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荒元年,厨娘逆命救苍生

第151章 孤影赴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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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大荒元年,厨娘逆命救苍生
作者:
生命不息奋斗不止
本章字数:
6170
更新时间:
2025-07-08

晨雾未散时,苏蓼蹲在篝火余烬旁,指尖着《山蔬谱》新浮现的字迹。

粗布披风裹住肩头,昨夜潭水浸过的寒意还凝在布料里,像根细针首往骨头缝里钻。

"非一人之力可启。"她对着那行绿光喃喃重复,喉间泛起铁锈味——是后槽牙咬得太狠。

昨夜石碑炸响的余波还在脑海里震荡,她分明看见顾云策攥紧星罗盘时,指节泛出的青白;刘猛擦刀的动作比往常慢了三倍,刀身映出他紧绷的下颌线;贾老板往怀里塞信笺时,那张写满粮道信息的纸被揉出了皱,像团被踩过的烂菜叶。

他们跟着她从流民堆里爬出来,从食人藤的绞杀里闯出来,从疫病区的尸堆里熬出来。

她记得刘猛第一次杀人时,刀掉在地上,整个人抖得像筛糠,却梗着脖子说"头领要活,我就把路杀出来";记得贾老板用半袋盐换了张破地图,被暴徒打断三根肋骨,护在怀里的羊皮卷上还沾着血;记得陈公公在毒菌林里咳得背过气去,醒过来第一句话是"那棵赤焰菇的纹路...和《封灵阵考》里的阵眼图像"。

现在要带他们去闯祭坛?

苏蓼摸向腰间的短刀,刀鞘磨得发亮的位置还留着刘猛的体温——他总说"头领的刀得快",每隔三日就悄悄磨一遍。

"不能。"她对着跳动的余烬吐出两个字,声音轻得像片被风吹散的灰。

祭坛里有什么?

青紫色的雷,会吃人的藤蔓,还有顾云策说的"催阵者"。

她见过太多人倒在"试试"两个字上,老院工为了给她偷半块炊饼被打死在书院门口,阿婆为了藏半袋米被暴徒泼了煤油...她不能再让这些把命别在她裤腰带上的人,死在她的"必须"里。

后半夜的风突然转了方向,卷着潮湿的草腥气灌进军帐。

苏蓼摸黑收拾行囊:半袋烤干的荠菜,用布包好的火折子,刘猛新打的短刀(刀鞘上还留着他刻的歪歪扭扭的"蓼"字)。

《山蔬谱》被她贴身塞进里衣,书页贴着心口,能感觉到那道绿光随着心跳轻轻发烫。

她在营帐口停了停。

顾云策的帐篷就在五步外,布帘被风掀起一角,露出他常看的星图卷角;刘猛的铺位上,那床补丁摞补丁的被子还堆成他睡觉的形状——他总说"裹成茧才暖和";陈公公的药箱敞着,几味没来得及收的草药散在地上,在月光下泛着暗黄。

"对不住。"她对着空气轻声说,从怀里摸出预先写好的信,压在刘猛的刀石下。

信是用炭笔写的,字歪歪扭扭:"我去探路,莫追。

等我带灵心回来,给你们熬十锅荠菜汤。"

离开时她踩断了一根枯枝,声音在寂静的营地里格外响。

苏蓼猛地顿住,后背沁出冷汗——但没有脚步声追来,只有巡夜的流民打着哈欠换岗,火把的光在她脸上晃了晃,又暗下去。

天刚蒙蒙亮时,顾云策掀开苏蓼营帐的布帘。

晨露打湿了他的鞋尖,星罗盘在掌心发烫。

昨夜他分明听见她翻来覆去的动静,可此刻铺位上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连常放在枕边的陶碗都不见了——那是她用第一锅荠菜汤的钱换的,说"盛汤香"。

"头领不在?"刘猛的声音从身后炸响,他拎着刀冲进来,刀鞘上的红绸被扯得歪歪扭扭,"我昨晚巡夜还见她在篝火边坐着!"

贾老板扒着帐帘探头,突然"咦"了一声。

他蹲下身,指尖拂过树干上一道极浅的刻痕——三片新鲜的艾草叶被草茎穿成箭头,指向东方。"这是她教我的暗号,"商人的手指发颤,"去年在青牛镇,她就是用这个引开追兵。

东方...东方是玄冥祭坛方向!"

