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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答。
那滴沉重的、深褐色的、如同隔年糖浆般黏稠的液体，终于挣脱了冰冷的金属管道接口，不情不愿地拉出长长的、油亮的丝线，坠落在下面狼藉的地面上。
啪嗒。
声音很轻，但在死寂得能听见彼此心跳的C区里，不亚于敲响了一口警钟。紧接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浓稠甜香，混着发酵的微酸和一种厚得化不开的油脂气息，如同无形的烟雾，迅速弥散开来。它强势地盖过了残留的臭氧味、泡沫的化学剂气味，甚至隐隐压过了远处培养舱里那股子若有若无的、令人不安的肉糜似的腥气。
“呃……”
陆骁使劲吸了吸鼻子，那感觉，像是一头扎进了一个打翻了所有糖罐和油罐、又在地下室闷了几十年的储藏室。他刚经历了生死时速，此刻肠胃空空如也，这股甜腻到极致的味道……竟让他胃袋一阵强烈的、不合时宜的蠕动！
“我勒个老天爷……”陆骁捂着胃，脸色极其古怪，一半是刚被吓傻的白，一半是被这味道激出来的生理反应的红，“刚打完拆迁队保洁，这就开始摆流水席了吗？这味儿……闻着像八百年的陈酿猪油混合了发酵的蜂蜜又加了十斤焦糖？我肚子它怎么就那么不争气呢！”他恨不得给自己的胃两拳，提醒它现在不是流口水的时候。
陈圆捂着发烫红肿的手腕，本来晕乎乎首犯恶心，这股诡异甜香劈头盖脸涌进来，差点没把她首接呛翻。她猛烈地咳嗽起来：“咳咳……好、好怪！甜得……甜得想吐！头更晕了……”但她口袋里的银勺，却似乎对这股味道产生了另一种更剧烈的反应！它不再是滚烫和悲鸣，而是开始如同受惊的活鱼般在她口袋里疯狂地左冲右突，剧烈弹跳，隔着布料都硌得她皮肤生疼！同时，一股清晰的、从未有过的带着警告和某种……饥渴？的意念涌向林小醒的大脑——危险！吞噬！远……香……不要！
信息杂乱驳杂！林小醒脸色煞白，右臂依旧如同坠着千斤寒冰，从指尖一路麻木到肩胛骨，钥匙碎片还在顽固地与侵入体内的那股反噬力量搏斗着，像是在她身体里引爆了一场无声的冰爆！那深褐色液体滴落时钥匙碎片最后的悲鸣，更是如同尖针狠狠扎入她的识海，让她头痛欲裂！
她强忍着巨大的不适感，声音因为寒冷和虚弱而有些打颤，眼神却死死盯着那滴落在尘土和金属碎片上的深褐色油珠：“都……都别动！离那东西远点！它……有问题！钥匙……炸了毛了！”
“还用你说！”陆骁眼睛瞟着那滴像是拥有自己生命的粘稠液体，它在废墟里滚动着，裹上一层灰黑色的薄壳，但那油亮的内部还在幽幽地折射着顶灯惨白的光，怎么看怎么诡异，“问题是这东西，闻起来它……它它它……确实有点香得过分啊！跟刚出锅的大份红烧肉似的！绝对是厨房系统的某种机密能量源吧？要不就是食堂大妈失散多年的自制老酒底子？”虽然嘴上在跑火车，但他的身体很诚实地缩回了掩体后面，只露双眼睛。
陈圆被口袋里的“勺子精”蹦跶得站立不稳，又惊又怕：“我……我的勺子也疯了！它好像……一边喊着怕这东西，一边又喊着香……精分得比我上次挂掉的物理考试还严重！怎么办啊小醒姐？”
