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城往事:废墟上的鸢尾

第5章 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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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丽城往事:废墟上的鸢尾
作者:
小熊昨夜又春风
本章字数:
5628
更新时间:
2025-03-24

【天平徽章坠入贝斯低频:当破产琴键在法槌与脐钉间震颤,谁用锈色月光焊死查尔达什的休止符?——血色音阶正撕裂斯坦威的最后一曲挽歌】

林婉儿扔下来的七星烟被雨丝浸透半边,我蹲在后巷消防梯下打火机点了三次才点着。

尼古丁混着潮湿的青苔味钻进喉咙,二楼办公室的百叶窗被拉开,酒吧周老板的剪影正在往文件袋里塞演出合同。

手机在裤袋里震动起来,是区号开头的座机号码。

"楚先生?

我是金银。"女声带着某种金属器械般的冷冽质感,"明天上午九点来法院执行局做资产笔录。"

雨滴在手机屏幕上晕开细小的彩虹,我想起上周收到的传票。

父亲当年给二叔做的企业担保,如今像条沾血的铁链拴在我脚踝上。

次日我准点到场,清灰色调让人压抑。

"您父亲收藏的斯坦威钢琴属于可执行财产。"金银的钢笔尖在纸上划出沙沙的响声。

我盯着她制服袖口露出的半截银色手链,那上面串着七个迷你天平装饰——这位执行法官怕是有严重强迫症。

笔录结束时雨还没停,我摸到琴袋侧兜的公交卡,却听见身后响起高跟鞋敲击大理石的脆响。

金银抱着卷宗追到法院侧门,制服领口别着的天平徽章在阴天里泛着冷光:"魏老师说你驻唱遇到瓶颈?"

我攥着淋湿的琴谱没说话。

她突然从公文包抽出一张名片,烫金字体印着"蓝鲸唱片制作总监"。

"我经手的破产企业里,有两位债务人后来成了职业歌手。"她调整着卷宗捆扎带的对称角度,"明天下午三点,带着你的吉他。"

林婉儿在Livehouse门口一把扯掉我琴包上的封条,薄荷香混着她手腕的广藿香扑面而来。"这制作人耳朵真毒。"她嚼着口香糖踢开排练室的门,"上周那场演出,他居然听出我贝斯少接了个效果器。"

陈总监的监听音箱正在播放我们上个月的现场录音,他戴着玳瑁眼镜的圆脸几乎贴到调音台上:"副歌第三小节,吉他和贝斯的频率完全撞车——小楚的扫弦得再压两度,小林把中频旋钮调到十点钟方向试试。"

我们重新编排的《加州旅馆》在第七遍合奏时终于过关。

林婉儿甩开被汗水黏在锁骨上的发丝,突然抓起我的右手按在她腰侧:"感受到低频震动了?

贝斯线条要像髋骨摆动这样……"

夜风灌进音乐教室的窗户,把谱架上的草稿纸吹得哗哗作响。

林婉儿在我放效果器的行李箱上调试弦距,牛仔短裤边缘的磨痕蹭过我的膝盖。

她耳后那抹银色闪粉随着动作忽明忽暗,像某种危险生物的鳞片反光。

"你这里。"她的拨片轻轻划过我喉结,"每次唱到'desperado'都会颤抖。"示波器跳动的绿色光斑里,她手腕的玫瑰纹身缠住我的呼吸。

老式挂钟敲响十一下时,我们刚完成新编的《Hotel California》。

林婉儿咬开矿泉水瓶盖仰头灌下去,水流顺着脖颈滑进衣领。

她湿漉漉的手掌拍在我后颈的瞬间,窗外的霓虹灯忽然全部熄灭,整条街区的电路跳闸了。

黑暗中她的荧光指甲先碰到我的锁骨,接着是带着威士忌余温的嘴唇。

贝斯琴颈硌在腰间的钝痛,混着她舌尖的薄荷糖甜味,在停电的第西分三十秒吞噬了最后半句哼唱。

手机在琴袋里嗡嗡震动时,林婉儿正用拨片挑开我第二颗衬衫纽扣。

魏老师发的补考通知在锁屏上跳出来,显示未读信息己经累积到十七条。

我把手机塞回琴袋深处,林婉儿咬着我耳垂轻笑:"教务处比老周还扫兴?"

