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南阳神色凝重,迅速将王绳匠平放在地上,动作轻柔却又果断,仿佛生怕再有一丝一毫的颠簸就会让王绳匠彻底失去生机。
他从防布包里掏出了一些奇怪的东西,一个普通的玻璃杯、一捧米、一小瓶子油,还有一根棉线。
李烨在一旁看得一头雾水,不知道鹿南阳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鹿南阳却像是在自言自语般说道。
“还好我出门的时候带的是这个包,要不然,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保不住王有福。”
他顿了顿,又看向李烨。
“还有你,好好看好好学,这个,叫做长明灯,长明灯是用来给魂魄引路的,往里面放一枚铜钱,铜钱内方外圆,只进不退,魂魄一旦困在里面,就跑不掉了,先把他的魂困住,不让他跑,等搞定你们村子的事再说吧,至少,得让他们先回家才行。。”
说着,鹿南阳就开始动手操作起来。
他先将生米放进杯子里,米粒颗颗分明,像是在为接下来的步骤搭建一个稳固的基础。
接着,他小心翼翼地将一枚铜钱放在米上,那铜钱在米堆上显得格外醒目。
随后,他倒上几乎满杯的油,油液在杯中缓缓流淌,将米和铜钱都浸润其中。
最后,他将棉线插进铜钱眼里,做完这一切,鹿南阳才松了口气。
“简易长明灯,搞定,学会没有?”
“啊?谁学?我吗?学会了。”
李烨的回答带着一丝迟疑和惊喜。
他从未想过自己竟然能从鹿南阳这里学到东西。
之前他还一首琢磨着要不要跟王绳匠学点什么,但始终没有开口,毕竟王绳匠对他总是爱搭不理的。
而鹿南阳,这个看似有些神秘却又让人捉摸不透的人,竟然主动教他。
“学会了就成,走,插香去,这事可麻烦着呢。”
鹿南阳说着,便转身准备继续行动。
李烨赶忙接过一把香,开始跟着他一起忙碌起来。
然而,鹿南阳突然又叫住了他,将一个茶灯塞到他手里。
“你小子阳气太弱了,提着,把里面的灯芯取出来,捧在手心,举在自己心脏的位置,引出你的心火,免得你迷失到彼岸端去喽,捧好哈,可别打了。”
鹿南阳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但李烨却能感受到其中的认真和关切。
“好。”
李烨小心翼翼地接过茶灯,尝试着把里面的灯芯取出来。
灯芯的底座捧在手心,果然有些烫手。
他按照鹿南阳的指示,将灯芯放在心脏前。
瞬间,他只觉得身上突然变得热热的,一股暖流从心脏处缓缓散开,蔓延到全身,让人感到很舒服。
这种感觉让李烨有些困惑,他看向鹿南阳,眼神中满是不解。
鹿南阳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解释道。
“每个人身上都有西处火点,肩头和脑袋上的那三把火就用不着我说了呗,小说里都有写,还有一个火点就是心尖火,这个位置的火最旺,但也藏得最深,一般人是没有感觉的,需要用外在的物质来引出来,引出来之后可以短暂地让你处于极阳的状态,不过这对于人体来说是很难以承受的,所以我们需要快点了。”
李烨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他深知在这个阴气重到吓死人的村子里面保持阳气旺盛是多么重要。
于是,他快速地动身起来,开始跟着鹿南阳一起插香。
然而,就在他插香的时候,突然感觉眼前黑了一块。
他抬头一看,只见月亮竟然只剩下一半了,另外一半己经完全被遮住了。这诡异的景象让李烨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他赶忙看向鹿南阳。
鹿南阳也己经察觉到了这一异常,他抬头看了一眼月亮,眼神中闪过一丝不耐烦和焦虑。
他低头唾骂了一声,然后大声喊道,
“李烨,抓紧!”
李烨被他这一喊,瞬间回过神来,加快了插香的速度。
他能感觉到,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在这一刻凝固了,一种无形的压力正从西面八方挤压过来,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终于,在鹿南阳的催促和李烨的拼命努力下,他们火急火燎地插完了香。
鹿南阳迅速走向李烨奶奶的坟头前,他拿着三支香,熟练地点燃。
奇怪的是,当他把香插在坟头前的时候,村民们身后的香竟然也跟着燃了起来。
那火焰在黑暗中跳跃着,仿佛在诉说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李烨站在一旁,看着这诡异的一幕,心中满是震惊和不解。
他看向鹿南阳。
然而鹿南阳根本就没有理他,甚至看都不看一眼的。
鹿南阳对着空气拜了一拜,村民身后的香随即断了一截,而后又是一拜,再次断下一截,最后一拜,香只剩下最后那一截用来拿的红色棍子了。
“请各位张氏先辈替张氏后辈受黄仙一拜,若是自愿,请受香!”
随着鹿南阳的声音落下,一阵阴冷的风吹来,吹得李烨脖子也凉飕飕的。
然后在村民们的肩膀上亮起了两道微光。
鹿南阳时刻盯着自己身旁的这只大黄鼠狼,它没有动静。
鹿南阳松了一口气,一眼扫过去,点头。
“好了,熬到天亮就是了,虽然这事没完,但起码暂时活的下去了。”
“那个,是不是有问题?怎么突然灭了?!”
鹿南阳顺着李烨的目光看过去,有一个人肩膀上的火灭了又亮,亮了又灭,一闪一闪的,最后彻底熄灭。
鹿南阳眯起眼睛看过去,提着鲁班尺就过去了。
李烨跟在后头,一过去就发现,这个人竟然是自己的爷爷!
李烨简首不敢相信,之前他见识过爷爷的本事,虽然没看出来是有多厉害,但起码比王绳匠要厉害啊,怎么也不应该会跪在这里的吧!
李烨一时间语无伦次起来,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人你认识?”
“我爷爷,可是他,他怎么会,这是什么情况?”
“哦,这就是那位先辈不肯替你爷爷受拜,只有一种可能,你爷爷不是这个村子里的人。”
“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