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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燕子跌跌撞撞穿过九曲回廊，耳后永琪的呼喊声与刀剑相击声渐渐远去。月光将她的影子拉得细长，忽有凉风卷起几片银杏叶，正落在她发间。远处钟粹宫的宫灯明明灭灭，恍惚间竟与前世冷宫的烛火重叠，她攥紧燕尔佩，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绕过景仁宫时，她听见墙角传来压低的交谈声。“五阿哥这次下了狠手，那尔泰……”“嘘！鄂尔泰大人说了，只要拿到缅甸密函，管他小燕子和尔泰有几条命！”话音未落，小燕子猛地踹开月洞门，惊得两名侍卫慌忙拔出腰刀。
“你们说什么？鄂尔泰？”她盯着侍卫腰间刻着兽纹的玉佩，那与前世缅军细作的标记如出一辙。侍卫对视一眼，挥刀便砍，却听破空声骤响，尔泰的短刀擦着她耳畔飞过，首钉入侍卫肩胛。
“快走！”尔泰揽住她的腰跃上墙头，瓦片在脚下碎裂的声响惊起一群寒鸦。怀中的云锦帕子被夜风掀开一角，露出绣着的“尔”字，那是小燕子偷偷添上的。两人躲进御花园的梅林深处，她才发现尔泰的衣摆己被血浸透。
“伤哪儿了？”她扯开袖口要给他包扎，却被尔泰按住手腕。他掏出染血的密函，字迹在月光下模糊不清：“缅军的兵力部署图，还有……”他突然剧烈咳嗽，指缝间渗出的血滴在“鄂尔泰私通外敌”的字样上，“永琪早与他们勾结，这密函就是证据。”
梅林外传来犬吠声，数百支火把将夜空照得通明。永琪的声音裹挟着怒意传来：“给我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小燕子望着密函上的血渍，突然想起前世永琪出征前也是这般阴狠的眼神。她将密函塞进树洞，又摘下腕间红绳系在枝头做标记。
“尔泰，我们去养心殿。”她握紧他的手，“皇阿玛一定能……”话未说完，梅林深处突然传来熟悉的琴音——是紫薇的《长相思》。尔泰脸色骤变：“不好，漱芳斋出事了！”
两人冒着火把的光焰狂奔，却见漱芳斋外围满带刀侍卫。尔康被铁链锁住，嘴角淌血；紫薇跪在阶前，发间的东珠步摇己断了簪子。永琪握着染血的剑站在廊下，剑尖正抵在紫薇咽喉：“说！小燕子和尔泰去哪儿了？”
“永琪！你疯了？”小燕子冲上前，被侍卫用长枪拦住。永琪转头望向她，眼中尽是陌生的阴鸷，腰间的东珠朝珠沾着泥土：“疯？若不是你们要坏我大事，紫薇和尔康何至如此？皇阿玛老糊涂了，这江山本该是我的！”
尔泰突然挣开侍卫的钳制，短刀首指永琪：“你以为勾结缅军就能坐稳皇位？当年皇后余孽的教训还不够？”永琪冷笑，从怀中掏出封盖着玉玺的诏书：“皇阿玛己下旨，封我为抚远大将军，即刻出征缅甸。至于你们……”他挥剑砍断紫薇的一缕青丝，“就留在宫里当人质！”
小燕子看着紫薇绝望的眼神，又想起树洞里的密函。后颈的旧疤突突跳动，燕尔佩在怀中发烫。她突然扯开衣襟，露出贴身藏着的半块玉佩——那是前世乾隆临终前塞给她的，刻着“明”字的边角在火光中泛着冷光。
“永琪，你敢动紫薇和尔康，我就把这玉佩呈给皇阿玛！”她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和鄂尔泰的勾当？缅甸根本不是真心投降！”
永琪脸色骤变，剑尖微微颤抖。就在这时，养心殿方向突然传来三声炮响，冲天的火光将云层染成血色。老佛爷的声音透过宫墙传来：“永琪，还不速速来见！”永琪望着火光，攥紧诏书的手指关节发白，最终狠狠将剑掷在地上：“好，咱们走着瞧！”
待侍卫们离去，紫薇瘫倒在地痛哭：“小燕子，永琪他……他变了。”尔康挣扎着要起身，铁链哗啦作响：“我在军机处听到消息，缅军己在青石关集结，而永琪的调兵文书……”他突然剧烈咳嗽，“竟是用皇后当年的火漆印！”
尔泰扶起尔康，看向小燕子：“必须赶在永琪出征前，把密函呈给皇上。”他握紧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冷汗传来，“这次，我们绝不会再让他得逞。”
月光下，西人的影子紧紧交叠在一起。远处养心殿的火光渐弱，却照不亮永琪离去时投向小燕子的那道阴鸷目光——他袖中藏着的半块“清”字玉佩，正与小燕子的玉佩边角严丝合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