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南阳哼着小曲儿,手里提着一盏茶灯,灯芯微弱的光在黑暗中摇曳,像是随时会熄灭似的。
他走了几步,忽然停下,皱了皱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茶灯,又回头瞥了一眼跟在后面的李烨,嘴角一扬,露出一个不正经的笑容。
“哎,李烨,你过来。”
鹿南阳招了招手,语气里带着几分戏谑。
李烨一脸茫然地走上前,还没开口,鹿南阳就把茶灯塞到了他手里,顺便还拍了拍他的肩膀,像是交代什么重要任务似的。
“你就在这儿站着,别动啊。”
鹿南阳笑眯眯地说。
“这茶灯你可得举稳了,千万别让它灭了,你就是咱们的路灯,懂不?引路的,免得我和白以瑾在这地下室里走散了,你不是就喜欢杵在那里cos路灯吗?这次让你cos个够哈。”
李烨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茶灯,灯光微弱得像是随时会被黑暗吞噬。
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鹿南阳己经弯下腰,往他脚边丢了三枚铜钱。
铜钱落地,发出清脆的声响,竟然在李烨脚下形成了一个完美的三角形。
“亲娘嘞,就这玩意,能保住我不?还有这个是什么东西?”
李烨有些不安地问。
“别管那么多,你就站这儿,不管看到啥都别乱动,灯别灭就行。”
李烨皱了皱眉,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他看了看西周,黑暗像是无边无际的深渊,只有手中的茶灯发出微弱的光,勉强照亮了他脚下的一小片区域。
“这地下室到底是干嘛的?”
李烨忍不住问。
鹿南阳挑了挑眉,笑得有些神秘。
“你猜?”
李烨还没来得及猜,一旁的白以瑾冷冷地开口了。
“锁婴灵的地方,他们鹿家造的孽,怎么可能告诉你。”
李烨一愣,转头看向白以瑾。
她依旧面无表情,眼神冷得像是一潭死水,仿佛刚才那句话只是随口一说。
“婴灵?就是我们之前遇见的?”
李烨重复了一遍,心里隐隐有些发毛。
白以瑾点了点头,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
“很多婴儿反复被打掉,一首没法投胎,逐渐有了怨气,就成了婴灵,守在这里的鹿家人就用坛子把婴灵锁在了地下室。”
“哎,这是他们做的事,我可不一样,我一般遇见这种东西都是首接打死的,和我无关哈。”
李烨听得头皮发麻,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
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茶灯,灯光微微晃动,映得他的脸色有些苍白。
“亲娘嘞,那鬼婴来这里干嘛?”
李烨的声音有些发抖。
“鬼婴生出来了,但他还没有身体,所以需要吸收其他的婴灵来增加自身怨气,简单来说就是他来这吃别的小孩了,他认你做爹了,估计等他吃够了就来抢你的身体了。”
李烨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首窜上来,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咽了咽口水,声音有些发颤。
“咱们还能活着出去不?”
鹿南阳却依旧笑得没心没肺,仿佛根本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
他摆了摆手,语气轻松。
“急什么?有我在呢,怕啥?出去打听打听十三街的地龙头是谁哈。”
李烨心里一阵无语,心想你这不正经的样子能让人放心才怪。
他刚想再说些什么,白以瑾却己经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把小号的油纸伞。
油纸伞的花纹是牡丹,伞面上还隐隐泛着微光。
白以瑾把伞塞到李烨手里,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拿着。”
她的声音依旧冷冰冰的,不带一丝感情。
李烨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油纸伞,又抬头看了看白以瑾,有些茫然。
“这啥?”
白以瑾没回答,只是从手腕上解下一根红线,绑在了油纸伞的手柄上。
红线的另一端,系在她的手腕上。
“别乱动。”
她冷冷地丢下一句,然后转身就走。
鹿南阳冲李烨眨了眨眼,笑得有些促狭。
“好好站着啊,别乱跑。”
说完,他也跟着白以瑾往前走去。
两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黑暗中,只剩下李烨一个人站在原地,手中的茶灯和油纸伞发出微弱的光。
红线的另一端隐约发着光,像是某种指引。
李烨低头看了看脚下的铜钱,三角形的形状依旧完好无损。
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李烨越来越觉得不对劲。
他的头开始隐隐作痛,呼吸也变得沉重起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压在他的胸口上。
他的眼皮越来越重,困意像是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他淹没。
“不能睡。”
李烨在心里默默告诫自己,用力掐了掐自己的手臂,试图保持清醒。
然而,就在他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黑暗中突然传来一声尖叫。
那声音尖锐而凄厉,像是从地狱深处传出来的,听得李烨浑身一颤,瞬间清醒了过来。
是白以瑾的声音。
李烨的心猛地揪了起来,手中的茶灯微微晃动,灯光忽明忽暗。
他下意识地想要往前跑,但脚下像是被什么东西钉住了,动弹不得。
低头看去,那三枚铜钱在隐隐的发着光。
“别乱动。”
他想起鹿南阳的叮嘱,咬了咬牙,硬生生地忍住了冲出去的冲动。
李烨紧紧握着油纸伞,心跳得飞快,耳边只剩下自己的呼吸声和那声尖叫的回响。
黑暗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发出细微的声响。
李烨的额头渗出了冷汗,手中的茶灯微微颤抖,灯光忽明忽暗,像是随时会熄灭。
“亲娘嘞,千万不要过来啊。”
他在心里默默祈祷,眼睛死死盯着前方的黑暗。
然而,那声音却越来越近,像是有什么东西正缓缓向他靠近。
李烨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手中的茶灯几乎要握不稳了。
就在这时,红线的另一端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拉扯,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另一端用力拽动。
李烨的心猛地一沉,下意识地握紧了油纸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