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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
第二天，弟弟下班后，鬼鬼祟祟地溜进我的房间。
门一关，他“扑通”一声跪在我面前，抱着我的腿就开始嚎啕大哭：
“姐！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这阵仗，把我都整懵了。
他抽泣着，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同事排挤我，领导领导也针对我。”
“王总还克扣我的奖金，逼我签阴阳合同。”
听到“阴阳合同”四个字，我的神经瞬间紧绷。
“你现在才知道那家公司有问题？”我冷冷地问道。
“我为了在公司站稳脚跟，一直忍着。姐，你原谅我之前对爸妈做的那些事吧。”
看着他这副可怜样，我心里有些不忍，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弟弟：
“行了，起来吧，大男人哭什么。”
他站起来，抹了抹眼泪，露出释然的表情：
“其实……姐，我今天来，还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
“王总在跟境外谈一个大单子，你能不能帮我跟李司令说说，牵个线搭个桥？”
“只要这单子成了，我在公司就能彻底站稳脚跟了！领导也会重用我的！
“事成之后，我给你和李司令三成回扣！
我眉头紧锁，冷冷地看着他：
“你觉得可能吗？我和李司令的身份，能跟境外厂商联系？”
“怎么不可能？”弟弟急了，“姐，你别骗我了！你跟李司令……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
“啪！”
我忍无可忍，一巴掌甩在他脸上。
“陈小龙！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
他捂着脸，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我懒得再跟他废话，直接把他往外推。
他却像块狗皮膏药一样，死死地扒着门框不肯走。
推搡间，他“哎呦”一声，向后倒去，额头撞在了桌角上。
鲜血瞬间涌了出来。
爸妈听到动静，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小龙！你怎么了？”
妈妈惊叫一声，扑过去抱住弟弟。
弟弟竟然恶人先告状，指着我哭喊：
“爸！妈！姐她打我！还推我！”
妈妈心疼地查看弟弟的伤口，转头怒视着我：
“英子！干嘛啊？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爸爸站在一旁，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却最终化为一声叹息。
弟弟还在那哭闹，甚至以死相逼：
“我不活了！让这个家没了我这个扫把星，你们就清净了！”
爸爸被逼的没办法，只好过来劝我：
“英子，你弟弟他还小，不懂事，你就原谅他这一回吧……”
我看着爸爸那张饱经风霜的脸，心里一阵酸楚。
我耐着性子，跟他们解释，为什么我不能见境外厂商，为什么这件事我绝对不能插手。
我讲了国家安全，讲了保密条例，讲了军人职责……
可他们，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弟弟突然情绪激动起来：
“姐，你到底帮不帮我？不帮我就是害我！我在公司待不下去了，我就去死！”
他说着就往墙上撞，被爸爸一把拉住。
“住手！”爸爸严厉地喝止，然后转向我，“英子，要不……你就帮帮他？”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爸，我是海军装备研究院的工程师，参与的是国家重点项目，怎么可能跟境外厂商有联系？那是违法的！”
09
“姐，不见境外厂商也行。”弟弟退了一步，“下次你跟李司令吃饭，带上我行吗？”
“英子，这有什么难的？就带小龙去吃个饭。”
妈妈觉得这要求并不过分。
爸爸也开口劝：“是啊，英子，一家人哪有隔夜仇？”
我看着他们殷切的眼神，最终还是点了头：
“好，我答应。但陈小龙，我警告你，军工产品不要跟境外合作，这里面的水很深，你把握不住。”
“姐，你别吓唬我了，我懂！”
他一脸不耐烦，甚至打起了爸妈房子的主意。
“姐，要不，把爸妈的房子卖了？拿钱入股，肯定能赚！”
“陈小龙！你疯了吗？！”我怒吼，“那是爸妈住了一辈子的房子！你想卖掉？我告诉你，绝对不行！”
他被我吼得一愣，随即又露出委屈的表情：
“姐，我这不是为了咱们家好吗……”
我懒得再跟他废话，开始着手安排和李司令的饭局。
电话里，我把情况跟李司令说了，他倒是爽快地答应了。
饭局当天，我提前到了餐厅，没多久，弟弟也来了，还带了一个人——王总。
我心里“咯噔”一下，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弟弟和王总不停地找话题，跟李司令套近乎，李司令只是淡淡地应付着，明显有些不耐烦。
半小时后，李司令找了个借口，起身离开。
我松了口气，看来，这次饭局算是应付过去了。
只是，李司令明显不高兴，我得找时间给他做些免费的技术咨询，当做赔罪了。
送走了弟弟和王总，我以为这事就这么结束了。
可没过两天，弟弟又来了，笑得合不拢嘴：
“姐！境外的合作搞定了！多亏了你和李司令做‘背书’啊！”
原来，他把那天和李司令吃饭的照片发给了对方。
说自己公司背后有顶级的技术人才和军官。
对方马上就同意合作了
弟弟笑得奸诈：
“姐，你还是太嫩了！轮计谋，你跟我比差远了！”
我冷笑一声：
“是吗？”
等他走后，我拨通了李司令的电话：
“李司令，军火走私的事，可以收口了。”
李司令的声音透着轻松：
“多亏了你，让我们顺利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我知道弟弟肯定会因此记恨我。