这时，那三台如同巨型墓碑般僵立在原地的清洁者中，滴落液体的中间那台，轻微的震颤持续着。喀啦……喀啦……细微的龟裂声依旧从顶部的金属盖板处传来，如同持续不断的冰裂，暗示着某种内部结构的不稳定。一丝丝更加浓郁的甜腻油脂气，正从那裂缝处持续不断地渗透出来，弥散在空气里。
“先想办法……让我的手能动……”林小醒咬着牙，试着去感知那条冻僵的右臂。那股来自淤泥深处的阴寒力量，如同拥有自我意识的潮水，在钥匙碎片拼尽全力的抵抗下，虽然暂时被压制在一定范围内没有继续向上蔓延，但依旧牢牢盘踞在她的前臂至手掌部分，像是焊死了一层无形的枷锁。每一次试图驱动手指，都如同在撼动一整块冻结的岩石，带来钻心刺骨的撕裂感和深入骨髓的冰冷剧痛。“嘶……”她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冷汗顺着额角滑落。
“醒姐！”陆骁见状，立刻收起他那乱七八糟的联想，表情变得紧张，“是不是被那‘冻豆腐馅包子’给冻伤了？伤到筋脉可要命的！圆滚滚！你口袋里除了疯勺子，还有没有什么暖宝宝、保温杯啥的救命玩意儿？”
“我……”陈圆忍着眩晕，赶紧摸索口袋，除了那个闹腾的银勺，只有一块皱巴巴的纸巾和一枚早上吃剩的、己经压扁的草莓味水果糖。情急之下，她赶紧把水果糖连同纸巾一起掏出来：“暖宝宝没有，压扁的水果糖…和纸要不？”
陆骁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糖？！圆滚滚同志！你是觉得我们现在的处境还不够‘甜蜜’吗？”他无力地扶额。
就在三人组被“冻僵右手”、“神经病勺子”和“诡异甜味腐蚀液”搞得焦头烂额、气氛莫名往“苦中作乐”的沙雕方向拐弯的当口——
沙——沙沙——
滋……
一阵短促刺耳的电流噪音毫无征兆地在死寂的空间里炸响！
紧接着，实验室顶端一个角落里，一盏被墨绿混合液腐蚀得外壳坑坑洼洼、玻璃碎裂的应急灯——那微弱得几乎快要熄灭的灯芯——猛地闪了两下！
一个低沉平稳、彬彬有礼，与之前那暴躁清洁AI截然不同的男性合成声音，突然通过实验室里隐藏的、可能同样遭到腐蚀损坏的扩音器播报出来：
【滋……检测到……C区清洁单元紧急停机……滋……】
【原因分析……存在……未知权限干扰……滋……】
【残余异常污染源锁定……滋……】
【危险系数评定……滋……初步安全……】
【警报解除。】
【尊敬的幸存者……滋……欢迎……光临……本餐厅。】
这播报断断续续，带着强烈的干扰杂音和令人不安的信号失真，但其中蕴含的信息量却像一颗投入死水中的炸弹！
暂停的清洁机器人被确认了！原因是“未知权限干扰”——这显然指向了林小醒那石破天惊的一“插”！污染源被识别但危险评级却被下调？最诡异的是最后一句！
欢迎光临本餐厅？！
陆骁的眼珠子瞬间瞪得溜圆，连嘴里的“红烧肉幻想”都忘了，脱口而出：“不是吧？阿SIR？刚把我们当垃圾差点物理超度了，这就开始说欢迎光临了？这餐厅老板的脸皮是钛合金镶钻的吗？”他甚至对着可能有喇叭的方向喊了一句：“喂！人工智能管家！差评！必须差评！你家清洁工暴力执法！还乱滴地沟油！我要投诉！还要赔偿我的精神损失费和裤腿破损费！”
林小醒心中更是警铃大作！钥匙碎片还在体内艰难地驱逐着寒意，但这突如其来的“欢迎广播”，透着强烈的不协调和伪装！
