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 阮煜安的声音带着几分迷茫,像是在迷雾中寻找方向的旅人。
“只是对他好像有了耐心。” 他缓缓开口,指尖无意识地着,“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有种很安心的感觉,好像天大的事都能解决。”
阮墨隐看着眼前这个在血雨腥风中杀伐果决的哥哥,此刻却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年般迷茫,不禁轻轻摇头。“有些感情,不用急着下定义。但你要知道,有些人一旦错过,就真的错过了。”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墙上挂钟的滴答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阮煜安抬头,与阮墨隐的目光相撞,少年眼底的促狭与关切交织,让他想起小时候,自己替弟弟赶走欺负他的人后,那小家伙仰着小脸说 “哥哥是世界上最厉害的人” 的模样。此刻,那个曾经的小不点己经长成了能与他并肩作战的男人,却依然保留着对他的赤子之心。
“我刚找到哥哥,还没打算把你送出去。” 阮墨隐突然咧嘴一笑,打破了沉重的氛围。他伸手拍了拍阮煜安的肩膀,“不过 ——” 他挑眉,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倪谨寒那家伙,倒是值得你赌一把。”
阮煜安垂眸盯着茶几上逐渐冷掉的咖啡杯,杯沿还留着一圈褐色的渍痕,像极了这些年横亘在他们之间的时光沟壑。他无意识地转动杯柄,金属勺与瓷壁碰撞出细碎声响:“这些年你在哪住着?” 声音刻意放得很轻,像是生怕惊散了此刻难得的平静。
阮墨隐往后靠进沙发,抬手松了松领口的纽扣,银质袖扣在灯光下折射出冷光。他修长的手指交叠枕在脑后,姿态随意却透着历经风雨的沉稳:“需要经常去到的地方,基本都有房子。”
阮煜安喉结微动,突然想起小时候,阮墨隐最盼着过年能有间属于自己的小屋子,在墙上贴满星星贴纸。此刻看着弟弟眼底转瞬即逝的疲惫,他鬼使神差地转移了话题:“有女朋友吗?我们家墨团子长这么帅,肯定有很多女生追着喜欢的。” 语气不自觉染上几分兄长特有的亲昵调侃,伸手去摸阮墨隐的头发。
阮墨隐闻言挑眉,狭长的丹凤眼弯成狡黠的弧度,伸手按住阮煜安悬在半空的手:“哥,你小时候可不这样。” 他故意拖长尾音,“再说,我们两个好像长的很像吧?我都被人追着喜欢了,你能没人追着喜欢?” 话语间带着少年时特有的顽劣,却让阮煜安眼眶突然发烫 —— 这熟悉的调侃,恍若时光倒回十八年前那个洒满阳光的午后。
阮煜安笑着拍开弟弟的手,指节却在接触到对方手背凸起的青筋时,心头猛地一紧 —— 那里有道狰狞的疤痕,像是被利刃斜着划过。他佯装恼怒地抬手拍了拍阮墨隐的脑袋,力道却比安抚小猫还要轻柔:“开始打趣我了,嗯?”
阮墨隐歪头冲阮煜安吐了吐舌头,这个带着孩子气的动作与他周身冷硬的气质形成诡异反差,仿佛一瞬间又变回了记忆中那个总爱跟在身后的少年。"哪敢啊。" 他笑着抬手,指尖无意识着沙发扶手上的皮质纹路,"对了哥,有个事和你交个底。"
阮煜安原本端起水杯的动作骤然停滞,杯中的茶水在杯壁摇晃出细小涟漪。中央空调运转的嗡鸣声突然变得清晰可闻,混着窗外偶尔传来的夜虫低鸣,在寂静的室内编织出一张无形的网。"什么?"
阮墨隐往后靠进沙发,双腿交叠,银质袖扣在月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光。他垂下眼睑,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暗潮:"我去看了你,看完你就去找了池砺。" 说到这个名字时,他的下颌线突然绷紧,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我让人把池砺打了,这些天一首都是,还没有放出来。"
"你要去找池砺,他可能会说一些疯话,你别在意。" 阮墨隐突然伸手,掌心覆在阮煜安紧握成拳的手上,温度透过皮肤传来,带着硝烟与血腥味的余温,"而且他不知道我回来了,纸十把握当作了你,我也一首没有说,你别说漏嘴了。" 他抬起头,月光正好落在那双与阮煜安如出一辙的眼睛里,却盛着截然不同的风暴。
"知道了。" 阮煜安反手握住那只带着薄茧的手,感受到弟弟掌心的疤痕在自己虎口处微微凸起。他忽然想起小时候,阮墨隐被流浪狗追着跑,最后却把藏在怀里的半块饼干分给了小狗。此刻这个会用最狠厉的手段保护他的人,眼底依然藏着那簇未曾熄灭的纯粹火焰。
阮煜安半倚在沙发扶手上,指尖轻轻叩击着皮革表面,发出有节奏的闷响。听到阮墨隐的叙述,他微微挑眉,眉骨在暖黄壁灯下投出细碎阴影,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这么暴力?” 尾音拖着上扬的调子,带着兄长特有的调侃,“还不如小时候可爱,别总是打打杀杀。” 他伸手虚点了点阮墨隐的胸口,动作轻得像在抚弄一只炸毛的猫,“你啊,应该开开心心的,过几天带你去见一个小朋友,多和他玩。”
阮墨隐紧绷的脊背瞬间松弛下来,整个人向后陷进柔软的沙发垫里,银链吊坠随着动作晃出冷光。他抬手抹了把脸,露出劫后余生的笑意:“哥,我好像和你一样大。” 话语里带着刻意拉长的尾调,指尖比划出 “十几分钟” 的手势,“你只是比我早了这么点时间,怎么搞得像大我二十多岁?” 他突然狡黠地眨眨眼,“那个小孩... 是陆云?”
空气里浮动的紧张骤然被击碎,阮煜安哭笑不得地抽回手,半真半假地给了阮墨隐后脑勺一巴掌。动作带起的风掀动少年柔软的发梢,在灯光下扬起细小的金芒:“怎么,嫌弃我年龄大?” 他故意板起脸,眼底却藏不住笑意,“嗯,陆云。” 尾音刚落,便见阮墨隐吐着舌头缩了缩脖子,这个熟悉的小动作让记忆突然变得鲜活。
“我可没说!” 阮墨隐举起双手做投降状,“是你自己说我小的。” 他歪着头看着阮煜安,月光落在阮煜安侧脸的弧度上,竟与记忆中的大哥有了几分重叠,“你这话真的和大哥的口气很像。” 说到最后,声音不自觉放轻,带着怀念的震颤。顿了顿,他从口袋里摸出颗薄荷糖,糖纸在灯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九洲国隐世家族第一的陆家二少 ——” 糖果抛进嘴里发出清脆的声响,“你昏迷的时间,我可把和你有关的事都打听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