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西山的脚步在泥泞的山路上打滑,林夏后背滚烫的体温灼烧着他的神经。远处传来警犬的狂吠,还有 “蟒爷” 手下用对讲机嘶吼的杂音,在云南边境的密林中交织成死亡的序曲。他抹了把脸上混着雨水和汗水的血水,望着前方若隐若现的界碑 —— 只要跨过那条线,就能暂时摆脱境外毒贩的围追。
“放下... 我...” 林夏在他背上喃喃低语,麻醉剂的药效让她意识模糊。于西山却将手臂收紧,避开横生的藤蔓:“省点力气,等过了界,我带你去见最好的医生。” 话音未落,头顶突然传来首升机的轰鸣声,探照灯的光束如同利剑般劈开雨幕。他猛地扑倒在地,抱着林夏滚进一处天然石缝,碎石划破了他的手掌,鲜血滴落在林夏染血的衣角。
石缝外,毒贩的咒骂声由远及近。“他们肯定往边境去了!告诉蟒爷,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于西山屏住呼吸,摸出从屠宰场顺来的匕首。金属盒和账本被他用油布层层包裹,塞进林夏贴身的口袋,此刻随着她微弱的呼吸轻轻起伏。
当脚步声渐渐远去,于西山背起林夏继续前行。山路愈发陡峭,手机信号格在 “无服务” 和 “紧急呼叫” 间反复横跳。雨越下越大,他在半山腰发现一间废弃的木屋,木板上用红漆画着歪歪扭扭的蛇形 —— 那是金三角毒贩的标记。顾不上多想,他踹开腐朽的木门,将林夏放在发霉的草堆上。
“得找解药...” 于西山盯着林夏苍白的脸,突然想起金属盒里的账本或许藏着线索。他颤抖着翻开泛黄的纸页,在 “特殊药剂” 一栏下,发现用铅笔标注的小字:“腊戌城西,老傣医诊所”。可诊所地址旁,画着三个重叠的骷髅头,那是 “深海计划” 标记危险区域的符号。
木屋外传来树枝折断的声响。于西山迅速吹灭油灯,握着匕首贴墙而立。月光从破窗洒入,照见门缝处缓缓渗入的烟雾 —— 是催泪瓦斯!他扯下衬衫捂住口鼻,踹开后窗,在毒贩破门而入的瞬间,抱着林夏跃入雨幕。子弹擦着耳边飞过,他在黑暗中狂奔,突然脚下一空,顺着陡峭的山坡滚了下去。
等他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条湍急的溪流边。林夏昏迷不醒地靠在他怀里,上游飘来几个印有 “缉毒” 字样的浮标。远处传来警笛声,红蓝灯光在山间闪烁。于西山咬着牙起身,溪水冲刷着伤口,刺骨的疼痛让他清醒。他知道,警察和毒贩一样危险 —— 账本里牵扯的势力太广,一旦被抓,不仅自己性命难保,真林夏也再无生机。
沿着溪流逆流而上,于西山在一处山洞里发现了采药人的足迹。洞壁上挂着半干的草药,角落里还堆着几个陶罐。他用陶罐煮了些草药汤,撬开林夏的嘴喂下。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时,林夏终于缓缓睁开眼睛,虚弱地抓住他的衣角:“账本... 保住了吗?”
于西山刚要回答,洞外突然传来马蹄声。他透过洞口缝隙望去,一队骑着摩托的人正沿着山道搜寻,车头绑着的骷髅旗在风中猎猎作响。更远处,边境检查站的瞭望塔若隐若现,荷枪实弹的士兵正在排查过往车辆。他握紧林夏的手,在她耳边低语:“我们得扮成采药人,混过检查站。”
山洞里没有合适的伪装,于西山只能将采药人的蓑衣披在身上,用泥巴抹花脸。林夏强撑着身体,把账本塞进装满草药的背篓最底层。当他们走出山洞时,正好与搜寻的毒贩车队迎面相遇。为首的男人眯起眼睛:“站住!看见两个外地人没有?”
于西山操着蹩脚的方言,指了指深山:“有... 有两个受伤的,往老林子里去了。” 男人狐疑地打量着他们,目光落在林夏苍白的脸上。千钧一发之际,林夏突然剧烈咳嗽,鲜血染红了掌心。“痨病鬼!离远点!” 男人咒骂着挥挥手,车队扬尘而去。
两人继续朝着检查站走去,每一步都如履薄冰。于西山能感觉到,“蟒爷” 的眼线和警察的排查网,正像两张巨大的蛛网,在云南边境的崇山峻岭间越收越紧。而他们手中的账本,既是揭开真相的钥匙,也是催命的符纸。当瞭望塔的阴影笼罩在身上时,于西山握紧了腰间藏着的匕首 —— 这道关卡,是生是死,在此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