但我不能让他们为了赚钱而破坏国家的规划。
更不能让他们，毁了我的信仰。
10
半个月的假期很快结束了。
我告别爸妈，回到工作岗位。
全身心投入到航母制造的研究中。
再回家已经是半年后了。
刚进家门，就看到弟弟气势汹汹地冲过来：
“姐！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内情？故意害我！
“公司之前那个境外军工大单，对方直接拿钱跑路了！
“王总把我给开除了，还让我赔钱！
他用手指着我的鼻子，脸涨得通红，额头上的青筋都暴起来了。
妈妈赶紧护着我：
“你别冤枉你姐，她怎么会做这种事？”
“你姐其实比谁都心疼你。
“之前给你那50万，其实是你姐的钱，不是我们卖房的钱。
“还有那盒古巴雪茄，也是你姐给的。”
弟弟瞪大了眼睛：
“所以房子其实还是我们的？
“我还以为现在真是租的，你们居然骗我！
他的眼神由震惊转为狡黠：
“没卖赶快卖了啊，帮我还债。”
我看着他，心里对他的行为失望至极。
我问他王总让他赔多少。
“两百万。”
我想了一下，问他：
“两百万，就算卖了这套房子也不够赔的，剩下的怎么办？
“再说了，那笔生意大几千万，王总为什么会只让你赔两百万？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猫腻？”
弟弟眼珠转了转，脸上浮现一丝狐疑的神色，转身跑出了门。
晚上，爸爸把我叫到阳台，他一脸愁容：
“闺女啊，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你弟弟，就算不是亲生的。
“你就看在这么多年的情分上，别跟他计较了。”
我看着爸爸，心里一阵难受。
其实我早就知道弟弟不是亲生的。
当年爸爸的同事，一家五口出车祸，除了弟弟没人活下来。
本来应该送孤儿院的，爸妈心软就抱回家养了。
弟弟小时候除了调皮，还是个好孩子，对爸妈和我也好。
他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呢？
是天生的，还是钱给闹的？
还是说爸妈太惯着他了？
看着爸爸难受又可怜的样子，我心里不好受。
我知道爸爸是心疼弟弟。
虽然弟弟一次次让我们生气，但毕竟是一家人。
我决定再给弟弟一次机会。
希望他能知道自己错了，好好做人。
我跟爸爸说：
“爸，你别担心，
“我找机会和弟弟好好说说，希望他能明白我们是为了他好。”
爸爸拍了拍我肩膀，叹了口气，回屋了。
11
没过多久，北方军工卖军火的事大家都知道了。
有关部门开始查，但管事的人却不见了。
同时，我参加建设的新航母实验基地建好了。
各项研究也有了很大进展。
我的研究成果，不光对造航母有用。
还让不少公司想跟我合作。
可以说，我对国家军事装备的发展，出了不少力。
我也因此在圈里出了名，成了大家关注的年轻专家。
一天，我从实验室出来，准备回家。
刚上车，司机突然说：
“陈工，前面有人拦车。”
我一看，是弟弟！
他身上都是伤，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角还有血。
看着快不行了。
他看见车停了，一下子冲过来，趴在车窗上：
“姐！救我！”
把他拉上车，他跟我说：
“那张单子真有问题，是卖军火，要坐牢的！
“当初是我签的合同，我去找王总他们，他们把我关起来，天天打我！
“后来听说警察要来，他们慌了，带着钱跑了，我才跑出来。”
他哭得鼻涕眼泪的，求我千万别报警。
我答应了，把他带回家。
回家后，我给他处理伤口，煮了碗面。
他吃完，眼睛里都是泪。
……
夜里，书房的门被推开。
弟弟偷偷摸摸地进来。
他打开我的电脑，开始试密码。
“操，怎么打不开？”
屏幕的光照在他脸上，看着吓人。
“密码是你生日。”我突然说。
弟弟吓了一跳，蹦起来。
“姐？你……你怎么在这？”
因为我知道他会来。
所以在书房放了张椅子。
我坐在那里，等着他。
书房没开灯，黑的，看不见我。
弟弟冷静下来，看着我，眼神冷冰冰的。
“既然你看见了，那就对不起了。
“其实我一直知道，我不是你们亲生的。
“拿到你的机密文件，我就能出国，重新来过。
“王总已经在国外等我了，你会原谅我的吧？”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把刀，朝我走来。
笑死！
我一个高级军事人才，要连他都对付不了。
说出去，不得被我导师笑掉大牙？
我三下五除二就把他给制服了。
然后，我拿出对讲机，让早就守在外面的国安局人员把他带走了。
妈妈得知这件事后，哭得撕心裂肺。
爸爸也气得说不出话来。
他们来到医院，看着弟弟被警察带走。
爸爸长叹一口气，说：
“就当我们从来没有这个儿子吧！
“他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是自己作的！”
我心里虽然难受，但也知道这是弟弟自己选择的路。
只希望他在经历这些后，能真正悔悟，重新做人。
12
弟弟被带走后，我看着那份他始终无法破解的文件。
我知道，他和王总是一伙的。
他们早就准备跑路了，想拿我的机密文件做投名状。
我给他的那盒雪茄里，早就暗藏了追踪器。
所以，他们根本跑不掉！
我没想到，弟弟竟然能做到这种地步。
幸好他不是亲弟弟，我自嘲地想。
随即又觉得这个想法不太道德。
血缘关系本就不是亲情的全部，何必这样为自己开脱。
我决定不再纠结这些，打开电脑，继续未完成的工作。
生活还要继续，责任还在肩头。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照进房间。
我换上干净的工作服，整理好情绪。
弟弟的事已成过去，科研工作才是我的未来。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弟弟。
据说他被判了十年，在狱中表现还算不错。
我一心扑在科研上，一年后，我们的新型航母成功下水。
站在甲板上，看着五星红旗在海风中飘扬。
那一刻，所有的痛苦和挣扎都变得值得。
这就是我的选择，我的信仰，我的人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