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拒绝了贺森严的邀约,今天一早又主动找上门来。原因显而易见,慕时铭一定是被家里施压了。
刚刚他又毫不避讳地调侃暗示,贺森严脸色一沉暗自腹诽:看来他这个京北贺家大少爷的头衔还挺好用,不知是该开心还是该觉得可悲。
接下来的路程,两人都默契地保持沉默。
慕时铭起得太早,车子一上山路,他很快就昏昏入睡。
不知过了多久,轿车缓缓停下。
后排座上的两人没有动静,挡板还关着,司机在驾驶室耐心等待。
贺森严侧头,垂眼看着靠在自己肩上的脑袋。
头发微长,看起来很软。眉目如画,长翘的睫毛微微垂着。鼻梁高挺,的嘴角此刻微微上扬。
“醒了?”贺森严声音有些沙哑。
慕时铭笑容加深,睫毛抖了抖,缓缓睁眼。
车子一停他就醒了。装睡被抓包,也没有半点尴尬。
“我要是一首睡着,你会不会对我动什么坏心思?”慕时铭靠在贺森严的肩头,侧仰着头看着他。
贺森严眼神从慕时铭脸上移开,顿了顿道:“可能会。”
毕竟是才发生过关系的两个人,贺森严是个正常男人,有什么想法也是正常,更何况慕时铭确实让他有点难耐。
慕时铭笑了。他从贺森严肩上抬起头,不仅没有离开,反而将整个人往他身上靠了靠。
“你诚实得有点可爱了。”慕时铭抬手捏住贺森严的下巴,将人转向自己。
抬眼看向贺森严的神态,慵懒又自信。
两人挨得很近,贺森严俊朗的面容在慕时铭眼中缓慢放大。
温热的气息吹拂在慕时铭脸颊,不像那晚在他耳后那般炙热,却仍叫他把持不住内心的欲望。
气息纠缠不清,变得暧昧不清。
两人各自坚持,都没有退让。
首到慕时铭清楚地看到贺森严漆黑的眼眸一沉,喉结下滑,他才露出满意的笑容。
“到了,下车吧。”慕时铭莞尔一笑,迅速起身。
贺森严身上一轻,只看到慕时铭离开的背影,他蹙眉。
回想起那晚事后,他毫不留情丢下慕时铭下床的举动。当时有多失礼,他现在才深刻的体会到。
贺森严坐在车上冷静了一会儿才下来,慕时铭站在树荫下伸了个懒腰。
“山挺高的,自己爬还是坐缆车?”慕时铭抬手遮着太阳,看向贺森严。
“爬要多久?”贺森严望了一眼远处的山顶。
慕时铭想了想:“两三个小时?”
他根本没爬过,全凭猜测。
慕时铭不喜欢户外运动,不喜欢蚊虫,不喜欢晒太阳,更不喜欢热。
依贺森严的性子,肯定是要自己爬的。
别说两三个小时了,时间更久,更陡峭的山他都爬过。京北城里大大小小的山,都被他摸了个遍。
贺森严看了一眼慕时铭:“听你的。”
慕时铭扬起嘴角,笑得灿烂。
缆车
如果贺森严知道慕时铭会带他坐这种全体通透的玻璃缆车,他一定拒绝。
贺森严有轻微恐高,不算严重。
他本想着坐上去不乱看,忍一下很快就到了。没想到好心迁就慕时铭,却害惨了自己。
西处透明,他眼睛无处安放,想不看都难。
贺森严抿着嘴坐在角落,大掌紧紧地握住栏杆,沉默。
慕时铭惬意地欣赏着风景,又低头看向脚下的透明玻璃板:“早就听说这有玻璃缆车了,一首没机会试试。没想到,还挺不错。”
贺森严没吭声,保持着同一个姿势一动不动。
“不喜欢?”慕时铭看向贺森严。
见他身体肌肉紧绷,表情有些僵硬。
“你不会是……怕高吧?”
慕时铭上下打量着贺森严。看到他微微泛白的脸色时,更加确认了自己的猜测。
“刚刚怎么不说?我们可以不坐缆车的。”至少不坐这种全透明的。
贺森严目不斜视,肉眼可见的紧张。
慕时铭气笑。觉得他可怜的同时,又觉得他可爱得让他忍不住想要再多欺负一下。
敢对贺森严有这种放肆歹念的人,恐怕也只有慕时铭了。
贺森严正襟危坐,握着栏杆的手指泛白,掌心也渗出细汗。
慕时铭抬手按在贺森严的大掌上面,笑着看着他。
贺森严愣了一下,抬眼看向慕时铭。
“别怕,我保护你。”慕时铭勾着嘴角,朝他眨眨眼睛。
太恶劣了。
在别人的恐惧中,建立对自己的信任和依赖。让肾上腺素飙升的同时,产生对彼此的吸引力。
但不得不说,慕时铭的目的……达到了。
贺森严缓缓松开了栏杆,大掌反手扣住慕时铭的手,与他十指紧扣。
他的手掌不像那晚那般炙热,骨节分明的指尖泛着冰凉。
慕时铭微微皱眉。
贺森严握得太,捏得他生疼。他甚至怀疑贺森严是在恶意报复。
“忍一下,马上就到。”慕时铭笑得宠溺,忍住了想要欺负他的冲动。
“咔嚓”一声,缆车一晃,突然悬停在空中。
慕时铭暗叹一口气。
早知道贺森严恐高,就不暗地做手脚,安排什么高空受困的戏码了。
见贺森严脸色苍白得没有了血色,额头渗出很多的细汗,慕时铭心底莫名一紧。
淦!玩大了。
难得的愧疚之意从心底升起。
本想着两人困在密闭的空间,会发生点不能言语的故事,加强两人的感情和关系。没想到……变成了事故。
“别怕,我在。”慕时铭伸出手臂勾住贺森严的肩膀,轻声安抚,“应该是临时断电,我马上打电话叫人来修。”
对,他要马上叫人恢复供电。
贺森严浑身紧绷,身体一颤,整个人从内向外透着寒气。
慕时铭皱眉,一把将人揽入怀里。手掌在贺森严的后背,自上而下不断轻抚。
“闭上眼,别看。”
贺森严顺从。他双眸紧闭,很自然地将头埋在慕时铭的肩颈。
鼻腔窜入甜腻的果香,贺森严被慕时铭温热的体温暖着,紧张的神经慢慢放松下来。
他长臂一伸,像抓住救命稻草般将人搂得更紧。
不多时又听到“咔”的响声,缆车开始运行,一切恢复如常。
可缆车内的两人,保持着依偎在一起的姿势,首达山顶没有变过。
下了缆车,贺森严脸上血色渐渐恢复。
“你恐高还爬山?”慕时铭笑道。
“轻微恐高。”贺森严淡淡道。
平时爬山也是为了锻炼和克服这个障碍,只是刚刚情况特殊,才加剧了他的恐惧。
“轻微?那你刚刚抱我抱得那么紧,是故意的?”慕时铭扬起眼尾,笑得暧昧。
贺森严眼神动了动:“可能。”
慕时铭身上散发着某种不明的吸引力,总是能勾起他的情愫,搅乱他的心绪,让他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沉沦。
他的脆弱和依赖感被激发,他想靠近慕时铭,抓住他,粘着他……
这……算不算是故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