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城往事:废墟上的鸢尾

第30章 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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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丽城往事:废墟上的鸢尾
作者:
小熊昨夜又春风
本章字数:
4996
更新时间:
2025-03-26

在水晶吊灯坠落的碎光中,秦淼银灰色的鱼尾裙摆扫过香槟塔。

我扯了扯同色的领带结,摸了摸西装内袋里U盘状的设备。

这枚从丁玲药柜暗格里找到的存储卡,此刻正随着乐队演奏的《玫瑰人生》的节奏突突跳动。

“市规划局的李局长在两点钟方向。”秦淼把红酒杯送到我唇边,薄荷混合着白兰地的气息萦绕在耳垂旁,“他夫人是音乐学院的客座教授,该聊什么不用我教你吧?”

我望着贵妇脖颈间晃动的翡翠吊坠,脑海浮现出三年前在魏姝吟琴房看到的同款。

当萨克斯吹出第三个滑音时,我己经用帕格尼尼手稿的轶事逗得李夫人笑出了泪花,而她丈夫正拍着我的肩膀说要给拆迁组拨专项文艺基金。

“真是一把好刀。”秦淼用鎏金的指甲划过我的喉结,在行政酒廊的暗角往我掌心塞了颗薄荷糖。

在剥开糖纸过程中,我听见建材商们谈论着新型防暴盾的采购单,那些夹杂着爆破术语的笑话像钢钉一样扎进我的太阳穴。

杨安然出现得比预警雷达还安静。

她黑色缎面礼服上别着市政督察组的银质胸针,手里高脚杯里晃动的不是红酒,分明是冰封的怒意。

当我想后退时,鞋跟己经卡在波斯地毯的缠枝花纹里。

“市府跨部门联谊会的名单里可没有纪检组。”秦淼忽然挽住我的胳膊,镶钻的指甲陷进我肘弯的血管,“杨主任这是微服私访?”

杨安然的目光掠过我泛红的耳尖,停留在秦淼锁骨处的玫瑰纹身。

我突然意识到,整晚萦绕在秦淼身上的根本不是香水,而是建筑图纸特有的硫酸味。

“楚科长该换古龙水了。”杨安然突然逼近半步,她发间雪松香袭来,“这种工业香精配拆迁办主任——”她的指尖划过我的领带夹,“倒是比当年你沾着泡面味弹肖邦更相称。”

萨克斯手恰好在这时吹破了一个高音。

我按住秦淼即将甩出去的酒杯,摸出震动的手机,丁玲发来的美食专栏预览图在屏幕上炸开——秦淼要求她穿着露背装搅拌的中药汤底里,漂浮着几粒刺眼的枸杞。

“失陪。”我伸手去摸装着解酒药的裤袋,却被两只戴着戒指的手同时按住。

杨安然的督察组徽戒硌在我的虎口,而秦淼的钻戒正压在我掌纹里的旧琴茧上。

洗手间镜面上映出领口的两枚红唇印,我紧张的拧开第三颗铂金袖扣。

微型摄像头里存储着建材商递给秦淼的加密内容,而真正的存储卡早己被调换到丁玲的杏仁酥盒里。

镜中忽然浮现出杨安然的冷笑,她把某个视频截图甩在大理石台面上——画面里我正弯腰捡起被踹翻的安全警示牌,角度巧妙得像是跪在秦淼裙下。

“金银法官今早调取了八个监控探头。”她染着丹蔻的食指戳中我的心口,“你猜诉讼保全的证物链里,还缺哪枚活体印章?”

宴厅里突然爆发的掌声救了我。

透过雕花门缝,我看见秦淼站在三角钢琴前,鎏金的指甲正叩击着琴盖。

当她说出“请我们楚科长即兴演奏”时,杨安然往我西装后摆别了枚微型窃听器,冰凉的金属贴片顺着脊椎滑进皮带里。

黑白琴键在指尖苏醒,我即兴改编了林婉儿教我的爵士版《鬼火》,切分音在琴槌间跳跃。

弹到某段颤音时,秦淼突然倾身翻谱,胸针尖擦过我的耳垂:“顶楼套房有瓶82年的玛歌,想尝尝被醒酒器亲吻的滋味吗?”