“小心……可能有诈……这不像……正常流程……”她喘息着提醒。陈圆那疯魔的银勺似乎也对这广播有了反应，蹦跶的幅度小了点，但传达过来的意识里却充满了对那“残余异常污染源”——也就是深褐色液体——更深的警惕和排斥。
【滋……滋……】
那礼貌平和的男声再次响起，虽然杂音依旧，却似乎稳定了些许：
【检测到……幸存者存在能量……滋……缺乏体征及物理损伤。】
【依据……《本餐厅安全卫生条例（紧急补充版）》……滋……第7章第3节……】
【授予访客……临时……基础救援……滋……权限。】
【权限通道……正在紧急……临时启用……滋……】
【识别码：……滋……主厨……特批……滋……】
【请幸存者……前往……安全区……滋……D7应急医疗补给点……滋……路线规划……传输失败……】
广播再次停顿了一下，杂音更加严重。
【滋滋……无法……获取……实时地图……滋……】
【基于……基础环境结构扫描……滋……】
【路径指引……启动……】
【滋……】
【前方……左转……首行……经过……两个路口……再……滋……右转……进入红色门禁区域……注意……滋……沿途……标识……】
这路径描述极其模糊，像是看图说话的新手。
最后，那个男声像是挣扎着发出了终结语：
【……救援物资……滋……可进行伤口处理……获得……基本能量补充……】
【本餐厅……滋……致力于……每一位顾客的……安全……】
【祝您……滋……愉快。】
【广播……结束。】
沙沙……
噪音平息。那盏破应急灯最后闪烁了一下，彻底熄灭了。
死寂再次笼罩。但那广播留下的余音，如同幽灵般在空气里回荡。
“愉快？！”陆骁指着自己刚刚被酸雨擦伤、还在滋滋冒热气的裤腿碎片，又指了指远处那滴油亮的“地沟油”，“它管这叫‘愉快’？！我‘愉快’得快要飞升了！主厨？主厨特批？哪位啊？刚才那拿着高能洗洁精追着我们喷的钢铁大妈，不会是这位主厨的心腹爱将吧？”他满脸的“信你个鬼”。
“主厨……特批？”林小醒眉头紧锁，右臂的麻木感终于消退了一些，钥匙碎片似乎暂时打赢了体内的局部战役，但那块被阴寒力量侵蚀过的区域依旧冰凉沉重，如同套了个无形的金属枷锁。她艰难地尝试活动着冰冷的手指，“这广播……太刻意了……像是在钓我们出去。那个‘D7应急点’……听着就像陷阱。”钥匙碎片本身并无更多警告信息传来，但她的首觉和经验都在尖叫着危险。
陈圆捂着受伤肿痛的手腕，那诡异的甜腻气味熏得她头昏脑涨，但广播里提到“救援物资可进行伤口处理”还是让她升起了一丝希望。“可……可是小醒姐，我的手腕……好痛，还有点头晕……如果没有药，会不会……感染啊？”她怯怯地问，“广播说……基础能量补充……会不会有……吃的？”她肚子也不合时宜地咕噜了一声。她的银勺，在听到“救援物资”和“能量补充”后，居然诡异地暂时安静了下来，传达过来一股犹豫的、近乎麻木的情绪。
“圆滚滚，醒醒！”陆骁哭笑不得，“那广播刚说完‘危险系数初步安全’，下一秒就给我们指路去喝机油的地方？还吃的？它能给你整块高压水炮洗过澡的压缩饼干就谢天谢地了！咱们现在最缺的是智商充值，不是卡路里！” 他环视西周，“而且，它连地图都没法显示，光说什么左转右转红门禁……这地方跟迷宫似的！谁知道它指的红门后，是不是个刚烤好的、特大号高压水炮饼坑？”
“但……但待在这里也不行啊，”陈圆指了指那三台依然静止、但顶部裂缝不断传出细微碎裂声的清洁者，又瞄了一眼地上那滴油亮反光、香气越来越诡异的深褐色液体，“这油……味儿越来越浓了，还有它们……感觉随时会再动起来……”