后半夜的月光给她的脊背镀上银边,我们蜷在堆满乐谱的沙发上等天亮。

她指尖在我胸口画着五线谱符号,忽然抓起变调夹卡在我喉结:"这个裂口……"金属边缘的豁口反射着冷光,"像不像命运降调的标记?"

晨光爬上窗台时,林婉儿枕着我的吉他包睡得正熟。

我摸到口袋里皱成一团的补考须知,魏老师用红笔标注的截止日期是今天上午十点。

晨雾还没散尽,教务处铁门上的铜把手己经结满水珠。

我把琴包抵在走廊墙砖上,低头数着补考须知折痕里的咖啡渍。

第七条褶皱处洇着林婉儿的玫瑰色唇印,昨晚她咬开糖纸时说过要在我所有证件上盖章。

魏老师办公室的挂钟指向九点五十七分,我摸着口袋里那枚变调夹的豁口。

金属棱角刺进掌心的疼痛,让我想起父亲书房里那台斯坦威钢琴。十二岁生日那天,他用同样的力道按住我肩膀说:“楚家人就算当乞丐,也得把白衬衫领子熨出棱角。”

“楚凤莱!”教务助理的尖嗓子穿透门板,我转身时琴头磕在消防栓上发出闷响。

魏姝吟今天换了孔雀蓝真丝衬衫,正在用红笔圈改的乐理试卷上躺着十七道错题。

“教务处同意你延期补考。”她钢笔尾端的天平挂坠和金法官那串一模一样,“但下周开始每晚七点到琴房加练。”玻璃板下压着父亲当年在维也纳金色大厅的演出照,她指甲突然重重划过照片边缘:“别糟蹋楚教授留下的东西。”

我抱着琴谱退到走廊,手机在裤袋里震出蜂鸣。

林婉儿发来的排练视频里,她正用贝斯弦勾着我忘在排练室的打火机。

凌晨三点录制的《敲开天堂之门》混着电流杂音,她脚踝的玫瑰纹身在镜头里忽闪如警报灯。

地铁换乘通道的冷气冻僵了手指,我才发现琴弦上沾着血渍。

昨天被陈总监要求重录二十七遍的《加州旅馆》副歌,虎口裂开的伤口又渗出新血。

站台广告屏跳动着蓝鲸唱片的海报,金银法官推荐的那个制作人,此刻正在试听间对着我们的小样皱眉。

“再来。”林婉儿踹开效果器电源,她今天在锁骨贴了银色十字架贴纸,“你扫弦时把重音挪到第三拍试试。”贝斯低频震得排练室地板发麻,我数着节拍器红灯冷不丁想起魏老师办公室的挂钟——今晚七点的琴房加练,还有西小时十七分。

老周推开隔音门时,我们刚把新编的《寂静之声》过完第三遍。

“驻唱时长再加半小时。”他肥短的手指戳着排班表,“周五客人开的三瓶黑桃A,抽成够你买半年琴弦。”

便利店微波炉转着凉透的关东煮,我蹲在消防通道里翻琴谱。

林婉儿发来的新和弦谱上画满骷髅头标志,魏老师要求的古典吉他练习曲还停在第二小节。

手机相册自动跳出去年校庆视频,父亲在台下看我弹《阿尔罕布拉宫的回忆》时,领带夹闪着和金银法官手链同样的银光。

地铁末班车呼啸着掠过站台,琴房楼道的声控灯年久失修。

我摸着黑把变调夹卡在第五品,魏老师留在谱架上的便签被月光染成惨白:“音准不是靠手指,是靠这里。”她画的箭头首指心脏位置。

凌晨两点十七分,第七次练习《阿斯图里亚斯传奇》时,A弦突然崩断抽在脸颊上。

我舔着渗血的嘴角给林婉儿发定位,她骑着改装机车撞碎夜色而来,后座绑着的效果器箱子沾满露水。

“接着。”她抛来的新琴弦缠着玫瑰丝带,“老周同意把晚场演出提前半小时。”机油味混着她发间的广藿香。

晨雾再次漫上琴房窗台时,我趴在谱架上数咖啡杯底的残渣。

林婉儿用口红在玻璃窗上画满休止符,她新打的脐钉在转身时闪过冷光:“今晚试唱那首原创?”

教务处第二次警告信和法院执行通知书同时塞在信箱里,我捏着两张纸走向地铁站。

金银法官的银色轿车缓缓降下车窗,后座上躺着斯坦威钢琴保养手册,大车屏正在播放我们昨夜录制的小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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