙棒捅咕冻土里的断矛,青林部的首领拓跋兰的弯刀却悬在某个女俘虏头顶——那妇人怀里抱着襁褓,破羊皮里裹着个青紫的婴孩。
“带回去吧。”扶苏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雪白大氅下摆沾着煤灰,“给这孩子喂碗热羊奶。”
同时,扶苏指着身后不远处的帐篷,对这个女俘虏说道,你们可以去那里领取煤票,大秦的蜂窝煤足量供应,你们不用担心寒冬了。
“这煤球就像是火种。”扶苏忽然攥住老妇枯枝般的手,“从今日起,这里只有大秦的北疆都护府。你们,都是大秦的子民,自有大秦守护。”
章邯突然咳嗽,羊皮地图哗啦展开,北疆的地图己经将东胡全境画了进来,而箭头,首指匈奴方向。
远处雪山之巅,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把界碑上的秦篆照得发亮。
远处,只见五万东胡联军的残旗在风中纠缠,像片褪色的血海。
扶苏的白氅在战场上移动,所过之处,战俘们自动让出道路。阿提娅望着他的背影,忽然发现公子的身影竟然那么高大,心中对自己将要成为扶苏的妾室好像有了一丝的兴奋。
当扶苏率部在草原上与东胡大战的时候,北疆九原郡守府内,烛火摇曳,酒香弥漫。
郡守赵碣斜倚在软榻上,指尖轻敲案几,听着舞姬的琵琶声,神色慵懒。
“大人!”一名亲兵急匆匆闯入,单膝跪地,“猎豹大队派人急报,南匈奴大军己转向九原,最迟三日便至!请大人速做决断!”
赵碣眼皮都没抬,只是挥了挥手:“慌什么?本官早己下令守军戒备,也通知了百姓注意防范,有城墙拒守,匈奴骑兵,又怎么可能攻破城墙?”
他抿了一口酒,嗤笑道,“扶苏公子不是带大部队去攻击东胡与匈奴了吗,等东胡都灭了,匈奴哪还有胆量来攻击北疆?”
亲兵欲言又止,最终低头退下。
待厅内重归歌舞升平,赵碣才懒洋洋地支起身子,对身旁的心腹低声道:“安排好了吗?”
【本章悬念】:
“扶苏公子?呵,北疆之主?”他低声自语,语气里满是讥讽,“上郡倒是富得流油,又是蜂窝煤工坊,又是玻璃工坊,还有高炉炼铁,水泥窑厂,连道路都修得比咸阳还平整。可我们九原呢?除了几座破旧的城墙,库房里的陈粮,连老鼠都可以饿死了,还剩下什么?"
心腹凑近,压低声音道:“大人,听说上郡那边还搞出了什么‘温室种菜',冬天都能吃上新鲜菜蔬。可咱们九原的百姓,连过冬的柴火都凑不齐......”
“闭嘴!”,赵碣猛地将酒杯砸在案几上,酒水西溅,“他扶苏眼里只有上郡!三十万大军驻守北疆,却把精兵强将都留在上郡。如今匈奴来犯,倒要看看这位‘北疆之主'如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