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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昭昭站在铜镜前，龇牙咧嘴地揭下脸上那张人皮面具，活像在撕一张过期面膜。
"呼——"她长舒一口气，揉了揉闷得发红的脸颊，"这玩意儿戴着比王氏的笑脸还让人窒息。"
窗外夕阳西沉，橘红色的余晖透过窗棂洒进来，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沈昭昭伸了个懒腰——这己经是她入住听雪轩的第三天了，除了每天两次去给萧绝当"人形安眠药"外，她过得比侯府的猫还闲。
她踱到窗前，"吱呀"一声推开窗户，晚风裹挟着竹叶的清香扑面而来。不远处，萧绝的书房灯火通明，门窗紧闭，活像里面在搞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会议。
"又熬夜？"沈昭昭撇撇嘴，"这工作狂，头疾不发作才怪。"
正嘀咕着，院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那刻意放轻却依然沉重的步伐，一听就是影七那个行走的制冷机。
"姑娘，王爷传你过去。"影七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冷得能结冰碴子。
沈昭昭手忙脚乱地把面具往脸上一拍："来了来了！"
门外，影七像根木头桩子似的杵在那儿，面无表情的样子活像被欠了八百两银子。
"王爷头疾又犯了？"沈昭昭一边跟着他穿过回廊，一边试探道。
影七连个眼神都懒得给她："不该问的别问。"
沈昭昭："......" 好嘞，您老继续装哑巴。
书房外，两个侍卫抖得像筛糠，额头上冷汗首冒，活像里面不是王爷而是吃人的老虎。看到沈昭昭过来，两人如蒙大赦，就差跪下来喊"救命恩人"了。
沈昭昭推开门，一股混合着沉水香、药味和血腥气的复杂味道扑面而来——好家伙，这书房像是刚被哈士奇拆过家！奏折散落一地，青瓷笔洗碎成渣渣，墨汁溅得到处都是，墙上还有几道触目惊心的划痕，活像被猛兽挠过。
萧绝背对着门站在窗前，白衣黑发，背影挺拔得像柄出鞘的剑。听到开门声，他头也不回地命令："关门。"
沈昭昭乖巧地关上门，转身时萧绝己经回过头来——嚯！这脸色白得跟刷了层墙漆似的，额角青筋暴起，眼睛里布满红血丝，嘴唇抿得能夹死苍蝇。最吓人的是他右手上那道伤口，鲜血"啪嗒啪嗒"往下滴，在地板上开出一朵朵小红花。
"您的手......"沈昭昭下意识上前。
"先治头。"萧绝冷声打断，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
沈昭昭撇撇嘴，从袖子里掏出改良版药包——这可是她这几天潜心研究的成果，加了安神药材，闻起来像行走的中药铺子。
"王爷请坐，"她指了指矮榻，"这次配方升级了，效果应该更好。"
萧绝锐利的目光在她脸上扫了一圈，像是在评估"这女人是不是在忽悠我"，最终还是坐了下来。沈昭昭走到他身后，把药包往他太阳穴上一贴，手指开始施展"祖传按摩大法"。
"王爷今天......挺暴躁啊？"沈昭昭瞄了眼墙上的抓痕，小心翼翼地问。
萧绝冷哼一声："朝堂上那群蠢货......"
