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卢鹤沣有此打算,没他在前头顶着,乔妍书自然将目光……落在了卢鹤鸣身上。
好在卢鹤鸣早出晚归,又有公务做借口推托,况且这男女之事总讲究个你情我愿,强求不得。
偏他是个极有主意的,乔妍书这个做母亲的也奈何他不得,又不忍因此事苛责于他。
打不得骂不得又管不得,于是乎,乔妍书只能去月老祠上香求签,求月老给她的好大儿牵根红线,保这小子早日开窍。
至于卢鹤浔,更是有现成的理由,兄长都还未说亲呢,怎么也轮不到他先说亲,且他还要准备三年后的会试,当以学业为重。
只剩一个卢嘉宁:“……”
越过三位年长的兄长,承受了所有。
但为女儿挑选夫家更需慎重,需得细细打听对方的家世人品,此事急不得。
乔妍书冷笑一声,反正在这个家中,除了她与老夫人,就没一个着急的,既然他们都不急,她就暂且当这一回甩手掌柜,也不管了。
只是愈想愈气,当夜便将卢明谦的被衾挪去了书房,凭何全是她这个做母亲的来操心,做父亲的便可得享清闲?
无辜受此牵连的卢明谦:“……”
……
在翰林院修了两个月的国史,严侍读便将卢鹤鸣的名字添到了入朝轮值掌记的名簿上。
虽说入朝轮值掌记是要记录天子言行,然如今天子年幼并不掌政,日日还需在文华殿内读书,严知节身为翰林院侍读,就有为小皇帝讲读经史的职责在身。
是故如今轮值掌记,也多是随侍秦太后身侧。
很快便轮到卢鹤鸣当值的日子,因着他还是新人,所以并不放心他单独当值,安排了翰林院中另一位黄修撰与他一道,熟悉的老带新模式。
既要入宫当值,便与平日不同,需和上朝的大臣们起得一般早,寅时便需候在午门外等着入宫。
此时尚在八月,早上的气温不冷不热,等再过几个月,若是站在这外头等上一个时辰,怕是人都要冻僵的。
好在朝廷并非不近人情,为了方便官员们候朝“待漏”,皇城内建有多处朝房,官员们平时便按照品级坐立其中,等待卯时宫门开启。
他们翰林院作为天子近臣,亦有三间翰林首房。
至卯时,鼓声响起后文武百官便出了朝房列班依次入宫,卢鹤鸣有隐约感受到不少打量的目光,但他只好生跟在前辈黄修撰身后,老老实实排在队伍末端,眼观鼻鼻观心,并不做回应。
午门侧边两个门洞,又称掖门,文官由左掖门进入,武官则由右掖门进入。
过了金水桥后,抵达奉天门丹墀,文武百官皆在御道两侧相向站立等候,其中文官为左班、武官为右班。
且在等候期间,还有负责纠察的御史在一旁进行监督,凡是有咳嗽、吐痰、拥挤或是仪态不整的,都会被一一记录下来,等候上报处理。
等了片刻后,皇帝与太后到达御门,钟鼓司开始奏乐,待皇帝与太后坐好后,阶下鸣鞭,鸿胪寺官唱“入班”,左右文武官员这才齐头并进步入皇极殿内。
黄修撰则领着卢鹤鸣至皇极殿内左边一靠近门口的偏僻处,此处设有一张桌案,这便是记注官御门听政的位置。
记注官在前朝也称起居郎,有“录记人君言行动止之事”之责,所记材料称为《起居注》。
但记注官记录的《起居注》中,并不记录天子的内廷私生活,而是侧重记录朝政相关的内容和国家大事的。
另有内官记录《内起居注》,其间涵盖天子内廷起居、斋戒、礼佛、请安、侍膳等琐碎日常,乃至床笫之私,房中之事,皆不得掩焉。
待行礼完毕之后,早朝也要正式开始了。
黄修撰迅速归置好笔墨纸砚,兑水研墨,做好记录的准备。
要说这记注官掌记一日最忙的时候,必然是早朝。
若是碰见朝中有什么要事奏报,而各党派之间政见不一,各陈己见之时,最为酸爽,不仅要听清楚听明白,还需及时记录下来,怎一个奋笔疾书了得?
好在此时官员奏事时需大声朗读奏章,而官员庭辩时为了文武百官,主要上头的话事人能听清自己观点,亦是需字正腔圆。
黄修撰任职多年,练得一身耳聪目明,笔走龙蛇的好本事,首将卢鹤鸣看得叹为观止。
好在他也不差,基本能跟上朝臣奏事的速度,只是速记下来字迹难免潦草了些,还需再练!
对了,在奏事完毕之后,御史和鸿胪寺官员会先后出班,奏报早朝期间的官员失仪情况,然后一律进行惩处,惩处手段也多为罚俸,若是情节严重者,还有杖责、降调、去职等处罚。
早朝过后,小皇帝就需去文华殿听学,而黄修撰则带着卢鹤鸣火速收拾好东西,跟上太后的仪驾前往乾清宫。
一些早朝时没有做决断的折子,还会在早朝之后召见相关官员至乾清宫进行商议。
待今日议事毕,己至巳时末,简而言之,到饭点了。
(熬不住了,睡了,这章还没写完,晚上再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