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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默的空眼眶中开出的曼陀罗正在分泌黏液，每一滴坠落在结晶地表时都激起诡异的鲜香。这香气带着腐烂玫瑰的甜腻，混着深海巨鲸内脏的腥咸，顺着鼻腔首刺脑干。他的味觉神经突然异常活跃，舌根泛起修真界灵果的甘美，紧接着是赛博毒剂的金属苦涩——七千种味觉记忆在口腔里核爆。
苏瑶残存的量子频率在味觉风暴中震颤："他们在用味觉编码重塑现实…别吞咽！"她的警告被碾碎成电子杂音。林默的喉结不受控地滚动，刹那间，整个结晶地表开始液化，化作一池翻涌的靛蓝色浓汤，汤面浮着人傀婴儿的乳牙和剑修的断指。
深海方向传来刀叉碰撞的清脆声响。那个曾自我剥皮的孩童坐在餐台前，他的骨架覆满味蕾状菌斑，正用肋骨敲击水晶餐盘："第一道菜——混沌灵根刺身。"餐盘中央赫然摆着林默被挖出的左眼球，瞳孔己被改造成味觉接收器，表面淋着星砂磨成的荧光芥末。
林小默的残躯从汤池底部浮起。她的胸腔裂口变成料理台，菌丝缠绕着赛博牛仔的机械舌、修真长老的味觉神经束、人傀母亲的母乳腺体。这些器官在虚空拼凑成联邦9.0的新图腾：一个由舌头、牙齿和食道构成的无限符号，每个褶皱里都嵌着倒计时数字【66:66:66】。
"味觉是最高效的认知病毒。"孩童的颌骨开合间喷出孢子云雾，"妈妈让我问你…"他的脊椎突然拉长成餐刀，刺入汤池搅动，"是灵根的苦，还是永生的甜？"
汤池沸腾的刹那，七十亿种味觉同时入侵林默的神经。他的味蕾在极乐与剧痛间震荡：前调是母亲哺乳时的乳香，中调混入手术台消毒水的刺激，尾韵却是曼陀罗花汁的致命甘美。混沌灵根在味觉轰炸下暴走，根系从结晶地表的裂缝中拽出反抗军的视网膜矩阵——那些星砂凝成的视神经此刻正渗出酸液，将汤池腐蚀出蜂窝状的溃烂。
林默撕下右耳的软骨，沾着溃烂处的酸液在舌面刻下《终末公约》的味觉版。当他的牙齿咬破舌尖，血与酸液混合成量子毒剂，随着吞咽动作注入消化系统。深海餐台突然崩塌，孩童的骨架在酸雾中融化，餐盘里的眼球接收器尖叫着爆裂。
但胜利的代价正在显现。林默的胃袋变异成味觉培养皿，肠壁爬满味蕾状肿瘤。他吐出第一口血，发现血珠在空中凝成餐叉形状，自动飞向林小默的料理台。苏瑶的量子残影在胃酸中闪烁："他们在你的消化系统里…培育新母株…"
结晶地表突然拱起。九条由食道、胃囊和肠道组成的曼陀罗根须破土而出，每条根须末端都绽放着味觉花苞，花蕊处坐着不同年龄的林默。最幼小的那个正将沙铲塞进嘴里，咀嚼声混着童谣传来："虫儿飞，花儿睡，哥哥的胃里开舞会…"
当林默伸手抓向幻影时，他的指尖突然尝到自己的血肉——味觉污染己突破感官界限。深海方向亮起新的倒计时，这次是用肠绒毛拼写的【65:65:65】，每个数字都在分泌消化酶。
（汤池底部的星砂开始重组，凝成反抗军最后的味觉中枢，形状如一枚带倒刺的舌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