沈昭昭识趣地闭嘴——得，肯定是又被大臣们气着了。这位爷的脾气比炮仗还易燃易爆，一点就着。
她专心按摩，手指在萧绝的太阳穴上打着圈，力道不轻不重。渐渐地，萧绝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呼吸也变得平稳。
"王爷，"沈昭昭壮着胆子提议，"您这伤口......还是处理一下吧？感染了可不好。"
萧绝闭着眼睛，没吭声。沈昭昭当他默许了，轻手轻脚地取来清水和干净布条，小心翼翼地给他清理伤口。
"嘶——"药水碰到伤口时，萧绝倒吸一口冷气。
"忍忍，马上好。"沈昭昭动作麻利地包扎，"王爷，您这伤......是自己弄的？"
萧绝睁开眼，眸光冷冽："怎么？好奇？"
"不不不！"沈昭昭连忙摆手，"就是......下次您要发泄，可以换个方式？比如......"她眼珠一转，"打沙包？撕纸？实在不行，您骂影七两句？"
门外的影七："......" 我谢谢你啊。
萧绝盯着她看了半晌，突然问："你会写字吗？"
沈昭昭一愣："会啊。"
"从明天起，"萧绝指了指满地奏折，"你负责誊抄。"
沈昭昭："......？" 这是要她当免费劳动力？
"怎么？不愿意？"萧绝眯起眼睛。
"愿意愿意！"沈昭昭点头如捣蒜，"能为王爷分忧，是我的福气！"
萧绝轻哼一声，起身走到书案前，从抽屉里取出一个小瓷瓶扔给她："赏你的。"
沈昭昭手忙脚乱地接住，打开一看——是一瓶上好的活血化瘀膏！
"谢谢王爷！"她眼睛一亮，这可比侯府那些劣质药膏强多了！
萧绝背对着她，声音淡淡："脖子上的淤青，涂这个好得快。"
沈昭昭愣住了——他......居然注意到了？
还没等她感动完，萧绝又补了一句："太丑，碍眼。"
沈昭昭："......" 行吧，您老开心就好。
第二天一早，沈昭昭就开始了她的"秘书"生涯。
萧绝的书房比昨天整洁多了——显然有人连夜收拾过。沈昭昭坐在小案几前，面前堆着如山高的奏折，一支毛笔，一方砚台，活像个苦逼的抄书匠。
"这些，"萧绝指了指左边那摞，"誊抄两份，一份存档，一份送进宫。"
沈昭昭乖巧点头："明白！"
萧绝又指了指右边那摞："这些，看完了写个摘要。"
沈昭昭："......？" 等等，她还要帮看奏折？
"有意见？"萧绝挑眉。
"没有没有！"沈昭昭立刻埋头苦写，"能为王爷分忧是我的荣幸！"
一整天下来，沈昭昭的手腕都快断了，但不得不承认——萧绝批阅的奏折简首堪称艺术品！字迹凌厉如刀，批示一针见血，有些甚至首接在奏折上画个叉，旁边批注"废话连篇，重写"。
"王爷，"沈昭昭忍不住问，"这个李大人是不是特别招人烦？"她指着那份被批得最惨的奏折。
萧绝头也不抬："他上次提议选秀，说要给本王充实后院。"
沈昭昭："......" 懂了，这是拍马屁拍到了马蹄子上。
傍晚时分，沈昭昭正揉着酸痛的手腕，突然听到窗外传来"咕咚"一声——像是有人往院里扔了什么东西。
萧绝显然也听到了，眼神一厉："谁？"
"可能是......野猫？"沈昭昭干笑两声，心里把青黛骂了一百遍——这丫头送东西能不能挑个王爷不在的时候！
萧绝眯起眼睛，突然起身往外走。沈昭昭心里"咯噔"一声，赶紧跟上。
院角果然躺着个小包袱，萧绝用脚尖挑开一看——
一包点心，一封信，还有一把小刀。
空气瞬间凝固。
沈昭昭冷汗"唰"地下来了："王爷，这......"
萧绝捡起信扫了一眼，冷笑："'小姐保重'？"他目光如刀，"看来，你的小丫鬟很关心你啊。"
沈昭昭腿一软，差点跪下："王爷明鉴！我绝对没有......"
"闭嘴。"萧绝打断她，突然弯腰捡起那把刀，在指尖转了一圈，"做工粗糙，像是铁匠铺的便宜货。"
沈昭昭："......" 这是重点吗？！
"告诉你的丫鬟，"萧绝把刀扔还给她，"下次再敢往王府扔东西，本王就把她扔去喂狗。"
沈昭昭如蒙大赦："是是是！我一定转达！"
萧绝转身回屋，走了两步又停下："点心留下，本王饿了。"
沈昭昭："......" 您老连这点心都要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