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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明诚此人还当真是一点都不内耗，自己不得重用便是上位者并非明君，党争失败便是命运不公燕王无用，逼死亲女还要怪她反抗不乖乖受他摆布。
当真是奇人也。
卢鹤鸣也懒得再去与他辩驳孰是孰非，毫无意义，终归这回之事他能托王拂春出手压下，但卢明诚此生，己是无前途可言了。
一生追逐之物终将永不可得，落得众叛亲离，姑且算作他的报应吧。
“如果你还想活命，便在家中养病，首到新皇登基后上书辞官吧，全了这最后的体面，还请不要让我和王大人为难。”
卢鹤鸣撂下这句话便起身往外走。
屋子里谢晚凝的讥笑声传来，“卢明诚啊卢明诚，你这一生追名逐利，先是背信弃义，后又囚妻杀女，到头来也不过枉做小人一场空，日后你要找死也死远一些，我要与你和离。”
这六年来，她被迫潜心礼佛，被迫深居简出，被卢明诚囚在这内宅之中，连府中大门都出不去。
谢晚凝对卢明诚心中己是恨极，现下他不能再将她囚于这座牢笼，她也绝无可能顶着卢谢氏这个恶心的名头度过余生。
“不，我不同意和离，阿凝，难道你忘了吗？咱们曾也是在月老祠许诺过的，此生‘花不尽，月无穷，两心同[1]’。”
“你给我住嘴，这种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只会让我更厌恶你。”
……
为免卢明诚再使什么手段，卢鹤鸣联合谢晚凝将家中对他忠心耿耿的管家并几个大小管事一并遣散了，他原先贴身伺候的几个丫鬟小厮也都远远地打发到了郊外庄子上。
又派了郭坤去日日盯着他，他在府中孤立无援，消息也送不出去，自然便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囚禁监视谢晚凝这般久，卢明诚也总算是体会了一把，什么是失去自由只能任人摆布的滋味。
……
而盛京城内的腥风血雨，这才刚刚开始。
卢家能安然脱身，诚然有王拂春相助，也有卢鹤鸣及时手动制止了卢明诚，他并未在朝堂上公开表示过支持燕王的立场，便戛然而止。
而那些明确支持燕王的宗亲朝臣，便没有这般好的运气了。
首当其冲，邱旭作为燕王一党的中流砥柱，邱家被下旨抄家，全族皆下了诏狱。
这位前国舅，刑部尚书兼内阁次辅，终究没能趁着他好外甥的东风登上首辅之位，反倒是一朝成了阶下之囚。
而其余的大小官员，皆拔出萝卜带出泥，按着口供名录一个个抄家缉拿。
抄家的活计，是元昱同大理寺、刑部三方一同协办的，刑部与大理寺负责审问出燕王党羽名录，元昱负责带着手下兵丁围府查抄，确保无漏网之鱼。
最后刑部和大理寺的牢狱中都塞不下了，只能安排到顺天府衙和宛平、大兴二县的县衙中去。
盛京城的街道上往日车水马龙，川流不息，是大昭最繁华热闹的所在。
今日却只有阵阵马蹄声间或响起，仔细听风中似还有女眷孩童的哭喊声传来。
而普通百姓们，一个个都躲在家中不敢出门，有人大着胆子透过门缝往外瞧，看着那些身穿绫罗绸缎，往日高不可攀的贵人们，竟也会像牲畜一般被官兵用刀刃抵着向前驱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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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出自宋代张先的《诉衷情·花前月下暂相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