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配货退了后,宴笙又在经理的带领下给姜睿泽买了双限量版的球鞋和一副墨镜。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宴笙该买的也买了,就让保镖开去点香斋。
张欣彤到地下停车场的时候,便看见宴笙跟两个保镖上了一辆宾利,剩下西个保镖上了宾利旁边的路虎。
她身边的女生惊呼:“宴笙家原来这么有钱呀,连保镖都开的这么好的车!”
说罢,又后知后觉地惊出一身冷汗:“你刚才那么骂她,她不会对我们家怎么样吧?”
张欣彤只觉得手脚冰凉,全身僵硬,仿佛吞咽都有些困难。
她甚至会想不起来当时为什么要冲上去。
以前遇到这种事,不管认不认识对方,她顶多走开之后小声跟朋友嘲笑两声。
可今天一看见宴笙,头上就冒起了一阵无名火,像被下了降头似的脑子里叫嚣着要去找她点麻烦。
明明自己对周穹己经没什么兴趣了,对方也压根没跟周穹在一起,她根本没必要去当这个惹是生非的出头鸟。
只是她控制不住。
她愣在原地,无尽地后怕。
*
来的时候还不堵车,走的时候正逢下班高峰。
管他是多少钱的车,统统在路上亮起了刹车的红灯。
从商场开到点香斋不过五分钟的车程,他们己经堵了二十多分钟了,还有一半的路程。
眼看着下一个红灯又要过不去了,宴笙裹紧了大衣,对开车的保镖道:“算了,没几步路了,我先走过去。”
“大小姐,外面冷。”
“没事,走两步就热了。”宴笙并不在意这些。
说罢,推门下车,腿着往点香斋去了。
其余不开车的保镖见状也纷纷下车跟在宴笙身后。
等过了红绿灯,宴笙回头望了一眼,果不其然宾利又没能成功赶上绿灯,这会儿己经变成斑马线前的头车了。
下班高峰的威力还真是不容小觑。
宴笙一边嘀咕着一边回头,变故在此时突生——
一辆白色SUV在转向的时候突然不受控制地飞驰出去,在接连撞飞几个骑电瓶车的行人之后毫不减速地撞向了隔着护栏的宾利,连带着跟在宾利车后的路虎也同样受到了波及。
尖叫声、哭喊声、鸣笛声、警报声顿时响成一片。
黄昏的灯光下,满地的鲜血都变得模糊不堪重叠残影,仿佛老旧碟片因粘上脏污,在碟片机的运作下发出嘈杂尖锐的声响后又被突然掐断。
宴笙的脑子里一片嗡嗡作响。
SUV加速撞上去的地方,是她下车前坐的位置。
顾不得多想,宴笙踉跄着就要随着人流过去救人,却被一把拽住。
贴着宽阔温暖的胸膛,一双指节分明修长有力的手捂住了她的眼睛,不让她去看地上被车轮压烂的人体组织。
“笙笙有我看着,你们先去救人。”
这话是谢谨琛对着宴笙的西个保镖说的。
“那麻烦谢先生了。”
护在宴笙左右的保镖们犹豫一瞬,见宴笙没有出声反驳,便立刻穿过斑马线冲着损坏严重的宾利跑去。
路虎被撞得不严重,车上保镖己经自行摇晃着下车了。
但宾利己经被撞得严重凹陷并侧翻过去,损毁严重,里面的人生死未卜。
温热的手心下,谢谨琛感受到宴笙长卷的睫毛在轻轻颤动。
“这场车祸,是冲着我来的。”
宴笙的声音绷得很紧,透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谢谨琛安慰她:“警方会去调查的,应该是巧合。”
他冷静地分析:“如果司机真的是冲你去的,不会选择在这种人多拥挤容易被打断的路段行动,还在接连撞了那么多人之后才撞向你的车。”
“不对。”
谢谨琛微微一怔。
“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宴笙伸出手,将他的手从自己的眼睛上拉了下来,看向脚上那双精致的小皮鞋。
“以前的宴大小姐,她高定的娇贵小皮鞋从不贴底,踩到个小石子都会戳出一个坑来,所以她就算是遇上了堵车,也只会坐在车里等待,不会一时兴起下车走路导致鞋子磨废了再狼狈赴约。”
落日的余晖下,谢谨琛与她对望,眼神中透着复杂的情绪。
“这是谢芸芸给宴家大小姐宴笙制定的死亡剧本,只是对现在的我来说并不适用。”
几乎是一瞬间,谢谨琛就找到了症结所在。
“你跟谢芸芸的心脏配型成功了?”
谢芸芸跟宴笙能有什么深仇大恨,为什么会如此迫切地想要宴笙去死?
谢谨琛之前虽然在国外,但也知道家里人为了给谢芸芸找到适合移植的心脏花费了许多精力。
但心脏捐献是一项对捐献条件十分严苛的医学行为,每捐献一颗心脏,都意味着捐献者的死亡。
谢谨琛只觉得不可思议:“你为什么会去做心脏配型?”
“大一的时候,我双亲突然车祸去世。那时候我感慨命运无常,生命易逝。为了今后的日子没有遗憾,我和林南这两个谢芸芸最好的朋友一同去做了配型,想着如果配上了,若是哪一天我们突然走在她前头,至少能把心脏留给她。”
“林南的心脏并不匹配,但我的心脏却匹配上了。”宴笙看着前方闪烁的警笛和疾驰而来的救护车,毫无征兆地笑了一下,满脸讽刺,“这个配型结果只有我们三个知道,在我的要求下连医院都没有载入数据库里。”
“谢二哥。”
宴笙唤他。
“看来你妹妹己经开始嫌我活得太久了,想让我趁早把心脏献出来给她续命了。”
*
出了这种事,宴笙自然没有什么心情再去吃饭。
她作为雇主,自然要去关心自己保镖的伤势。
她的两辆车刚才都在车祸中撞坏了,现下只能坐着谢谨琛的车去医院。
两个保镖被救护车抬走了,两个保镖留在原地处理事故,还有两个保镖——
倒反天罡地坐在两位老板的车后座,不敢说话。
开车的是谢谨琛。
车厢内沉默无言,尴尬的气息悄无声息地弥漫开来。
两位保镖内心OS:他们也是好起来了,都能坐上谢总开的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