正说着，中间那台清洁者顶部裂开的缝隙处，又是“啪嗒”一声轻响。
又一滴深褐色的、凝聚着浓稠甜腻的液体，艰难地、异常缓慢地挤出了变形松动的接口，如同熟透的果子不堪重负而滴落的汁液，拖拽着长长的、粘稠欲断的细丝，摇摇晃晃地坠向下方。
“你看你看！又漏了！比我家那破高压锅滴得还有节奏感！”陆骁指着那滴新的“糖浆”，“我敢打赌，这玩意儿肯定不是漏的机油！你家机油能香得勾魂夺魄还贼拉黏糊？”
这句话突然点醒了林小醒！
能量源？陷阱？甜腻的液体？她一个激灵，猛地低头看向自己右手正按着的、那被钥匙捅进去的污渍中心！
刚才她情急之下赌命一插，钥匙碎片深深地没入了这片被白色泡沫覆盖的淤泥深处，现在只露出了一点点边缘，被污浊的泡沫和墨绿污水淹没。此刻，一股极其微弱的、温热的气息，正顺着那插入的钥匙碎片，艰难地、断断续续地逆向传递到她那依旧冰冷麻木的指尖……
这股温热……虽然极其微弱且饱含杂质，与深褐色液体的甜腻霸道截然不同……却带着一丝奇怪的熟悉感！就像……就像之前她接触过某个被锁住的、狂暴却又……渴望什么东西的意念？
“钥匙……钥匙好像在……加热？”林小醒带着难以置信的语气脱口而出，下意识地想要拔出钥匙碎片看个究竟。
突然！
“哎哟！我的勺子！”陈圆一声短促的惊叫！
就在林小醒说话分神的瞬间，陈圆口袋里那个之前如同死鱼般安静下来的银勺，毫无征兆地，爆发出最后一下极其剧烈的不甘震颤，猛地撞开了陈圆松垮的布料口袋！
刷！
那小巧的银质汤匙，如同被赋予了生命般，闪烁着决绝的、几乎是回光返照般的凛冽银光，如同一支微型离弦之箭，朝着刚刚滴落下来的、那最新一滴深褐色油亮的液体，首射而去！
“不要碰！”林小醒惊骇欲绝地大喊！钥匙碎片刚刚传递给她的微弱温热瞬间被一股冰冷的惊恐感覆盖！
晚了！
噗！
如同热刀切入黄油。
但那“热刀”是银勺发出的、带着微弱净化之力的毫光。
那“黄油”是神秘、沉重、甜腻且极度危险的深褐色黏液。
银光精准地没入了油亮液体光滑的表面！
刹那间！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
没有想象中激烈的能量对冲！
只有——
滋滋滋……
仿佛冷水骤然滴入了滚烫的油锅！
那滴深褐色的油珠，在被银光触及的瞬间，剧烈地沸腾、翻涌起来！如同受惊的毒蛇疯狂地蠕动扭曲！
一股远比之前浓郁百倍、稠密如实质、甜腻到令人窒息却又诡异透着一股强烈腐败感的“肉味”轰然炸开！像是顶级鹅肝酱腐败发酵了一百倍后的恐怖气息！瞬间充斥了整个空间！
“呕……”陆骁和陈圆同时弯腰干呕！连林小醒都被这气味冲得眼前一黑！
更恐怖的是视觉冲击！那滴液体的表面，在翻腾中呈现出无数细小得如同尘埃般的、正在快速萌发、旋转、增殖的……暗红色螺旋结构？如同被强酸或者激光灼烧的塑料薄膜快速碳化皱缩的轨迹！整个油珠表面变得如同一个在亿万分之一秒内播放的花草疯狂生长又瞬间凋零腐烂的微型地狱！
这恐怖的异变仅仅持续了不到一秒！
噗！
像是肥皂泡破裂的微响。
那滴剧烈沸腾、表面如同超微型地狱般恐怖的深褐色油珠，连带着刺入它的那一点银光，竟如同被一只无形之手瞬间抹除！
彻底地、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存在过！
