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芒种前夜的军机处烛火通明，赵九洲对着铺满桌面的禁军布防图皱眉。吴承嗣的腰牌暗纹指向十七处异常换防，其中左骁卫第五队的驻地竟与鸿胪寺西域仓库隔街相望 —— 这不是巧合，是想借禁军之便切断长安与碎叶城的药草通道。
"陛下，太医院首座的密信里，" 白如玉递上浸过圣泉水的绢帛，"提到 ' 五月十五玄武门前，狼首吞日 '。" 绢帛上的粟特文显形出玄武门禁军的换岗路线，每处交接点都画着张开的狼首嘴 —— 那是西辽刺客惯用的伏击标记。
赵九洲的指尖停在 "鸿胪寺仓库" 的朱砂圈上，忽然想起三日前贤妃收到的染坊密信。信笺边缘的血晕不是求救，而是调虎离山的标记 —— 玉门关旧部真正的目标，是借禁军换防洗劫西域贡品，坐实 "异族资敌" 的罪名。
未时三刻的长宁宫，太后对着织机上的星槎挂毯叹气。新织的蟠龙纹在狼首绣样旁显得格外刺眼，针脚里藏着的夜光石粉，正是当年父亲从月砂带来的定情信物。"姑母可知，" 赵九洲举起吴承嗣的甲胄内衬，"西辽巫医的变形术，需要至亲之人的血才能激活？"
太后的织梭突然断裂，望着内衬上显形的狼首眼睛："你是说，吴承嗣的狼首刺青......" "是用您当年调换虎符时流的血。" 赵九洲打断她，取出暗卫从染坊搜到的血咒图谱，"二十年前玉门关的每个牺牲者，都成了他们豢养刺客的血库。"
戌初的淑景殿，贤妃盯着窗棂上的弩箭出神。箭簇刻着的狼首纹比吴承嗣的多了三道爪痕 —— 这是西辽 "血月三杀" 的标记，意味着接下来的三夜，会有三次针对她的刺杀。宫女捧着莲花簪的手在发抖，却见贤妃突然将簪子插入狼首挂毯残片："去请路医正，就说我要制 ' 共生香 '。"
子夜的太医院密室，路鹿正在分析幻心丹的毒理。药丸核心的血咒结晶里，竟混着贤妃父族的狼首挂毯纤维 —— 这说明毒丸的引子，是从贤妃寝殿偷出的旧物。"他们想让毒发者看见狼首幻觉，" 她将结晶放在月光下，晶体表面显形出玄武门的雉堞，"进而诬陷贤妃与西辽勾结。"
卯初的玄武门，赵九洲亲自核查换防腰牌。当第十二块令牌触碰到掌心的虎符，铜面的星槎纹突然发出微光，照出内侧用月砂文刻的 "五月十五"—— 这是太祖当年预留的防伪标记，只有心怀共生者才能激活。
"大人的腰牌，" 他盯着左骁卫校尉躲闪的眼神，"为何比原定重量轻三钱？" 话未落，白如玉的软剑己挑开对方甲胄，内侧绣着的狼首纹正在吸收晨露，显形出与吴承嗣相同的血月印记。校尉突然暴起，袖中短刀却在靠近赵九洲时，被虎符光芒震得寸寸断裂。
晨雾中的鸿胪寺仓库，波斯商人正与西域使者核对贡品清单。当打开标着 "月砂圣泉" 的木箱，里面竟装满西辽的狼首旗帜。"陛下明鉴，" 大月氏使者的汉语带着颤抖，"我们昨夜明明封存的是碎叶城的胡麻！"
赵九洲掀开旗帜，发现每面旗的边角都绣着与太医院毒丸相同的批号。他忽然轻笑，取出贤妃送来的 "共生香"—— 艾草与玫瑰的气息弥漫仓库，狼首旗帜上的血咒印记竟开始褪色，露出底下用中原楷书写的 "陈廷敬余党"。
暮春的阳光穿透星槎之根的枝叶，在宫墙上投下斑驳光影。赵九洲站在玄武门城楼，看着被捕的校尉被押解经过，甲胄碰撞声里混着太医院煎药的苦香。他知道，玉门关旧部的织网术虽密，却忘了太祖在每处关节都埋下了共生的线头 —— 就像此刻贤妃送来的香露，既能安神，也能让所有暗藏的狼首纹，在阳光与药香中无所遁形。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