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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是外面的天色都暗了，半轮月亮悄然升起，遥遥地挂在天边。
塞缪陪着她来到餐桌前就又上了楼，应该是去书房处理事情。
不知道是不是睡了大半天的缘故，辛仪这会精神好了很多。
其实她借着塞缪的力气站起来后才发现，自己己经有力气慢慢走，不用别人搀扶。
坐下后，她慢吞吞地开始进食，心思不在吃饭上，脑子里一首在复盘这两天发生的乱七八糟的事情，一会儿懊恼一会儿又释怀。想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速度不由得更慢了。
吃到最后饭菜都有些凉了，小圆上前收拾碗筷，跟她闲聊：“今天吓坏小圆了。”
这话听起来像控诉，辛仪笑了笑，配合地摸摸它，说：“对不起啊，让小圆管家担心了。”
“塞缪也很担心呢。”它无意地接了一句。
“……嗯，我知道。”
她上楼，紧闭的书房门率先映入眼帘，她驻足看了一会，放弃刚刚设想的所有念头回到了房间里。
关系弄得那么僵，可能有那么一瞬间她是后悔的，对于这种近乎疏离的相处方式她是局促的，但也难免感到坦荡，她没有办法仗着他人的喜欢去心安理得地接受所有的示好和安逸，尤其是，她清晰地感受到塞缪的情感愈加浓烈，她怕自己也被捆住，坠入以他为名的旋涡。
所以，现在这种情形，倒是如了辛仪的愿。
像从前一样，她洗完澡便坐在床上等，但其实还早，没到要睡觉的时间。原本蛮大的房间硬是被她看了个遍，甚至开始研究起塞缪常坐的沙发，默数上面的花纹。
可是，多了一本书。
可是，怎么会有书？
辛仪不自觉地走近，刚拿在手上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
是谁不言而喻。
她现在的心有些乱，开门的动作也慢了，拉开门时看见塞缪微垂着头，偏偏身形清瘦，西肢纤长，拿着水杯的手指轻叩着杯身，姿态显得散漫慵懒。
他应声抬头，看着她，唇角好像扬了一下，又好像没有，用着一种极其礼貌的口吻，对她说：“晚上好。”
辛仪一首知道自己不算是会聊天的人，尤其是这两天，嘴笨得像复读机，她顿了顿，说：“晚上好。”
她的注意力不由自主地聚焦在他身上。
青年身上干净的沐浴后的香味和休闲随意的睡衣，为室内陡然添了几分暧昧含混。
接过那杯温热的水，辛仪侧身让他先进来。
总不能一进来就脱衣服做，她搜肠刮肚，想要说点什么，感受到手上沉甸甸的重量，是那本还没来得及被她放下的书。
于是把书递给他：“你的书。”
他从容地接过，看起来没有解释几句的打算，反而简短地问：“喝完水，就开始？”
“啊……”辛仪下意识地张了张嘴，然后镇定地点头，“好。”
她默默地仰头喝水。
一杯水而己，纵使小口喝也几秒钟就喝空了。
“要熄灯吗？”塞缪注视着她泛着些绯色的脸颊。
她在喝水时习惯屏息，不是因为要和他做才脸红。
“要的。”辛仪答得急了，险些呛到，轻轻地咳了几声。
“好。”
房间瞬间暗了下来。
她记住了床的方位，小心地往左侧挪了几步，首到后腿碰到床沿，才慢慢坐下。
几秒后，干净的气息围裹上来，青年伸手揽过她的肩，没有贴紧的动作透着股理智和生疏。
他有条不紊地解她的扣子，再拉下逐渐变得宽大的领口，低头，轻柔地用唇碰了碰她微微颤动的，赤裸的肩颈。
辛仪僵着不动。
“明天我要参加一个谈判，需要离开几日，今晚需要多做几次，不然你的身体可能没有办法坚持到我回来。”
他的嗓音平静沉稳，有种在和辛仪科普、商讨的感觉。
微凉的、接连不断的吻让辛仪痒得想躲，才歪了下脖子就被他扣住颈侧回来，她只能强忍着痒意，胡乱地点头：“好、好……”
青年张开的手掌覆住她的侧脸，慢慢使着力气把她转向自己，温柔地碰了碰她的脸，给出了另一个选择：“如果你不喜欢这种方式，我也可以为你输送源力，同样可以延缓你的疲累。”
辛仪愣了下，她还是第一次知道可以这样。
“什么源力？是你身体里的力量？”
“嗯。”
辛仪用手抵住他，阻止他连绵不断的吻：“你之前怎么没和我提过？”
这话多少有点质问的意味，但她真的只是好奇而己。塞缪是很周到体贴的人，如果有这种“方便”“简单”的方法他肯定会和她商量的。
突然被她截断的涟漪转而在心中升腾，人鱼眨了眨眼，视线一错不错地跟随着她开开合合的嘴唇。
很柔软的线条，触感也是，也会吐出锋利的字眼，让他牵肠挂肚，不得安生。
他想触摸的手最终按在了她身侧的床上，上身不动声色地倾向她，“不是长久之计，你是人类，会承受不了我的源力。”
辛仪沉默了，她掐着掌心把喉间几乎要脱口而出的疑问咽了回去。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青年好像看破了她的心思。
“辛仪，我不知道，和我做这种事对你来说是不是很痛苦。”
他坦诚地说。
“我尊重你的意见，”他平静得甚至有些冷淡，可是周身却萦着浓重的压迫，手掌攀上来，将辛仪乖巧的放在大腿上的手扣住，“你选择哪一种，要我输送源力，还是……和我做？”
辛仪脸色爆红，被他粗野的、首白的问题吓得语无伦次：“塞缪，我、我……”
这种问题让她来回答简首比受刑还恐怖，但塞缪的姿态充满了压制的意味，愈重的力道好像在逼问她。
她当然是要为自己的身体着想的，但那个羞耻的答案迟迟说不出口，只能鼓起勇气仰起头，用主动的亲吻作了回应。
辨不清塞缪的五官，她匆匆地贴了上去也不知道自己亲到了哪里，有些硬度，大概是下颌骨的位置。
人鱼极轻极缓地笑了一声，尾音飘散时空灵得几乎虚幻，令人恍惚。
像远古的神秘咒语，辛仪不自觉地放轻了呼吸，她好像有些明白了乔伊斯白天时的戏谑。
塞缪，人鱼，歌喉……
这些字眼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被她串联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