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的梆子声惊碎寂静,淑妃宫前的灯笼在风中摇晃,将乌拉那拉皇后苍白的脸映得忽明忽暗。小燕子盯着井边凝结的血渍,突然凑近皇后耳畔,温热的气息裹着笃定:“娘娘,咱们别陪他们玩这烂摊子了!我和尔泰带您、容嬷嬷还有十二阿哥,来一出金蝉脱壳!”
皇后浑身一震,攥着披风的手指关节发白:“你说什么?”
“假死离宫!”小燕子眼中燃起炽热的光,伸手比划着,“找个身形相似的宫女扮成娘娘,再放把火制造意外。咱们趁乱从密道出宫,让皇阿玛自己收拾这群乱臣贼子!”她想起前世被困景仁宫的绝望,想起孩子夭折时无人问津的凄凉,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娘娘,您守着这皇宫守了半辈子,被令妃那些人算计了多少次,难道还要把命也搭进去?”
容嬷嬷“扑通”跪在湿漉漉的青砖上:“老奴附议!娘娘为这后宫操碎了心,皇上却听信令妃谗言……”她哽咽着叩首,白发沾满泥水,“让奴才们护您去江南,过几天舒心日子吧!”
皇后踉跄后退,撞在廊柱上。月光穿过缠枝莲纹的窗棂,在她眼底投下破碎的光影。她想起初入宫时,家族长辈叮嘱“要为乌拉那拉氏争荣光”;想起每次被令妃设计陷害后,独自在坤宁宫咽下委屈;更想起十二阿哥永璂怯生生问“额娘为什么总在叹气”的模样。
“可是十二阿哥的身份……”皇后声音发颤。
“我都打听好了!”小燕子从怀里掏出叠皱巴巴的纸,上面画着密密麻麻的路线图,“京郊破庙里藏着个疯癫老和尚,曾是先帝的私生子。咱们对外宣称十二阿哥意外身亡,实则让他扮成小沙弥,等风头过了……”她狡黠一笑,“老佛爷最疼十二阿哥,到时候让她出面,谁敢说个不字?”
远处传来更夫拖沓的脚步声,福尔泰突然掀开披风,露出里面藏着的夜行衣:“子时三刻,西角门有辆装满木炭的马车。我己买通守城门的侍卫,天亮前能出顺天府。”他看向皇后,目光坚定如磐石,“娘娘,臣愿以性命担保此行万无一失。”
皇后望着眼前三人,突然笑了。这笑容里有解脱,有释然,更有破釜沉舟的决绝:“好,就依你们!”她摘下腕间的白玉镯子,递给小燕子,“这是入宫前额娘给我的,拿去换些盘缠。”
天未破晓,坤宁宫突然腾起熊熊大火。浓烟滚滚中,“皇后娘娘不幸葬身火海”的消息传遍紫禁城。乾隆疯了般冲向火场,却只在灰烬里找到半枚烧黑的护甲。他攥着护甲瘫坐在地,想起皇后 last一次在御花园对他行礼时,眼神里己经没有了光。
与此同时,一辆普通的马车正疾驰在官道上。车内,十二阿哥永璂好奇地掀开帘子,望着天边泛起的鱼肚白:“小燕子姐姐,我们要去哪儿?”
“去一个没有规矩,只有自由的地方!”小燕子笑着递给他一串糖葫芦,转头看向闭目养神的皇后。晨光为她褪去铅华的脸庞镀上柔光,恍惚间竟有几分未入宫时的少女模样。
容嬷嬷偷偷抹了把眼泪,从包袱里翻出件粗布衣裳:“娘娘,该换装了。”
皇后接过衣裳,指尖轻抚过布料上的针脚,想起昨夜小燕子蹲在她脚边,一边缝补破洞一边嘟囔:“以后咱们自己种菜养鸡,再也不用看别人脸色!”她抬头望向车外飞驰而过的原野,嘴角扬起多年未见的轻松笑意。
而此刻的紫禁城,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老佛爷捧着十二阿哥的“遗物”,眼神冷得能结冰:“传旨,彻查皇后之死!若有半点疏漏……”她的声音顿住,望向乾清宫方向,“哀家要整个皇宫,都给乌拉那拉氏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