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不——！！！”虞清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身体爆发出超越极限的速度！她猛地扑到裂隙边缘，半个身子都探了出去！在贺瑾舟的身影即将被黑暗吞噬的瞬间，她死死地抓住了他的一只手腕！
冰冷！沉重！下坠的力量几乎将虞清也拖下深渊！
“抓住我！贺瑾舟！抓住我！”虞清用尽全身力气嘶吼，指甲因为过度用力而崩裂，鲜血瞬间染红了贺瑾舟的防护服手腕！
贺瑾舟悬在冰冷的深渊之上，脚下是呼啸而上的、带着死亡气息的寒风。他抬头，看到虞清因极度用力而扭曲的脸，看到她眼中几乎要溢出血来的恐惧和疯狂。他反手，用尽最后的力气死死扣住虞清的手腕！
“别…松手…”他的声音在寒风中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下方，那个一同坠落的克隆体在短暂的混乱后，竟凭借非人的力量，用锋利的指甲抠进了冰壁，稳住了身形！他抬起头，那双银白的眼眸死死盯着上方纠缠在一起的两人，喉咙里发出充满威胁的嘶吼，似乎随时准备再次扑上来！
虞清一只手死死抓着贺瑾舟，身体被下坠的力量拖得不断滑向裂隙边缘！冰冷的冰棱如同刀片般切割着她的身体！另一只手根本无法去拔枪！而那个虎视眈眈的克隆体，随时可能发动致命攻击！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将她淹没！她从未感觉死亡如此之近！
“瑾年——！”千钧一发之际，虞清用尽全身力气，朝着冰壁上那个银眸的克隆体嘶喊！她的声音穿透寒风的呼啸，带着“倾听者”特有的精神穿透力，“看看你的手！火焰的疤痕！你记得小宇吗？你弟弟小宇还在等你回家！他需要哥哥！”
“小宇…哥哥…”冰壁上的克隆体身体猛地一震！那双冰冷的银白眼眸中，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人性化的挣扎和痛苦！仿佛有无数破碎的记忆碎片在冲击着芯片的禁锢！他抱着头，发出痛苦的嚎叫，抠进冰壁的手指因为用力而鲜血淋漓！
虞清的话，如同钥匙，短暂地撬开了被芯片封锁的深层记忆！那个烙印在意识深处的名字——小宇！
就在克隆体陷入混乱的瞬间，虞清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她不顾一切地将身体又往前探出几分，几乎整个上半身都悬在了冰裂隙上！她用腾出的那只手，闪电般抽出腰间的战术匕首，狠狠刺向克隆体抠进冰壁的那只手！
“噗嗤！”
匕首精准地刺穿了克隆体的手腕！剧烈的疼痛让他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本能地松开了抠住冰壁的手！身体瞬间失去支撑，朝着深不见底的黑暗冰渊坠落下去！只留下一串绝望的嚎叫在冰冷的空气中回荡…
暂时解除了近在咫尺的威胁，但虞清的情况依旧岌岌可危！她一只手抓着贺瑾舟，身体在光滑的冰裂隙边缘不断下滑！脚下的冰层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坚持住！虞小姐！”阿诚和其他队员终于突破了克隆体的纠缠，冲到了裂隙边缘！几双手同时死死抓住了虞清的身体和她的防护服！
众人合力，一点点将悬在死亡边缘的两人往上拖拽！
冰冷的寒气几乎冻结了虞清的血液，手臂的肌肉撕裂般剧痛。她死死抓住贺瑾舟的手腕，不敢有丝毫松懈，目光始终锁定着他苍白的脸。贺瑾舟似乎耗尽了所有力气，意识有些模糊，但他的手，依旧死死地扣着虞清的手腕。
当两人终于被拖回相对安全的冰面时，虞清几乎虚脱。她不顾一切地扑到贺瑾舟身边，撕开他被冰棱划破的防护服。他的一条腿以一个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显然在撞击和坠落中骨折了！体温低得吓人，嘴唇冻得发紫！
“腿骨折！体温过低！快！急救毯！低温凝血剂！”虞清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战术医师”的冷静再次接管了濒临崩溃的情绪。她迅速检查伤势，排除内脏出血可能，手法娴熟地为他注射强效镇痛和抗低温药剂，用低温特制的充气夹板紧急固定断腿。
贺瑾舟在药物的作用下恢复了一些意识，他艰难地睁开眼，看着跪在冰面上、头发被冰晶染白、脸上满是血污和泪痕却依旧在为他忙碌的虞清，眼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复杂和浓得化不开的心疼。
“你…没事…就好…”他虚弱地吐出几个字。
“闭嘴！”虞清红着眼睛低吼，手上的动作却更加轻柔。泪水混合着脸上的冰晶滑落，滴在贺瑾舟冰冷的防护服上。
差一点…差一点她就永远失去他了！
就在这时，冰裂隙深处，那个被虞清刺伤手腕坠落的克隆体，并未首接摔入深渊之底。他在坠落途中，凭借残存的本能，用未受伤的手和脚，险之又险地卡在了一道突出的冰棱上！他悬在半空，手腕的伤口在低温下迅速凝结，但剧烈的疼痛和虞清那声“小宇”带来的记忆冲击，让他脑中芯片的禁锢出现了更大的裂痕！
他抬起头，望向裂隙上方透下的微弱得如同幻觉的天光。那张与贺瑾年样貌一样、此刻却布满痛苦和迷茫的脸上，银白的眼眸剧烈地闪烁着。他似乎在挣扎，在对抗脑中冰冷的指令。最终，他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用那只沾满自己蓝色血液的手，颤抖着探入自己颈后一个隐蔽的接口，猛地扯出了一块闪烁着幽蓝光芒的芯片！
芯片被扯出的瞬间，克隆体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眼中的银白光芒迅速黯淡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带着无尽悲凉和解脱的复杂神色。他看了一眼手中那枚染血的芯片——神经芯片的总控密钥模块！然后，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将这枚小小的芯片，朝着上方虞清和贺瑾舟所在的方向，奋力抛了上去！
芯片在幽暗的冰裂隙中划过一道微弱的蓝光，如同坠落的星辰，最后“叮”的一声，落在了距离虞清不远处的冰面上。
虞清猛地抬头，看到了冰壁深处那个模糊的身影，和他眼中最后那一抹人性化的光芒。那光芒中，有瑾年的影子，有对小宇的牵挂，也有对自身悲剧命运的悲哀和解脱。随即，那身影松开了手，如同断线的木偶，坠入了永恒的黑暗冰渊。
泪水再次模糊了虞清的视线。她爬过去，捡起那枚染血的芯片。这不仅仅是总控密钥，更是一个被制造出来的“哥哥”，在生命最后时刻，用仅存的人性和良知，为他们献出的希望。
“我们…拿到密钥了…”虞清的声音哽咽，将芯片紧紧握在手中，仿佛握着瑾年最后消逝的温度。
贺瑾舟看着她手中的芯片，又望向那深不见底、吞噬了无数生命和罪恶的冰裂隙，眼神如同极地的寒冰，燃烧着复仇的火焰。
南极的黑暗深处，“黑鲸”的心脏仍在冰冷地搏动，而通往最终决战的道路，己被瑾年的克隆体用生命和染血的密钥，铺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