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暴雨中的抉择
暴雨如注，豆大的雨点砸在青石板路上，溅起一朵朵水花。于西山蜷缩在破旧的屋檐下，看着雨水顺着瓦当连成珠串，他的眼神空洞而迷茫。警服肩章上的银色徽章早己不知去向，取而代之的是一件洗得发白的黑色夹克，雨水顺着衣角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在他脚边汇成小小的水洼。
他摸出一支皱巴巴的香烟，颤抖着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火苗在雨中摇曳，几次都差点熄灭，好不容易点燃香烟，他深吸一口，烟草混合着雨水的味道让他想起三年前那个改变他命运的夜晚。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是他在警校的最后一年，一次秘密行动中，他得到线报，一名与警方合作己久的线人被困在毒贩的窝点，情况危急。出于对生命的尊重和内心的正义感，他没有向领导汇报，擅自脱离了队伍，独自一人前往救援。行动虽然成功，线人被他安全救出，但他的冲动之举严重违反了纪律。校领导经过商议，最终决定将他开除。那一刻，他的警察梦就此破碎，所有的努力和憧憬都化为泡影。
从那以后，他仿佛被整个世界抛弃。回到家，迎接他的是父母失望的眼神，父亲的叹息和母亲的泪水像一把把利刃，刺痛着他的心。曾经的同学和朋友也渐渐疏远他，电话不接，信息不回，仿佛他成了一个瘟神。巨大的落差让他无所适从，生活的打击接踵而至，他开始自暴自弃，每天在街头游荡，用酒精麻痹自己。
“西山，发什么呆呢？” 一个沙哑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老刀叼着烟，从巷子里晃了出来，他身材矮小，脸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眼神中透着狡黠和凶狠。老刀是于西山在社会上认识的混混，也是把他拉进这个圈子的人。老刀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个活儿，轻松，跟我走一趟。”
于西山碾灭香烟，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老刀钻进一辆黑色面包车。车内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气味，于西山皱了皱鼻子，他太熟悉这个味道了，这是冰毒的味道。曾经，他的梦想是亲手将这些毒品销毁，将毒贩绳之以法，而现在，他却成了运输毒品的帮凶。这种强烈的反差让他内心一阵翻涌，但他知道，自己己经没有回头路了。
车子在崎岖的道路上颠簸着，向郊外驶去。于西山坐在面包车后排，看着窗外快速后退的景色，心中五味杂陈。路边的树木在风雨中摇曳，仿佛在为他的命运叹息。
车子在郊外一处废弃工厂停下，锈迹斑斑的铁门半开着，发出吱呀的声响。老刀带着他走进工厂，里面一片昏暗，只有几盏破旧的灯泡发出微弱的光。地面上散落着各种杂物，墙壁上布满了灰尘和蜘蛛网，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发霉的味道。
他们穿过一条狭窄的通道，来到一间地下室。地下室的门是厚重的铁门，老刀敲了敲门，门内传来一阵金属的碰撞声，随后门缓缓打开。里面几个戴着口罩的人正在忙碌，桌上摆满了各种化学试剂和仪器，刺鼻的气味更加浓烈。“这是咱们的新场子，” 老刀得意地说，“以后跟着我干，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于西山看着眼前的场景，想起警校的校训，想起自己曾经在国旗下庄严的誓言。那时的他，满腔热血，立志要成为一名优秀的缉毒警，为打击毒品犯罪贡献自己的力量。可现在，他却站在了犯罪的现场，即将成为自己曾经最厌恶的人。现实的残酷让他不得不低头，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彻底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日子一天天过去，于西山在这条黑暗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他参与了无数次毒品运输，每次行动都充满了危险和紧张。他见过毒贩之间为了利益互相残杀，鲜血染红了街头；也见过吸毒者因为毒品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妻离子散。这些场景让他的内心时常被愧疚和痛苦折磨，但他己经无法回头。每当夜深人静，他都会想起曾经的自己，那个充满正义感的少年，如今却堕落至此，他只能在黑暗中独自流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