最后一个和弦震颤着窗外的银杏树影,我瞥见杨安然站在消防通道口,手机屏幕的蓝光映亮她解开的督察组胸针。

她比着口型说的那句话,在十二秒后经丁玲的匿名号码传来震动:“秦淼套房的保险柜密码,是她调任的日期。”

当秦淼的香水味漫过琴凳时,我按住她伸向乐谱夹层的手。

“政府招待所的红酒……”我旋开琴凳暗格取出解酒药,“总比不过杨主任推荐的醒酒方式。”

她突然咬住我解开的领带,银灰色丝绸滑过市政大楼沙盘模型。

总统套房的空气过滤系统发出蜂鸣,秦淼的钻石项链垂在市政规划图上方摇晃。

她解开我第三粒衬衫纽扣时,指腹沾着沙盘模型的仿真雪松粉,冰得像是杨安然发梢的冷香。

“城北那排梧桐树,”她咬着我的耳垂,血腥味混着龙舌兰在齿间发酵,“三天后要变成文创园区的承重柱。”染着鎏金指甲油的食指划过我喉结,在锁骨处写出某个天文数字,“这串密码能打开区财政局的小金库。”

当秦淼的钻戒压住我左手无名指时,藏在腕表里的微型摄像头自动对焦她的后颈。

“李局夫人刚给我发演奏视频。”我把震动不停的手机举到她眼前,丁玲剪辑过的片段里,我弹琴的手指始终停留在中音区,“她说音乐学院缺位会修钢琴的助教。”

秦淼突然扯断我两根领带夹银链,断裂声惊醒了休眠状态的录音装置。

她将沾着唇釉的拆迁协议拍在我胸口:“楚科长该不会以为,靠几段即兴表演就能洗干净工程车的轮胎印?”

浴室响起视频通话铃声,金银法官的标志性制服出现在雾气里。

我趁机抓起醒酒器,深红液体泼在协议某处空白。

“杨主任送的醒酒器真别致。”我转动底部凸起的花体字母,市政督察组的防伪钢印悄然弹开,“听说纪委最近在查定制礼品清单?”

秦淼的冷笑凝在嘴角,我摸出那颗融化变形的薄荷糖。

窗外忽然掠过无人机的红光,我认出那是杨安然在拆迁现场用过的巡检设备。

“凌晨三点有雷阵雨。”我系着衬衫纽扣后退,“秦主任的玫瑰纹身该补色了——雨水最擅长冲刷临时染料。”

电梯下降时,监控探头突然集体转向。

我对着反光镜面调整领带,袖扣里藏的棱镜将光线折射到安全出口标识。

杨安然的高跟鞋声从消防通道传来,频率与苏悦发病时踩油门的节奏相同。

“你漏了这个。”她将沾着秦淼唇印的杯垫塞进我口袋,“督察组的痕检科刚还原了监控画面。”她指尖扫过我后颈,“楚科长弯腰捡文件的姿势,像极了给魏老师翻琴谱的乖学生。”

我摸向装着加密U盘的西装内袋,却发现原本存放解酒药的位置多了支录音笔。

杨安然转身时飘落的雪松香里,混着金银法官办公室特有的卷宗霉味。

她的漆皮手包闪过蓝光,那是种与强拆现场信号屏蔽器相同的设备。

便利店冰柜的冷气中,丁玲发来的新消息在屏幕炸开。

美食专栏配图里的中药砂锅,正倒映着秦淼套房的落地窗——某道窗帘缝隙里,市政沙盘模型的滨江地块正渗出暗红液体。

自动门叮咚作响的瞬间,霓虹灯牌突然全部熄灭,整条街只剩我腕表的夜光指针在跳动。

表盘反光里,秦淼的玫瑰纹身正在渗血,而杨安然发梢的雪松香不知何时染上了硫酸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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