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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2章 你怎么知道我要忙
顾舟就这么泰然自若地坐下了。
这话问的，属实是有些煞有介事了。
王元灵从震惊中逐渐回神。
脑子用了最快速度运转，甚至怀疑到：顾总往她车里撞了定位器。
“顾总，你怎么会过来这里？”她还是问了。
顾舟气定神闲：“路过。”
王元灵沉默扫了眼周边。
这里已经将近街道的尾端。
谁路过，能路到街道尽头？
一听就是假话。
她勉强挑起抹笑，只是语气没忍住捎上点质疑：“顾总这路过，路得着实是有点过。”
顾舟懒洋洋：“这路是灵总家的？我不能路过？”
王元灵适时弯眸：“当然可以。”
顾舟凝着她心口不一的反应，低嗤了一声。
看着毫无征兆出现的顾舟。
谭文洲感知到什么。
镜框后的眼眸暗沉下来。
服务员端着鳗鱼粥出来，香味扑鼻。
瞧见多了一号人，他大声：“哎哟，多了位帅哥？那咋整，这粥只有两人份啊。”
顾舟不以为意：“分一分不就行了？”
服务员将粥放下，当即：“行，我去给你们拿多一个碗。”
谭文洲眸色沉了沉，语气却依旧温和，只是声音里多了分不易察觉的坚持：“阿舟，你想吃什么可以再点，这粥只有两人份，元灵想吃，我担心这一份，她会不够吃。”
顾舟唇角噙起散漫弧度，目光直直迎上谭文洲，意味深长：“怎么，不愿意分给我？”
谭文洲笑容略僵：“我记得，你似乎不太喜欢喝粥。”
顾舟神色坦然极了：“那是以前，不是现在。”
谭文洲沉默两秒，意味不明地笑了下：“所以你现在喜欢喝粥了？”
空气凝滞。
他们对视。
双眸之间，涌动着无色无味的对峙。
明明没再对话，眼神之中，却仿佛交流了上千句话。
王元灵敏锐地察觉到这无声的硝烟，立刻打圆场：“没事洲哥，这粥虽然说是两人份，但我看份量挺多的，可能还真要三个人才能吃完。”
她试图缓和气氛。
谭文洲温和笑靥顿了下，看向王元灵时眼神软化了些许，声音却依旧带着一丝沉意：“既然如此，那就大家一起分着吃吧，我只是担心你不够吃。”
他最终还是退让了，但那份担忧和不满并未消散。
王元灵体贴地接话：“没事，不够咱们可以再点。”
谭文洲扫了眼面色依旧散漫的顾舟，心底翻涌着沉意，但还是勉强露出抹笑：“好。”
服务员捧着三个碗折了回来：“来咯来咯，你们先吃着啊，有什么需要随时喊我。”
他热情洋溢的态度，与桌面上这凝固、微妙的气氛格格不入。
王元灵将注意力从顾舟身上收回，朝服务员莞尔：“好，谢谢。”
服务员：“不客气啦，美女~”
隔壁桌恰好有人喊他，他拔声：“来了来了！”
拔腿就奔去。
他带来的短暂热闹，瞬间被抽离，只留下更显尴尬的冷清。
三个人，各怀心思，一动不动。
王元灵率先打破三人之间诡异的静谧。
她上身前倾，浅笑：“这粥闻着味道真好，我来分吧。”
顾舟不动声色，目光闲散地落于她纤细手腕上。
谭文洲作势要起身：“元灵，我来打吧。”
王元灵将浓稠的粥勺入碗内：“不用不用，洲哥你坐。”
谭文洲：“麻烦你了。”
王元灵笑：“哪里麻烦了，你太客气了。”
很快，第一碗粥盛好了。
她放下大勺，端起那碗热气氤氲的粥，抬起头……
顾舟和谭文洲的目光，如同两道无形的探照灯，同时聚焦在她身上，聚焦在她手中的那只碗上。
王元灵这碗，当下就杵在原地。
不知该往左，还是往右了。
左边，是目光灼灼、带着不容置疑侵略性的顾舟。
他那句“分一分”言犹在耳，此刻的眼神更是赤裸裸地在说：看你怎么选。
右边，是笑容温和却眼神深沉的谭文洲。
他方才的担忧和退让，此刻都化作了无声的期待，仿佛在等待她一个偏向的证明。
空气仿佛被抽干了。
粥的香气弥漫着，却驱不散这令人窒息的紧绷。
顾舟那带着审视和玩味的目光，仿佛能穿透她的犹豫，让她感到一阵无形的压力。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沉默里，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忽然伸了过来，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直接覆在了王元灵端着碗的手背上！
温热的触感，带着薄茧的摩擦感，惊得王元灵差点失手打翻碗。
她愕然抬眸，撞进顾舟深不见底的黑眸里。
顾舟唇角勾起一抹极淡、却极具掌控感的弧度，手指微微用力，几乎是将碗从她手中“接”了过去。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打破了死寂：“第一碗，我替灵总尝尝咸淡。”
谭文洲指尖用力顶了下镜框，镜片上反射的光掩住了眸底深沉。
王元灵对顾舟这霸道行径，已经找不出什么合适的形容词了，但另一方面，也为不用自己做选择而松了口气。
毕竟，刚才的氛围。
实在是。
僵硬。
她水润眼眸轻弯了弯：“那顾总试试？我们以前经常吃这家，这家味道是不错的。”
顾舟拿起旁边的瓷勺，慢条斯理地在浓稠的粥里搅动。
他舀起一小勺，吹了吹，然后送入口中。
他的动作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闲适，仿佛这碗粥本就该是他的，仿佛刚才那场无声的争夺从未发生。
品尝完，他撩起乌眸，语气闲散：“火候刚好、鳗鱼鲜嫩、米粒也熬得够软烂。”他顿了顿，眼神紧锁王元灵，慢悠悠：“这么好吃的东西，灵总都不分享给我，是不是有点太不够意思了？”
简直倒打一耙。
王元灵服了他这张把白说成黑、把黑变成白的嘴了。
她皮笑肉不笑：“我以为顾总今晚要忙。”
“灵总都没给我打电话确认，”顾舟又舀起一勺粥，送入嘴里的动作刻意放得极慢，眼神却始终未离开她的脸，那专注的目光仿佛在品尝的不是粥，而是她：“怎么就知道我一定在忙？”
他咀嚼的动作缓慢而清晰，喉结滚动时，视线依旧牢牢锁着她。
有那么一瞬间。
王元灵只觉得他送入嘴里的不是粥。
而是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