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六必居的大堂已经混乱不堪,桌椅横七竖八,杯盘碎落一地,地上躺着几名家丁正在哀嚎连连。
“长孙冲,你敢不敢再把你刚才的话说一次。”怀亮双眼圆睁,怒视着长孙冲,胸膛剧烈起伏,双手紧紧握拳,身体因愤怒而微微颤抖。
长孙冲却嘴角上扬,带着一丝不屑,“哼,我说了又怎样?房遗爱本就是个窝囊废,被高阳公主玩弄于股掌之间,不知还有何脸面活于世上,真让人不齿。”
“你放屁!”怀亮怒吼一声,像头被激怒的公牛随时准备冲向长孙冲。
“程怀亮,别以为就你会点拳脚,真要打起来,我苏庆节也不怕你。”
苏庆节挽起袖子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他横身挡在长孙冲身前,眼神中透着挑衅与张狂。
怀亮见状,更是怒不可遏,“苏庆节,你少在这儿多管闲事,今天我定要好好教训长孙冲这口出狂言之人。”苏庆节冷笑一声。
“哼,长孙兄乃长公主驸马,有本事你打一个试试,别说我看不起你,就算你爹来了,也得给我灰溜溜的逃走,你信不信。”
怀亮听闻此言,气得额头上青筋暴起,“苏庆节,你休要拿身份压我,今日便是天皇老子在此,也休想拦住我教训这长孙冲。”
说罢,他猛地发力,冲向苏庆节,用力一推,苏庆节一个踉跄向后退了几步。
长孙冲在后面大喊:“苏兄,别跟他客气,给我好好收拾他。”
苏庆节稳住身形,脸色一沉,挥拳朝着怀亮打去。
“住手”
韵诗大声呵斥着。
宝林和宝琪迅速跳下,一左一右死死抱住怀亮的胳膊,怀亮挣扎着还想往前冲,“你们放开我,今天这事没完!”
宝林喊道:“怀亮,别冲动,若真在这里大打出手,咱们谁都脱不了干系。”
宝琪也附和道:“是啊,先冷静一下,听阿姊的。“
韵诗快步走下楼,眼神中透着威严,“长孙冲,你言语羞辱他人在先,实在有失风范。苏庆节,你也不该火上浇油,挑起争斗。今日若是闹得不可收拾,你们都难辞其咎。”
长孙冲却不以为然,“罗郡主,这是我与房遗爱、程怀亮之间的事,你最好不要插手。”
韵诗冷笑一声,“你开口侮辱我的弟弟,这时候叫我不要管?。”说着,韵诗眼神越发冰冷,“长孙冲,你莫要以为仗着驸马的身份就可肆意妄为。房遗爱纵有过错,也轮不到你在此口出恶言。你这般行径,与那市井无赖何异?”
长孙冲被韵诗的话刺得脸上发烫,“哼,我不过是实话实说,他房遗爱难道不是被高阳公主耍得团团转?”
韵诗走近几步,“即便如此,也该由我们自家人来处理,何时轮到你在这大庭广众之下羞辱他?你这般作为,是想挑起房家与长孙家的嫌隙吗?”
一旁的苏庆节见势不妙,悄悄往后退了几步,想要置身事外,早知道有这尊大佛在,他还逞什么威风。
怀亮仍在宝林和宝琪的拉扯下挣扎,“阿姊,跟他这种人无需多言,让我好好教训他便是。”
韵诗微微侧目,眼睛神发狠,“怀亮”
怀亮身子一僵,挣扎的动作渐渐缓了下来,可眼中的怒火仍未消减,咬着牙恨恨地说:“阿姊,难道就这么算了?他长孙冲如此羞辱小爱,我怎能咽下这口气。”
长孙冲在一旁冷哼一声,“罗郡主,少在这里吓唬人了,我倒要看看你们能怎样。他们怕你,我可不怕你。”
韵诗一听这话,缓步靠近长孙冲,“你说要是我那长乐妹妹听了这番话,不知会作何感想啊?。”
长孙冲一听“长乐妹妹”四个字,脸色瞬间变了,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却仍强装镇定,“哼,郡主,你少拿长乐公主来压我,这事儿和她可没什么关系。”
韵诗却冷笑不止,“没关系?你身为驸马,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出口成脏,肆意羞辱他人,传出去,丢的可不光是你长孙家的脸面,长乐妹妹的名声怕是也要被你连累了。”
长孙冲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一时语塞,额头上也隐隐冒出了冷汗。
苏庆节在一旁暗自庆幸自已刚刚往后退了,此刻更是不敢再多说半句,只盼着能赶紧从这麻烦事儿里脱身,要是让自已老爹知道了,肯定打断自已腿。
怀亮见长孙冲那副色厉内荏的模样,冷哼道:“怎么?这会儿不嘴硬了?刚刚那嚣张劲儿哪儿去了?”
长孙冲:“你....”
房遗爱这时也走上前来,虽然心中仍憋着气,但还是尽量让自已语气平稳些,“长孙冲,今这般羞辱于我,今日不给我一个说话,这个坎怕是过不去。”
长孙冲眉头紧皱,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房遗爱,你别得寸进尺,我不过就是说了几句实话,还能怎样?”
房遗爱冷笑一声,“实话?你那是往我心口上捅刀子,你若真当自已是个有品的人,就该为刚刚的话向我赔礼道歉。
韵诗在一旁抱臂而立,眼神中满是审视,“长孙冲,今若识趣,道个歉把这事揭过去,往后大家还能相安无事,不然,这事儿传扬出去,可就不是你我能控制的了。”
长孙冲咬了咬牙,心中虽一万个不情愿,可想到若是闹大了对自已确实没好处。
尤其这罗韵诗乃是长乐公主的大姐大,要是她在长乐公主面前说几句,那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他沉默了半晌,终于不情不愿地开口道:“哼,房遗爱,今日算我言语有失,对不住了。”
那话语说得生硬无比,任谁都能听出他的不甘。
房遗爱哼了一声,“你这道歉毫无诚意,不过看在阿姊和众人的面子上,我暂且记下了,只望你往后莫要再犯。”
怀亮还是有些愤愤不平,“就这么便宜他了?这也太轻易放过他了吧。”
韵诗微微摇头,“今日先如此,毕竟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不宜再生事端,咱们且记着这事儿,往后他若再敢张狂,定不轻饶。”
苏庆节赶忙附和,“对对,郡主说得是,大家都消消气,往后还是以和为贵嘛。
长孙冲表情狰狞的走到门口,不知想到什么又笑着回头,“对了,忘记恭喜郡主了。不日就要和陇西李氏结亲了,这以后见面的日子怕是少之又少了。”
怀亮众人皆是一愣,“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