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念及与高晞月多年的情分,亦或是为了彰显皇家的宽厚与恩宠,不仅追封高晞月为慧贤皇贵妃,还为她大办丧仪。这让高斌感激涕零,也让所有人觉得,他是对高晞月情深一片。
慈宁宫内,太后靠在榻上,悠然自得地抽着水烟,脸上带着一丝得意之色。福珈正轻柔地给太后捶着腿,同时忍不住感叹道:“这慧贤皇贵妃一死,太后也算是出了一口恶气,不枉费咱们这两年让齐汝在她的药里做手脚。”
太后微微眯起眼睛,轻轻吐出一口烟圈,神色颇为愉悦:“当年若不是高斌进言,哀家的恒娖也不至于和亲准格尔。哼,如今,也该让他尝尝这骨肉分离的锥心之痛了。”
“太后说的是,一报还一报呢。”
翊坤宫,如懿闷闷不乐的正坐在窗前,翘着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择着菜。
她问过皇上了,高晞月临终前承认了指使阿箬陷害她的事,却没有提及皇后半个字。她才不相信这里面没有皇后的手笔呢,而皇上却要她适可而止,竟然还说她魔怔了,真是不可理喻。
惢心匆匆走进来,微微屈膝行礼后,说道:“主儿,奴婢方才在宫道上遇到了凌侍卫,他想问问您关于卫嬿婉的事儿。奴婢也去打听了一番,卫嬿婉在启祥宫过得很是凄惨,每日有干不完的脏活累活不说,还要被那些宫女太监动辄打骂。听说,嘉妃特意下令,允许启祥宫所有人都可以随意教训她。”
“主儿,您看要不要再想想法子救救她呀?万一嘉妃一个不留神,真把人给……”惢心说着,脸上满是担忧之色。
如懿正了正手上的护甲,不以为意:“嘉妃爱折磨卫嬿婉,必然不会让她轻易死了。“
随后,她又想起了什么,转过头对着惢心严肃道:”听纯贵妃说,卫嬿婉是因为意图勾引皇上,才被打发到花房去的。没想到她竟如此不安分,为了攀龙附凤,连与凌云彻的青梅竹马之情都能毫不犹豫地舍弃。惢心,你去跟凌云彻说,让他多为自己考虑考虑,别老是一门心思地想着卫嬿婉了。”
“......是,主儿……”
惢心应了一声,却并未立刻退下,而是踌躇地看着如懿,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她犹豫再三,终究还是鼓起勇气说道:
“……主儿,江大哥自从被逐出太医院后,如今只能在医馆做个普通大夫,可却收入微薄。他家中都只靠他一人,日子过得本就艰难,恰逢他母亲又因他被逐之事一病不起。他......他也是帮过咱们的,主儿若是能……”
惢心不好意思再说下去,但眼神中满是期待,希望如懿能明白她的意思,看在江大哥曾经为她出过力的份儿上,赏他些银子,让他的日子能好过些。
江大哥?如懿怔愣了片刻,听到惢心提起太医院后,这才恍然想起这个人。
“哦,江与彬啊。”如懿并未意识到惢心的请求,而是晃了晃头,独自感慨起来:“唉,也是可惜了他的好医术。当初要是他能劝住海兰,海兰如今也不会被打入冷宫了,他也不会被逐出太医院后,咱们在太医院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无人可用了。”
惢心僵在原地,犹如一盆冷水从头浇到尾。她将如懿的话在脑中转了又转,品了又品,主儿……这是在……在怪江大哥吗?
如懿又微微叹了口气,接着道:“说起海兰,也不知她在冷宫过得怎么样了。惢心,改日咱们找个空闲时间,去看看她吧。她一个人在那冷宫之中,想必吃了不少苦。”海兰不在,她在宫中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惢心动了动嘴唇,想要再为江与彬说些什么,可看了看主儿漠然的态度,以为她是真的在怪江与彬,终究还是没能开口,只是轻声应道:“......是,主儿。”
没有帮到江与彬,惢心心中实在过意不去,可主儿并没有出手相助的意思,自己的俸禄又不够。无奈之下,她思来想去,只得决定去找李玉帮忙。
午后,惢心瞅准了个时机,悄悄到养心殿寻李玉。李玉见惢心来找他,眼中瞬间闪过一抹惊喜。他吩咐好进忠自己在殿外守着,他便赶忙将惢心带到养心殿旁的茶水房。
进忠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眸中划过一丝狠厉。他是知道李玉喜欢惢心的,而惢心是娴贵妃的心腹,这大白天的来找李玉,怕不是娴贵妃又在谋划什么幺蛾子吧。
想到这儿,进忠当即招来一个他手下的小太监替他守在殿外,他自己则蹑手蹑脚地绕到了茶水房的窗外。
茶水房内,惢心略带窘迫与焦急地向李玉说明了来意。李玉听完,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转而又露出一丝苦笑。他明白惢心对江与彬的情谊,也不愿见惢心为难。
李玉从怀中掏出一个荷包,递给了惢心,轻声说道:“惢心,这是五十两银子,你先拿着。以后若还有难处,尽管来找我。”
“谢谢你,李玉。”惢心感激涕零,眼眶微红,接过银子,连声道谢。
窗外的进忠迅速转身离去,边走还边咬着后槽牙狠狠翻了个白眼。天杀的,还以为能有什么大事儿呢,就这?他还想着回去向瑶主儿邀功呢,真是白白浪费他感情。
李玉这个没用的,要换了他,他不弄死江与彬就算不错了,还给他银子花?钱多了烧的。
夜里,进忠下值后回到承乾宫,将此事当个笑话似的讲给了琅玥听。
琅玥慵懒地斜倚在榻上,一头乌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几缕碎发随意地垂落在脸颊两侧,更添几分妩媚。她听完,轻笑着调侃道:“把银子送给情敌花,李玉人还怪好的呢。”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进忠原本带着笑意的脸瞬间变了神色。他微微眯起眼睛,长臂一伸,一把揽过琅玥的腰,动作干脆而有力,将她紧紧地拉向自己。
然后他首勾勾地盯着琅玥,那眼神中仿佛藏着一团炽热的火焰,带着几分质问与急切:“主儿觉得李玉好?”
琅玥被进忠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娇躯一颤,她嗔了他一眼,顺势将双手轻轻挂在进忠的脖子上。随后微微仰头,眼神又勾又缠。朱唇轻启,缓缓开口:“好……”
进忠听到这个“好”字,手上的力道也不自觉地一点点加重,两人的身躯越贴越紧,仿佛要融为一体。琅玥感受到进忠的紧张与在意,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好大的醋味啊。”
说罢,她微微凑近,温热的气息轻轻喷洒在进忠的脸上,带着丝丝甜意:“这宫里,可没有人能比得上我的进忠公公。”
进忠听了这话,原本紧绷的神情渐渐舒缓开来,嘴角忍不住上扬,露出一抹畅快的笑容:“主儿真是越来越会哄人了。”
琅玥又伸出手指,指尖如羽毛般轻轻划过进忠的脸颊,那触感轻柔得让人酥麻。她歪着头,眼神中满是俏皮与诱惑,轻声问道:“哄得你开心吗?”
进忠享受着琅玥的抚摸,眼神越发的炙热。突然,他将琅玥扑倒在榻上,紧紧压在身下,湿热的吻如雨点般落下。
“开心,奴才还想要更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