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执政官办公室。
陆苍关掉远程通讯终端，切断了与该隐的联系。办公室内的灯光逐渐暗淡，留下一抹昏黄的余晖。他摘下白金面具，从抽屉中拿起一个古老相册，相册中只有一张泛黄的照片，无论是相册还是照片，都与现在满是机械信号的科技格格不入。
照片中，五位年轻的男女在简陋的帐篷前，背后是巨大的地底钻机，他们的眼神里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与探索的渴望。陆苍抚摸着照片："这是人类首次接触渊核。"他合上相册，出神的望着窗外，"也是最后一次......以人类的身份。"
二十年前，科考队前沿基地。
钻探机内充斥着刺鼻的硫磺味，扎着高高马尾的少女，将防护面罩推到额顶，鼻尖几乎贴上观测窗："老岳！快看这组数据！"她兴奋地挥动平板电脑，发梢沾着晶尘在探照灯下闪烁，"地幔层的辐射读数......在模仿生命体的神经脉冲！"
壮硕的年轻男人将焊接面罩歪斜挂在颈间，露出青涩的胡茬。他假装检查液压阀，目光却黏在马尾少女被汗水浸湿的后颈："脉冲频率每秒3.14次......像某种心跳。"
"岳擎苍，浪漫主义要不得。"低沉的声音从机械舱顶传来。俊美的男人倒悬在检修架上，扳手敲击钻头的脆响与话语节奏完美契合："叶昭，记录一下数据，科学只需要......"舱体突然剧烈震颤，扳手脱手坠向岩浆池。
一道赤影闪过，一只焊接手套凌空抓住扳手，熔岩映亮英气少女年轻的面庞，右脸尚未留下疤痕："萧大天才，你的科学差点酿成工伤。"她将扳手抛回时，腕间的银链滑出袖口。
“烬穹姐姐好帅~”叶昭回过头来，正好看到这一幕。
"都过来！"一声低喝从主控台传来。“陆队。”众人围上前去，陆苍打开了远端监测装置，全息投影中，地核深处悬浮着一枚十二面晶体，每个切面都折射出不同的星空图景。他的手指穿透投影，关节处发出细微的嗡鸣："我们找到了......文明的答案。"
“继续挖掘！”陆苍对着科考队的工人发出继续的指令，“我们下去看看。”说着转身走进了矿洞。
昏黄的矿灯光照映着洞壁，西周全是未曾见过的晶簇，众人沿着矿洞隧道而下，叶昭的防护服刮破在晶簇丛中，鲜血顺着小腿蜿蜒。岳擎苍撕开急救包的手在抖："别动，我给你......"
"婆婆妈妈。"她扯过绷带自行包扎，"我俩可是探险队双子星，从不惧怕受伤。"说完，她故意将血抹在岳擎苍面罩上，留下半个唇印。
岳擎苍的耳根烧得通红，转身将勘探锤砸向岩壁。锤柄刻着歪扭的"ZY"，是他趁叶昭熟睡时刻的------昭与岳的首字母。
"恋爱脑会影响判断力。"萧临渊的机械蜘蛛从岩缝钻出，复眼记录下所有数据，"但你们分泌的多巴胺......"他忽然噤声。蜘蛛传回的影像中，十二面晶体正在脉动，每一次闪烁都让叶昭的生态光晕更炽烈。
"它在传递什么，"陆苍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冷得像淬火的钢，"准备接触样本。"
烬穹的焊接枪喷出蓝焰，切割开最后一道玄武岩层。热浪掀飞她的面罩，腕间的银链飘向岩浆池。"不！"她扑向半空的银链，却被萧临渊拦住。
"危险。"萧临渊难得说句人话，另一只手的小手指刚好勾着银链。烬穹默默将银链塞进贴身口袋，链子连着的正是她宝贝女儿的照片。
晶体暴露的瞬间，强光吞噬了正在记录数据的叶昭，岳擎苍急急忙忙用身体挡住辐射乱流，整个人也淹没在光芒里："叶昭！"
强光吞没了所有声响。等众人恢复视觉时，晶体己嵌入钻探机核心，舱内飘满钻石尘般的烬灰。陆苍的手穿透光幕，抓取晶体的动作优雅如摘花："从今天起，它叫渊核。"
"等等！"叶昭按住他手臂，生态光晕与渊核共鸣震颤，"里面有生命体的脉搏......"
庆功宴的投影悬浮在钻探机舱内，萧临渊调试着渊核能量罩，将辐射尘隔绝在外。烬穹用焊接枪烤着肉串，油脂滴在渊核表面滋啦作响："小昭吃不吃烤肉~"吃！"叶昭笑眯眯地接过烤肉串，咬了一口后眼睛亮了起来，"好吃得不得了！
"文明的火种啊......"陆苍摇晃着红酒，"真是讽刺。"
"敬人类！"陆苍举起空杯，渊核的光芒在他瞳孔中折射成星河，"敬新纪元！"
无人察觉他袖口的注射器------机械血管中流动的己不是鲜血，而是渊核萃取的液态数据。彼时的笑颜与誓言，终将熔铸成紫旗叹息之墙的砖瓦。
天枢城办公室内。
陆苍关闭办公室所有的灯光，指尖残留着虚幻的酒液温度。监控屏上，只剩下叹息之墙的紫光。
"友情......"他擦去面具上的冷凝液，那滴落的荧蓝液体像极了当年的翡翠光晕，"不过是文明的耗材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