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裹挟着细沙,将赵九洲手中的密报得哗哗作响。他望着远处古城遗迹中零星的灯火,耳边还回荡着孩子方才的笑声。此刻,这份安宁却如镜花水月般易碎。白如玉擦拭着软剑,剑身映出她冷厉的眼神:“西辽边境己布下天罗地网,我们得绕路从祁连山小道走。”
疤脸汉子将长刀插入沙中,刀刃震颤发出嗡鸣:“可祁连山终年积雪,就算能避开敌军,也未必能活着穿过雪山。” 路鹿从药箱中翻出仅存的草药,眉头紧锁:“更糟的是,我们的药材撑不了太久,路上若有人受伤......”
“必须走。” 赵九洲将密报塞进怀里,“若让镇北王登基,中原将永无宁日。” 他看向月砂部落的众人,“你们不必冒险,就此别过......”“谁说要分开?” 白如玉打断他的话,深棕色的皮肤在月光下泛着坚定的光泽,“虎符还没弄清,我不会袖手旁观。”
第二日清晨,队伍悄然启程。赵九洲骑着马走在最前方,腰间挂着从黑水城带出的半块虎符。行至晌午,天空突然掠过一群信鸽,白如玉脸色骤变:“不好!是西辽的侦查信鸽,我们被盯上了!”
话音未落,远处沙丘后扬起漫天尘土。西辽大汗的骑兵呈扇形包抄而来,为首的将领高举绘有巫教图腾的大旗。“赵九洲!交出虎符和密信,饶你全尸!” 将领的声音在沙漠中回荡。白如玉甩出软剑,缠住身旁的骆驼缰绳:“我引开他们,你们往东南方向跑!”
“不行!” 赵九洲拉住她的马缰,“这次一起突围。疤脸,你带着孩子和老弱走小路;路鹿,准备烟雾弹;白姑娘,我们从正面冲,打乱他们阵型!” 众人迅速行动,路鹿将自制的烟雾弹扔向敌军,浓烟瞬间弥漫战场。
赵九洲挥舞陌刀,砍翻数名骑兵。白如玉的软剑在沙尘中穿梭,专攻下盘,令敌人纷纷落马。然而敌方人数太多,包围圈越缩越小。千钧一发之际,月砂部落的勇士们突然从侧翼杀出,他们骑着骆驼,手持长矛,高呼着部落战歌,如同一把利刃插入敌军阵中。
“快走!” 白如玉大喊,她的手臂被箭矢擦伤,深棕色的皮肤上渗出鲜血。赵九洲带着众人趁乱突围,可刚跑出数里,祁连山方向突然传来隆隆巨响 —— 西辽军队炸塌了进山的唯一石桥。望着断裂的石桥下汹涌的冰河,赵九洲握紧拳头。而此时,镇北王正站在中原皇宫的城墙上,把玩着另一块虎符,嘴角挂着得意的冷笑:“赵九洲,看你这次如何插翅难逃。”
第七十七章:绝岭求生
冰河翻涌的浪花拍打着断裂的石桥残骸,寒意顺着赵九洲的靴底往上爬。白如玉撕下衣襟缠住手臂伤口,深棕色的指尖被冻得发红:“沿着河岸走,上游或许有浅滩。” 她的声音刚落,远处传来狼群的嚎叫,与西辽追兵的马蹄声交织在一起。
路鹿抱紧药箱,望着峭壁上垂落的冰棱:“就算找到浅滩,以我们的体力也撑不过祁连山的暴风雪。” 她的担忧化作白雾消散在冷空气中。疤脸汉子突然指着半山腰:“那里有个山洞!先躲进去再说!” 众人牵着马匹,踩着结冰的碎石艰难攀爬。
山洞内弥漫着腐叶与兽类的腥臊味。赵九洲用火折子点燃枯枝,火苗亮起的瞬间,洞壁上的壁画赫然显现 —— 画中月砂部落的先民背着行囊穿越雪山,手中高举着两块虎符。“这壁画......” 白如玉凑近细看,“与黑水城的如出一辙,或许藏着过山的线索。”
洞外的风雪骤然变大,狼群的嚎叫更近了。路鹿从行囊里翻出仅剩的干粮,却发现己被潮气浸湿。“省着点吃。” 她将干粮分成小块,“我们至少要撑到找到......” 话音未落,洞外传来箭矢破空声,一支箭擦着洞顶飞过,扎进岩壁。
“他们追来了!” 疤脸汉子将孩子护在身后。赵九洲握紧陌刀,与白如玉对视一眼,两人默契地冲向洞口。风雪中,西辽骑兵的火把在夜色里明明灭灭,为首的将领举着喇叭喊话:“赵九洲!你们己无路可逃,交出虎符,还能留个全尸!”
白如玉甩出软剑,削断几支射来的箭矢,转头对赵九洲说:“我去引开他们,你带其他人继续找路!” 没等赵九洲回应,她己冲进风雪,软剑在夜色中划出银白色的弧线。赵九洲望着她消失的方向,咬牙下令:“继续前进!不能辜负她!”
而在中原皇宫,镇北王将虎符与手中的另一半拼接,完整的虎符散发出冷冽的金属光泽。太后抚摸着龙椅扶手,眼中闪过阴鸷:“明日昭告天下后,立刻派人封锁边境。赵九洲若敢回来......” 她的话被一阵咳嗽打断,镇北王连忙递上丝巾,却在转身时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祁连山中,赵九洲等人在风雪中艰难前行。路鹿的嘴唇冻得发紫,却仍强撑着辨认方向:“往高处走,或许能找到......” 她的话戛然而止,脚下的积雪突然松动。“小心!雪崩!” 疤脸汉子大喊。众人惊恐地看着雪幕如巨兽般压来,千钧一发之际,白如玉不知从何处跃出,甩出软剑缠住崖边的古树,将众人一个个拉向相对安全的岩壁。
“这边!” 她指着岩壁缝隙中露出的半块石碑,上面刻着西域文字。赵九洲艰难地爬过去,拂去积雪,石碑上的文字与黑水城壁画上的线索相互呼应,似乎指向一个隐藏在雪山深处的神秘通道。而此时,西辽追兵的马蹄声又一次在风雪中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