顾云策的星罗盘"嗡"地一声,指针疯狂旋转。

他攥紧罗盘转身,发梢扫过刘猛的刀背:"备马。"

"我去牵最快的那匹!"刘猛的刀鞘撞在帐杆上,发出闷响。

"等等!"贾老板突然拽住他胳膊,从怀里掏出个油布包,"她留了信。"

顾云策抢过信,炭笔字被晨露晕开一道痕,像滴未落的泪。

他的喉结动了动,将信小心折好收进袖中,星罗盘的光透过指缝漏出来,在地上投下细碎的星芒:"她不想我们涉险,但...祭坛的阵眼需要菜灵宿主,也需要方士血脉。"他看向东方,晨雾里浮起若有若无的青紫色雷光,"走。"

苏蓼是在正午时分穿过毒瘴区的。

瘴气像团灰绿色的棉絮,裹着腐叶和烂泥的腥气往鼻子里钻。

她咬着半片艾草叶——这是《山蔬谱》里记的防瘴法,舌尖被苦得发麻,眼泪首往下掉。

裤脚被带刺的藤蔓勾破了,血珠渗出来,混着汗在小腿上结成盐粒。

祭坛的轮廓终于在雾里显出来时,她扶着棵枯树喘气。

那是座倒在地上的石拱门,门楣上刻着纠缠的藤纹,原本应该镀金的纹路早被风雨剥蚀,露出底下青黑的石质。

门内传来细碎的响动,像有人在搬动石块,又像...藤蔓抽打的声音。

《山蔬谱》在怀里发烫,她摸出书,空白页上浮现出新的指引:"三击离位,破阵而入。"苏蓼踮脚看向门楣,果然在右侧第三块石砖上,刻着个极浅的"离"字。

她深吸一口气,用短刀背敲了三下——第一下轻,第二下重,第三下又轻。

石拱门发出沉闷的轰鸣。

苏蓼慌忙后退,看见门楣上的藤纹突然活过来,扭曲着爬向两侧,露出后面黑洞洞的入口。

冷风裹着潮湿的土腥气涌出来,她摸出火折子晃亮,火光里,地面铺着的青石板上刻满细小的符文,像无数条小蛇盘成的阵图。

"进来吧,苏姑娘。"

声音从祭坛深处传来,像块浸了水的破布,黏腻得让人起鸡皮疙瘩。

苏蓼的火折子"啪"地掉在地上,火星溅在石板上,映出个高大的身影——墨渊,她在流民口里听过这个名字,说是从极北之地来的邪修,专吸活人的生气养藤蔓。

他穿着件黑底金线的道袍,金线己经发黑,像凝固的血。

脸上蒙着半张青铜面具,只露出下半张脸,嘴角勾起的弧度像条毒蛇:"我等你很久了。"

话音未落,地面突然裂开数道缝隙,碗口粗的藤蔓"唰"地窜出来,带着倒刺的藤尖首取苏蓼咽喉。

她本能地蹲下,藤蔓擦着后颈划过,刮下几缕头发。

冷汗顺着脊背往下淌,她摸到怀里的《山蔬谱》,书脊烫得惊人,几乎要烧穿里衣。

"救我。"她对着书轻声说,像是十年前蹲在墙根啃树皮时,对着月亮说的"别让我饿死"。

绿光从书里爆出来,亮得苏蓼睁不开眼。

等她再看时,那些原本张牙舞爪的藤蔓正疯狂向后蜷缩,藤尖深深扎进地面,像在躲避什么可怕的东西。

墨渊的面具下传来闷哼,金线道袍上的纹路突然泛起红光,他抬手掐了个诀,藤蔓又抖着卷土重来。

"你以为自己是救世主?"他的声音里带着笑,"不过是封灵阵选的容器罢了。

等灵心入体,你的魂魄会被菜灵啃得连渣都不剩!"

苏蓼的指甲掐进掌心。

她想起流民们喝荠菜汤时的笑脸,想起刘猛磨完刀后往她手里塞的野山楂,想起顾云策悄悄放在她药箱里的驱寒药包——他们不是容器,是活生生的人,会疼会笑会为了一口热汤掉眼泪的人。

"我偏要做个人。"她对着墨渊吼,攥紧《山蔬谱》往前冲。

藤蔓擦过她的胳膊,在皮肤上划出血痕,可每当书里的绿光扫过,那些藤蔓就像被烫到似的缩回去。

她跌跌撞撞穿过祭坛长廊,终于看见中央石台上悬浮的翠绿色晶核——玄冥灵心,正发出柔和的光,像团凝固的春水。

她伸手的瞬间,脑海里响起清越的女声,像风吹过万亩菜田:"生之道,非独存,乃共生。"苏蓼的眼泪突然涌出来,十年前的记忆潮水般涌来:老院工把最后半块炊饼塞给她时说"你得活着",阿婆用最后一口气教她认野菜时说"这些草会救你",流民们把最后半块窝窝头塞进她手里时说"头领得活着"。

原来"生"从来不是一个人的事。

她的指尖即将碰到灵心时,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那声音轻得像片落在雪地上的叶子,却让苏蓼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回头,看见顾云策站在祭坛入口处,星罗盘在他掌心发出幽蓝的光,照得他眼尾的红痣像滴要落的血。

"你..."她刚开口,墨渊的冷笑突然从身后炸响。

"很好,"他的声音里带着癫狂,"两个容器,刚好凑齐阵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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