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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花园的海棠香气飘进养心殿时，乾隆正对着西北捷报上密密麻麻的朱批出神。案头摆着小燕子缴获的敌将佩刀，刀柄上镶嵌的红宝石在阳光下刺得他眯起眼睛，恍惚间竟想起多年前那个在围场横冲首撞的丫头。
"皇上，慈宁宫传来消息，说晴儿姑娘近日..."李玉话音未落，乾隆突然将狼毫重重搁在笔洗中，溅起的墨汁在空白奏折上晕开一朵乌云。他着腰间的九龙玉佩，想起上次在慈宁宫撞见晴儿通红的眼眶——那副委屈模样，倒与年幼时因失宠而哭闹的永璂有几分相似。
"传礼部！"乾隆突然起身，明黄龙袍扫落了案边的《皇明祖训》，"朕要拟旨！"当礼部官员捧着黄绢战战兢兢跪在阶下时，乾隆望着窗外翻飞的柳絮，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愉亲王福全之女晴儿，侍奉太后恪尽职守，温婉贤良，着加封为和硕和婉公主，赐公主府，赏食双俸！"
旨意传到慈宁宫那日，晴儿正跪在佛堂前抄经。宣旨太监尖细的嗓音刺破缭绕的檀香："......钦此！"她手中的狼毫"啪嗒"掉在宣纸上，墨迹在"和硕和婉公主"六个字上洇出深色云纹。老佛爷笑着拍了拍她的手："瞧瞧，我说皇帝心里记挂着你呢！"
小燕子和紫薇是最先闯进来的。"好啊晴儿！"小燕子一把将她从蒲团上拽起来，身上还带着校场的尘土，"以后就是和我们平起平坐的公主啦！"她变魔术般从怀里掏出个牛皮纸包，里面是用油纸裹着的蜜饯，"特意让御膳房做的，桂花味的！"
紫薇则展开一卷崭新的《内则衍义》，扉页上题着工整的小楷："赠和婉公主，共勉之"。她轻轻为晴儿整理被弄乱的鬓发，鬓边的珍珠步摇擦过晴儿泛红的脸颊："明日带你去看新修缮的藏书阁，新到了不少西域典籍。"
三日后的册封大典上，晴儿身着赤金翟纹九凤霞帔，跪在丹陛之下。当礼部官员将刻着"和硕和婉公主"的金册递到她手中时，她抬头望见龙椅上的乾隆。老皇帝正捻着胡须微笑，目光扫过她时，竟让她想起幼时偷溜进御书房，被皇帝撞见后，那个尴尬又慈祥的摸鼻子动作。
册封礼毕，小燕子不知从哪牵来匹雪白的骏马："这是西北进贡的汗血宝马，赐名'踏云'！"她眨眨眼，压低声音，"以后咱们姐妹出宫打猎，看谁先射中那头鹿！"紫薇则捧来个檀木匣子，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二十封未拆封的信——都是她们出征时写给晴儿的。
当夜，新落成的和婉公主府张灯结彩。晴儿站在绣着金线牡丹的屏风前，抚摸着公主冠上的东珠。窗外传来隐约的丝竹声，还有小燕子爽朗的笑声。她忽然想起那些在慈宁宫的日夜，守着老佛爷的寂寞，看着姐妹们建功立业的酸涩，此刻都化作眼角温热的泪。
月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来，照亮案头乾隆御赐的匾额"柔嘉维则"。晴儿展开小燕子送的蜜饯，桂花的甜香混着夜风飘进鼻腔。她终于明白，这迟来的荣耀，不是施舍，而是她用十数年的坚守，换来的属于自己的天地。而在紫禁城的另一头，乾隆望着奏折上"和婉公主协理宗人府"的提议，又一次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嘴角却止不住上扬——他的孩子们，终究都长成了能撑起江山的模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