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立秋后的长安暑气未消，赵九洲握着的秋闱考官名单，发现主考官周延儒竟在 "西域译官" 一栏画了重重的狼首纹压痕。更蹊跷的是，副主考陈弘谋的签呈上，将碎叶城考生的策论定为 "必黜"，理由是 "文字妖异，暗合胡咒"。
"陛下，这是暗卫在周侍郎书房搜到的。" 白如玉递上裹着狼首纹的密卷，火漆印里掺着西域红砂，"七月十五的 ' 铨衡易主 ' 密令，原来指的是秋闱换卷。" 她展开密卷，粟特文在月光下显形出 "黜落异族考生，拥立纯血新贵"。
未时三刻的翰林院，李星槎对着西域考生的墨卷皱眉。本该写着 "共生商道" 的策论，墨迹下竟显形出 "狼首当立" 的反字 —— 这是用西辽隐墨书写的双关文，遇潮即显。"去查周延儒的印泥，" 他指着卷末的莲花印，"是否混着能显形的月砂血莲粉。"
戌初的长宁宫，太后对着新补的星槎旗叹息。玉门关守将名字旁的狼首纹己被绣成莲花，针脚间藏着老绣娘们连夜赶制的军号暗语。"姑母可记得，" 赵九洲举起陈弘谋的家书，"他嫡子在西辽的宅邸，正是当年陈廷敬私铸狼首印的作坊？"
太后的织梭顿在蟠龙眼睛处："难怪兵部的军饷册，总在月半子时翻动..." "不只是军饷，" 赵九洲打断她，指尖划过家书边缘的月砂文，"他们想借秋闱，让西辽狼首祭司的弟子以 ' 纯血进士 ' 身份入仕。"
子夜的淑景殿，贤妃对着铜镜研究血月针的针尖。狼首纹钢针在烛火下泛着冷光，与孩子掌心的淡金印记形成诡异共振。"路医正说，这毒针的引子，" 她将针尖浸入艾草汁，毒粉竟凝成 "周" 字，"是用周延儒嫡子的胎发混着守将骨殖磨成的。"
卯初的太医院，路鹿对着毒针毒理图谱出神。中原乌头与月砂血莲的混合毒，在《华夷本草》上显形出吏部考成册的页码 —— 正是西域官员被篡改考评的十七页。"他们想让中毒的译官在秋闱时发疯，" 她将图谱按在星槎之根的树皮上，树纹竟与毒理走向完全一致，"借 ' 妖邪附体 ' 之名，关闭西域入仕之门。"
晨雾中的吏部衙署，李星槎带着书吏逐页筛查考官印泥。当翻到周延儒批注的 "勾结外夷" 页，印泥在醋液中炸开狼首形状的气泡 —— 这是西辽血咒激活的标志。"去请周侍郎来考功司，" 他盯着印泥里的红砂，"就说陛下要亲自查验秋闱糊名法。"
赵九洲站在星槎之根下，看着贤妃抱着孩子走来。孩子掌心的印记在晨露中愈发清晰，轻轻触碰被篡改的墨卷时，隐墨写的 "狼首当立" 竟逐渐淡去，露出底下的 "共生万邦"。贤妃鬓角的莲花簪闪着微光，那是用查抄的狼首金箔熔铸的，簪头刻着极小的星槎纹。
"陛下，" 路鹿匆匆赶来，手中琉璃瓶里装着解咒药汁，"用中原甘草与月砂圣泉合煎，可破血月针的毒咒。" 她忽然指向翰林院方向，那里正飘来焚烧狼首纹密卷的青烟，"陈弘谋在销毁秋闱换卷的证据。"
正午的太极殿，周延儒的象牙笏板在手中发抖。赵九洲翻开暗卫截获的换卷名单，第十七名考生的籍贯栏，赫然写着 "西辽狼首部落"，却被伪造成 "陇右隐士"。"爱卿可知，" 他的声音像秋风吹过檐角铜铃，"太祖开科时，连波斯商人的子嗣都能应试？"
周延儒扑通跪地，袖中掉落的狼首玉佩 "当啷" 撞在金砖上："陛下明鉴，下官只是... 只是遵从上官指令..." "遵从上官？" 赵九洲甩出兵部密报，"你指的是西辽狼首祭司，还是己故的陈廷敬？" 密报里夹着的婚书飘落，显示他的嫡女正是西辽祭司的义女。
未时的秋闱贡院，李星槎亲自监督糊名工序。当第十七份试卷的封条被撕开，策论末尾竟盖着与陈弘谋相同的狼首印 —— 这是换卷的铁证。"按《武德律》，" 他盯着浑身发抖的誊录官，"科场舞弊者，罪及三代。"
戌初的长宁宫织房，老绣娘们正在赶制秋闱考生的护心香囊。每只香囊里都装着路鹿配的解咒药粉，外绣半朵莲花与半片蟠龙鳞甲，合起来正是星槎纹。太后轻抚香囊上的针脚，忽然发现角落绣着极小的 "李" 字 —— 那是李星槎的姓氏，也是旧绣娘们对新科进士的期许。
子夜的观星台，赵九洲看着浑天仪上的星轨。代表西域的 "莲花星" 旁，原本的血色暗星正在月魄珠的光芒中消退。他知道，周延儒与陈弘谋的秋闱阴谋只是开端，更深的毒瘤藏在科举的糊名法里，藏在官员的印泥中，藏在每个试图用文字狱割裂文明的人心中。
但他不再焦虑，因为他看见李星槎正带着书吏用醋液显形被篡改的策论，看见贤妃的孩子正伸手触碰路鹿递来的护心香囊，香囊上的星槎纹在孩子掌心绽放，映出波斯考生、月砂译官、中原学子共同的笑脸。秋风吹过长安城，将星槎纹香囊的药香带向每一座贡院号舍，让每个考生都懂得：真正的科举，从不是血统的筛选，而是让所有心怀共生的人，都能在墨卷上写下自己的文明。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