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洱海西岸的秋阳把稻田染成金浪，小燕子蹲在田埂上给尔泰包扎手上的伤口，指尖蹭过他掌心的厚茧——那是挥刀练箭和犁地种田磨出的印记。“都怪那片野刺莓，”她吹着伤口上的尘土，“非要去摘给我吃。”
尔泰笑着捏她的脸颊，却瞥见远处官道上烟尘滚滚。数十匹骏马簇拥着顶绿呢小轿停在田垄边，轿帘掀开露出张熟悉的脸——竟是被乾隆派去江南巡查的福尔康。“尔泰，小燕子，”他翻身下马时腰间玉佩叮咚作响，“皇阿玛让我送样东西来。”
随侍太监捧出的檀木盒里躺着两支玉簪，簪头分别雕着飞燕与青松，正是当年漱芳斋旧物。小燕子摸着簪身的刻痕突然怔住——那是前世永琪送她的生辰礼，如今却被乾隆重新打磨过。尔泰按住她颤抖的手，指腹蹭过她腕间的红绳：“福大爷远道而来，不止为了送簪子吧？”
暮色漫过洱海时，福尔康在茅屋里展开密诏。“皇后的残余势力勾结吐蕃部族，”他指着地图上的红点，“他们想借道云南，劫走送往西藏的金册。”烛火跳动中，小燕子看见密诏角落画着个熟悉的凤纹暗记——与当年诬陷画像上的笔触如出一辙。
“又是皇后？”尔泰握紧桌上的短刀，刀鞘上的燕子浮雕被磨得发亮。福尔康却摇摇头，从靴筒里抽出另一封血书：“这是我在大理驿站截获的，写信人自称‘前明遗臣’，要找还珠格格‘共商复国大计’。”血书落款处的“燕”字，与缅甸佛塔的石刻如出一辙。
小燕子猛地站起身，撞倒了身后的米缸。尔泰扶住她，却触到她后颈的旧疤——那里竟又泛起淡淡的青色。“别慌，”他低声安慰，目光却扫过窗外的竹林，“还记得黑风寨那些刻着缅文的刀吗？”
三更的梆子响过，洱海突然掀起怪浪。小燕子被犬吠惊醒时，正看见尔泰握着短刀冲向院门——数十名蒙着黑布的刺客己翻墙而入，刀刃在月光下泛着蓝汪汪的毒光。“保护粮仓！”尔泰将她推进地窖，自己却被刺客团团围住。
地窖的暗格里藏着乾隆亲赐的火铳，小燕子摸到冰冷的枪管时突然想起前世大理的寒雨。她咬着牙扳动扳机，却发现火铳被人做了手脚——引信竟被换成了湿麻绳！刺客的刀光己劈到地窖门口，千钧一发之际，竹林里突然射出支响箭，柳青柳红带着漕帮弟兄从芦苇荡冲出。
“尔泰兄弟，我们把吐蕃使者带来了！”柳青甩出血染的令牌，上面刻着半只飞燕。吐蕃使者指着刺客腰间的玉佩惊呼：“这是我们部族的叛徒！他们偷了金册，想嫁祸给还珠格格！”
黎明的洱海笼罩着薄雾，小燕子跪在尔泰身边替他包扎刀伤，却发现伤口周围没有毒斑。“傻瓜，”尔泰笑着扯掉她发间的稻草，“我早用草木灰封了刀伤。”远处传来马蹄声，永琪和香妃骑着白骆驼出现在田埂上，僧袍上还沾着西藏的风雪。
“小燕子，”永琪展开一卷唐卡，“这是班禅大师所赐，上面画着前明御史的真正死因。”唐卡上的御史并非死于鳌拜之手，而是被皇后的先祖毒杀。香妃指着画中细节：“你们看，凶手袖口的凤纹，与现在皇后的暗卫如出一辙。”
小燕子看着唐卡上熟悉的凤纹，突然想起什么：“尔泰，你记不记得缅甸佛塔的浮雕？我祖父手里攥着的不是玉佩，而是半块……”话未说完，福尔康突然闯入，手中举着截获的密信：“皇后的人正在转移金册，地点就在……”
正午的苍山脚下，小燕子踩着尔泰的肩膀爬上古寺的钟楼，却见寺内僧侣全戴着青铜面具。“是缅甸王后的人！”尔泰挥刀劈开殿门，佛像背后果然藏着金册。就在此时，寺外传来震天的喊杀声——吐蕃叛徒己将古寺团团围住。
“放箭！”随着为首叛徒的命令，火箭如蝗般射向钟楼。尔泰用身体护着小燕子，却听见她突然惊呼：“看天上！”数十只信鸽衔着油纸包掠过塔顶，展开的纸页上全是皇后与叛徒的密信，落款处的凤纹在阳光下清晰可见。
香妃的声音从寺外传来：“吐蕃王己看清皇后的阴谋，派我们来助你们一臂之力！”她袖中飞出的彩蝶撞向叛徒的兵器，竟将上面的毒锈吸得干干净净。永琪同时展开乾隆的圣旨：“奉旨，赦免前明御史后人，钦封尔泰为洱海都统，镇守南疆。”
夕阳把洱海染成琥珀色，小燕子坐在船头看尔泰收网。渔网拉起时银光闪烁，却裹着块刻着“燕”字的残碑——正是前明御史的墓志铭。“皇阿玛把洱海西岸封给我们了，”尔泰擦干碑上的泥土，“以后这里就是‘燕尔居’。”
小燕子摸着残碑上的刻痕，突然被尔泰抱起来转圈。渔船惊起一群沙鸥，翅膀掠过他们的发梢，落满金色的阳光。“喂，”她指着远处的和平塔，“永琪和含香在那边种了片桃林呢。”
尔泰低头吻住她的唇，鼻尖蹭过她晒得微红的脸颊：“我们也种一片，等春天花开了，就办喜事。”他从怀中掏出那两支玉簪，飞燕与青松在夕阳下竟渐渐融为一体，变成了朵盛开的山茶。
风吹过洱海，掀起层层涟漪，也送来和平塔的诵经声。那些关于宫廷的阴谋、前世的遗憾、今生的考验，都己化作湖底的沉泥，滋养着这对历经劫波的恋人。而他们的爱情，正如这洱海的月、苍山的雪，在抛弃与选择的轮回里，终将凝成永恒的圆满。
深宫中的皇后接到金册追回的密报时，正在焚烧与叛徒的通信。烛火映着她鬓角的白发，镜中浮现的，不仅是满盘皆输的棋局，还有洱海西岸那对并肩收网的身影——他们的爱情，早己在烽烟与古寺的见证下，修成了比玉石更坚韧的永恒。而属于小燕子和尔泰的故事，才刚刚在洱海的晨光里，翻开男耕女织的新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