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刘逸有些不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他没想到这个世界上居然有人可以一本正经的说出这句话。
他瞪大眼睛,嘴唇微微发抖,"您...您是喝醉了吗?"
陆珩轻笑一声,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张卡推过去:"这里有五十万,之后每个月我会给你一百万…"
说着他撤回身体,后背靠上沙发背:"条件很简单,做我名义上的恋人,并且想个办法让我能随时进出你们的学校。"
刘逸盯着那张里面有50万的银行卡,喉咙发干。
这笔钱能还清父亲六分之一的债务,能让讨债的人暂时停止在家门口敲房门、泼油漆。
但他的自尊心像是被人扔在地上狠狠践踏,太阳穴突突首跳。
"为什么...是我?"他艰难地问出口,声音细如蚊呐。
陆珩的目光在他脸上逡巡,那种专注的凝视让刘逸心跳加速。
"你的这张脸很有价值。"陆珩最终说道,故意含糊其辞,"放心,我不会碰你,我有喜欢的人。"
这句话像盆冷水浇在刘逸头上。
他不知为何感到一阵失落,随即又为自己的反应感到羞耻。
果然,这种高高在上的人怎么会对自己这种穷学生有兴趣?
"真的只是...假装恋爱,不用做其他的?"刘逸确认道,目光不自觉地飘向陆珩那张精致帅气的脸。
"对…偶尔需要陪我出席一些场合,或者一起吃个饭。"
陆珩眯了一下眼睛,姿态放松,"最重要的是,随时带我进你们学校的图书馆和教学楼。"
刘逸咬住下唇,这要求太奇怪了,但金钱的诱惑对此时的他来说太大了。"我...我还需要考虑..."
"你现在就决定好,如果对钱不满意的话,我们还可以商量。"
陆珩看了眼腕表,"当然,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也不会强迫你,你还有一分钟的时间考虑。"
压迫感扑面而来,刘逸攥紧拳头,指甲陷入掌心。
他想起每天被讨债的人敲门时的恐惧,父亲醉酒时的可怖,被家暴至逃走的母亲…这些都像噩梦一般缠着他,或许这个男人会是自己逃离这些噩梦的机会…
他最终还是选择了答应,他垂下眼眸说道: "好。"这个字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陆珩终于露出了今晚第一个真心的笑容,他拿起桌上的威士忌倒了两杯,将其中一杯推到刘逸面前:"合作愉快。"
刘逸没有碰那杯酒。
他低着头,声音很轻但清晰:"我能...能先预支三个月的钱吗?"
陆珩挑眉,随即了然:"急着还债?"
说着他掏出支票簿写了一张,"这里是三百万,足够还清你父亲所有债务。明天上午十点,我的司机会去学校接你,你不放心的话我们可以签个正式合同。"
刘逸接过支票的手有些控制不住地发抖。
一张轻飘飘的纸一张薄薄的银行卡,买断了他的尊严,却也给了他喘息的机会。
他鼓起勇气抬头,正对上陆珩深邃的目光。
那一瞬间,他错觉对方眼里有什么复杂的情绪闪过,但很快又恢复成商人般的冷静。
"谢谢..."刘逸艰难地说,感觉这个词在舌尖发苦。
陆珩己经拿起外套起身:"明天记得收拾好东西。"
他走到门口又停下,回头补充,"你现在就辞职,从明天开始就和我住,我的'恋人'不适合在这种地方工作。"
门关上后,刘逸仍呆坐在沙发上。
威士忌的冰块己经完全融化,杯壁凝结的水珠滑落,像极了刚才他强忍住的泪水。
他机械地掏出手机,给酒吧经理发了辞职短信,然后盯着那张支票和卡发呆。
走廊上,陆珩靠在电梯旁的装饰柱上点燃一支烟。
手机屏幕亮起,是夏南初发来的消息:"陆珩,下个月的个人竞技赛记得报名。"
陆珩吐出一口烟圈,在烟雾中眯起眼睛。
现在,他有了正当理由可以频繁出现在洛恩大学了。
至于刘逸,他暂时还不能让南初知道他的存在…
他按灭烟头,想起刘逸惊慌如小鹿般的眼神时,不由得笑了笑,嘟囔道:"就是这性格,还真是截然相反…"
"陆...陆先生?"微弱的声音打断了陆珩的思绪。
刘逸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那双总是带着讨好笑意的眼睛此刻盛满了惊讶和...某种陆珩读不懂的情绪。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陆珩下意识前倾身体,声音里的关切连他自己都感到陌生。
刘逸的眼睛突然了,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洇湿了绷带。
"陆先生,对不起...你给我的卡...被他抢走了..."他的声音哽咽,像做错事的孩子。
陆珩感到一阵莫名的心疼,手忙脚乱地抽了张纸巾:"别哭啊,卡抢走了就抢走了,你没事就好。"
他小心翼翼地擦去刘逸脸上的泪水,动作轻柔得不像自己。
"不是的..."刘逸摇头,牵动了伤口也浑然不觉,"那是你给我的...很重要..."
陆珩以为他是在意钱:"没事的,我还有很多卡,等你好了,我再给你一张。"
刘逸的表情突然凝固了,随后露出一个苦涩的微笑:"对啊,我怎么忘了...陆先生并不缺卡..."
他轻声呢喃着后面的话,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可是,这张...不一样的..."
"你说什么?"陆珩凑近了些。
"没事。"刘逸勉强笑了笑,却在看到陆珩近在咫尺的脸时呼吸一滞。
这张脸他看了快两年了,却依然会在每次近距离接触时心跳加速。
这时,病房门被推开,买饭的阿姨回来了。
"小刘少爷醒了?我买了粥和小菜,医生说您现在只能吃清淡的。"
陆珩接过餐盒:"我来吧。"他盛了一勺粥,轻轻吹凉,送到刘逸嘴边。
刘逸怔住了,嘴唇微微颤抖。
他的手确实受伤了,但远没到不能自己吃饭的程度。
然而此刻,他选择沉默,顺从地张开嘴,接受这梦寐以求的温柔。
粥的温度刚好,刘逸却尝不出味道。
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陆珩拿着勺子的手上,那修长的手指,修剪整齐的指甲,腕骨处若隐若现的青筋。
这样的场景太过奢侈,奢侈到他害怕眨眼就会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