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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埋头苦干的张诚
夜色渐深，政府大楼里早己人去楼空，唯独保障处办公室里亮着一盏孤灯。
张诚揉了揉酸胀的眼睛，桌上堆满了文件——护照复印件、行程单、签证申请表、邀请函……每一份材料都关系到整个代表团能否顺利出行。他核对完最后一组数据，正准备伸个懒腰，突然听见"咕噜"一声，这才意识到自己己经七八个小时没吃东西了。
窗外忽然传来"哒哒""的脚步声，在空荡的走廊里格外清晰。门被轻轻推开，陈洋洋拎着保温袋探进头来："我就知道你还在这儿！"
"你怎么来了？"张诚有些意外。办公室里惨白的灯光下，陈洋洋的杏眼格外明亮，脸颊因为快步走来还泛着红晕。
"给你送饭啊。"她晃了晃手里的袋子，香气立刻溢满了整个办公室，"快趁热吃。"
保温盒一打开，金黄的蛋花、粉红的香肠片、酱色的牛肉粒在米饭间若隐若现，最上面还撒了一把翠绿的葱花。张诚的筷子刚碰到米饭，一粒豌豆就调皮地滚到了桌上。
"慢点吃。"陈洋洋支着下巴看他狼吞虎咽，忍不住笑出声，"你这是饿多久了？"
"从中午到现在..."张诚含糊不清地回答，筷子却不停，"这炒饭绝了，比食堂的好吃十倍。"
"那当然，我特意多放了..."陈洋洋突然噤声，脸颊更红了。她没好意思说，为了这份炒饭，她把冰箱里能用的食材都翻了个遍，连最后半根香肠都切成了薄片。
办公室里只剩下筷子碰触饭盒的轻响。张诚吃得额头冒汗，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抬头："你吃过了吗？"
"我...我吃过了。"陈洋洋的目光闪烁了一下。实际上她忙着准备这份炒饭，自己只随便啃了半块面包。
张诚把饭盒往她那边推了推："再吃点？"
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分食着炒饭时，张诚忽然说起大学时光："我导师最爱带我们去校门口那家小馆子，每次都会单独给我点份炒饭。师兄们总笑话我，说我是靠炒饭混到硕士学位的。"
陈洋洋噗嗤一笑，米饭差点从鼻子里喷出来。她想象着年轻的张诚坐在一群研究生中间，面前摆着一大盘金灿灿的炒饭，既认真又可爱的样子。
"后来我才知道，"张诚的声音突然低了下来，"是导师发现我总舍不得吃好的，才特意..."
话没说完，走廊里突然传来脚步声。陈洋洋慌张地站起身，手忙脚乱地收拾饭盒。张诚也立即正襟危坐，假装在翻看文件。两人这副做贼心虚的样子，倒像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似的。
等脚步声远去，他们相视一笑。陈洋洋忽然觉得，这个加班到深夜的办公室，比任何高档餐厅都要温馨。
办公室里的挂钟指向十一点西十五分，秒针走动的声音突然变得清晰可闻。陈洋洋把最后一个饭盒盖好，抬头时正对上张诚含笑的双眼。她忽然意识到，在这个深夜里，在这间普通的办公室里，有什么东西正在悄然改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