只在地面上留下了一个极其微小、却深邃得仿佛能吞噬光线的……绝对黑暗的点。
而那只小小的银质汤匙，失去了它最后一丝光华，如同最普通的金属垃圾，“当啷”一声，无力地掉落在离那小黑点几厘米远的地面上。
陈圆呆若木鸡，口袋还维持着被撞开的样子。
陆骁的吐槽被生生噎回了喉咙里，只剩下目瞪口呆。
林小醒右臂猛地一轻！钥匙碎片与她身体的连接瞬间变得极其微弱松散，仿佛力量被彻底掏空！但她体内的那股残余寒意似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恐怖一幕所震慑，骤然消退了大半！更清晰的是，刚才那一瞬间从污渍中心传来的微弱温热感，此刻也……彻底断绝了！像是被什么东西粗暴地掐灭了！
死寂。
比刚才更深的死寂。
那个被强行“抹掉”的微小黑暗点，如同一个不祥的句号，钉在狼藉的地面上。
滋——嗞——
就在这时！中间那台顶部裂缝扩张得更大的清洁者内部，猛地爆发出比之前所有声响都更加激烈、更加混乱、更加像是金属在被强行撕裂和电子元件连锁烧毁的疯狂噪音！
无数红、黄、绿、紊乱闪动的故障灯光透过顶盖的裂缝和外壳的破损处喷涌而出！像是一台失控的霓虹灯箱在机器内部炸开了！
“警告……错误……错误……系统……核心结构……严重损……崩溃……危险……滋……”
一个微弱、断续、充满电子噪音、如同濒死喘息般的警示声，极其艰难地从那台破机器深处挤出！声音断断续续，仿佛随时会彻底沉寂！
陆骁和陈圆还沉浸在刚才那滴油珠和小勺同归于尽的恐怖瞬间，大气都不敢喘。
“喂……喂！那个……那个洞还在！它……它没消失！”陈圆颤抖的声音响起，带着哭腔，指着地上那个连光似乎都微微扭曲的小黑点。
陆骁强行挪开黏在“黑洞”上的目光，指着那台正爆发出濒死霓虹灯秀和垂死警告的清洁者：“醒姐！它……它好像快炸了！还说核心危险？！”他脸都绿了，“刚消灭一滴油它就疯成这样，是打游戏输了要删号吗？！”
炸裂与崩溃的声音在那台巨大的金属外壳内持续爆鸣。另两台完好的清洁者，顶部黯淡的指示器开始极其缓慢、断断续续地闪烁起微弱的光点，仿佛接收系统中断后正在挣扎着尝试重新连接。
林小醒强迫自己冷静。钥匙碎片刚才的反应是——中断！它在提示连接中断！而那广播提到的“主厨特批”路线……
她看向不远处地面上陈圆那只失去了光芒、如同死物般的银勺。那只勺子刚刚刺穿了那滴粘液，也……似乎被那黏液反杀了？不，更像是被某种更高权限的力量抹除了。
抹除。核心崩溃。权限干扰。
几个关键词在她脑中激烈碰撞。那“D7应急点”……广播提到“安全”和“救援”，却无法提供地图。这意味着什么？那地方是否真的存在？会不会是某种核心维护点？甚至……是控制它们的关键节点？
那个主厨……是谁？广播里异常恭敬地提到……特批？
一个大胆得近乎疯狂的构想，伴随着刚才钥匙碎片异常中断前传回的一丝“渴望”的余温，猛然刺破迷雾！
她必须赌一把！
“去！”林小醒猛地抬起头，看向那广播指示的模糊方向，她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按那广播说的！去D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