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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己经知道了。”
凌夜切断了链接，从链接台上坐起。他脸色苍白如纸，精神的巨大消耗让他感到一阵阵眩晕，但他依然强撑着，看向屏幕上那条己经消失的量子信号。
他知道，自己最大的底牌，己经暴露了。
就在实验室里气氛一片凝重之时，异变陡生。
所有的屏幕，无论是监控墙、个人终端，还是医疗设备上的小显示屏，都在同一时间，闪过一片雪花。
然后，一个由无数精密齿轮构成的、缓缓转动的青铜色钟表图案，占据了所有的屏幕。
滴答。
滴答。
滴答。
清晰、规律、带着金属质感的钟表走动声，在寂静的实验室里响起。每一声，都仿佛敲在众人的心脏上，带来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一个经过多重电子处理的、听不出年纪的、平静而威严的声音，从音响系统中传出。
它没有对所有人说话，而是精准地“望”向了凌夜。
“你好，零号病人。”
是“钟表匠”。
他竟然通过那个崩溃的“数据标记”留下的后门，反向入侵了墨菲这个固若金汤的实验室。
墨菲的脸色第一次变得难看起来，她双手在键盘上飞速操作，试图夺回系统控制权，但屏幕上返回的，却是一连串的“权限被拒绝”。
在这个瞬间，这座实验室，己经成了“钟表匠”的领域。
“我必须承认，你让我感到意外。”钟表匠的声音里，听不出丝毫的愤怒，反而带着一丝……学者般的欣赏，“我花费了数年时间，构筑了完美的逻辑闭环，却被你用最原始、最不讲道理的‘情感’所冲垮。你不是一个简单的bug，凌夜，你是一个……有趣的‘变量’。”
“变量，意味着不确定性。而不确定性，是‘秩序’最大的敌人。”他顿了顿，语气依旧平稳，“我曾以为，你是需要被清除的‘杂质’。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我决定对你进行‘观察’，看看你这个‘变量’，最终会倒向混乱，还是……会理解秩序的伟大。”
他的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一阵不寒而栗。
他不像一个敌人，更像一个高高在上的、正在观察皿中微生物的科学家。众人所有的挣扎、胜利和失败，在他眼中，都只是一场实验。
“你到底想做什么？”凌夜冷冷地问道。
“我在‘净化’这个世界。”钟表匠的回答，充满了不容置疑的、神祇般的傲慢，“人类这个物种，充满了太多的缺陷——非理性的情感、脆弱的肉体、短视的欲望。这些，都阻碍了文明的进化。我的目标，就是通过科技，筛选出那些能够摆脱这些束缚的‘新人类’，带领他们进入一个没有痛苦、没有混乱、绝对理性的‘数字神国’。”
“而那些被淘汰的‘旧人类’呢？”刚刚恢复意识的沈清微，挣扎着问道。她无法相信，自己曾经的理想，竟被扭曲成了这样疯狂的理论。
“垃圾，自然应该被清理掉。”钟表匠的回答，轻描淡写，却蕴含着令人发指的残忍。
“你这个疯子！”萧晚萤忍不住骂道。
“疯子？”钟表匠似乎笑了笑，那钟表走动的声音，节奏出现了一丝微不可察的变化，“不，我只是一个走在时代前面的‘引路人’。你们现在无法理解我，就像古猿无法理解火的意义一样。”
“为了让你能更好地理解我的‘事业’，”他的声音，再次聚焦于凌夜，“我决定，送给你一份小小的‘礼物’。”
“现在，抬头，看看窗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