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忻然想问更多，但齐晟的手机再次响起。这次通话更简短，但齐晟回来时脸色明显阴沉了许多："抱歉，家里有些事，我需要提前离开。"
"没关系。"忻然勉强笑了笑，"我可以自己打车回去。"
“不。”齐晟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仿佛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我送你。”他的目光缓缓地落在忻然胸前那朵有些蔫了的蝴蝶兰上，那原本娇艳欲滴的花朵此刻却显得有些黯淡无光，就像忻然此刻的心情一样。
然而，当齐晟的视线与那朵蝴蝶兰交汇的瞬间，他的眼神突然变得异常柔软，仿佛那朵花是他生命中最珍贵的宝物一般。他轻声说道：“至少，让我完成今晚的承诺。”
回程的车里，一片静谧，只有车轮与地面摩擦发出的轻微声响。忻然静静地坐在副驾驶座上，目光望向车窗外，看着那不断飞逝而过的霓虹灯光，心中却如翻江倒海般难以平静。
今晚的一切，都如同一场绚丽而虚幻的梦境。那华丽的晚宴，那支令人心跳加速的舞，还有周雯意有所指的话语，都在她的脑海中不断闪现，让忻然感到一种无法言说的迷茫和困惑。
“关于孟娜……”齐晟的声音突然在车厢内响起，打破了这片令人窒息的沉默。
忻然的身体微微一颤，他转过头，看着齐晟，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还没等齐晟把话说完，他便迅速打断了他：“你不用解释。”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力量，“我们本来就没有……”
"我想解释。"齐晟将车停在路边，转向忻然，"三年前我确实按照家族安排和她约会过几次。但很快就结束了，因为..."他深吸一口气，"因为我发现自己无法对她产生感情。"
忻然的心跳突然加速："为什么告诉我这个？"
街灯昏黄的光线透过车窗，在齐晟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他伸手轻轻触碰忻然胸前的蝴蝶兰，指尖不经意擦过西装下的胸膛。
"因为我想让你知道，"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今晚我带你来这里，不是一时冲动，也不是什么游戏。"他的手指顺着花瓣的纹理轻轻抚过，"对我而言，'伴侣'这个词，只属于你。"
忻然感到呼吸变得困难。齐晟的眼睛在昏暗的车内亮得惊人，像是夜空中最明亮的两颗星辰。他想回应，却找不到合适的词汇，而且他的心里也充满疑惑。最终，他只是伸手覆上齐晟的手背，让两人共同触碰那朵己经不再完美的白色花朵。
这个简单的动作似乎传达了一切。齐晟的唇角微微上扬，重新发动了车子。忻然知道，今晚过后，有些事情将永远改变。无论前方有什么样的阻碍——家族的反对、社会的偏见、职业的冲突——此刻，在这方狭小的空间里，他们拥有了只属于彼此的默契与承诺。
车窗外的城市灯火如星河般流淌而过，而忻然胸口的蝴蝶兰，在夜色中散发着若有似无的芬芳。
金茂餐厅的水晶吊灯在齐晟眼中折射出刺眼的光芒。齐晟机械地切割着盘中的牛排，刀刃与瓷盘摩擦发出细微的声响。对面，周雯——母亲精心挑选的相亲对象——正优雅地啜饮红酒，鲜红的唇印留在杯沿。
"所以齐律师专攻医疗纠纷？"周雯微微倾身，香奈儿五号的香气扑面而来，"真是巧合，我舅舅在卫生部工作。"
齐晟强迫自己微笑："是吗？哪个部门？"他的目光不自觉地瞥向腕表——晚上八点二十三分。忻然应该刚结束最后一台手术，或许正疲惫地脱下手术服，后颈处会有一缕不听话的黑发被汗水浸湿贴在皮肤上...
"齐律师？"周雯涂着精致指甲油的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你有在听吗？"
"抱歉。"齐晟收回思绪，"你刚才说医保改革？"
周雯的红唇微微嘟起："我说我舅舅负责医疗器械审批。听说你们律所刚赢了美敦力那场官司？"
餐厅角落的钢琴师开始演奏《月光奏鸣曲》，那是忻然最喜欢的曲子。上周他们一起听唱片时，忻然曾闭着眼睛向他描述这首曲子如何让他想起医学院时代熬夜苦读的夜晚。而现在，齐晟却坐在这里，和一个根本不了解他的女人虚与委蛇。
这样的相亲他却不能拒绝，只因为他母亲，齐晟心里苦笑着：若是忻然知道，想必觉得我一定是个人渣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