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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透，陈宇己经坐在桌子前，笔记本摊开，一支笔在纸上游走。他一边翻着手机里的新闻推送，一边记下几条重点。窗外的天色灰蒙蒙的，楼下的早点铺刚支起炉子，油烟顺着通风口飘上来，带着一股油条和豆浆的味道。
他己经连续几天没睡好，不是因为焦虑，而是因为兴奋。那种久违的感觉回来了——机会就在眼前，只要抓住，就能真正踏进职场的大门。
王教授那边的消息没错，市里最近要搞一次干部选拔，针对的是基层岗位的补充调整。虽然级别不高，但对陈宇来说，这是一次重新回归体制内的绝佳契机。
“老周那边答应帮忙推荐了！”王教授昨天电话里说，“不过你得先把材料准备齐，尤其是政审这块儿。”
陈宇点点头，心里却清楚，光靠推荐还不够。当年那件事虽然没有留下案底，但档案上还是有记录。想重新上岗，必须把那些污点洗得干干净净。
他合上笔记本，起身泡了杯茶。茶水泛起淡淡的苦香，他抿了一口，望着窗外发呆。
三年前，他还在家里躺着看天花板，想着这辈子是不是就这么完了。如今，他己经在为重返体制做最后冲刺，变化来得悄无声息，却又真实存在。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李局长的信息：“听说你要参加这次选拔？”
陈宇笑了笑，回了个“嗯”。
对方很快回复：“好好准备，别让别人抓到把柄！”
他知道李局长的意思。赵宏志那帮人不会坐视不理，肯定会想办法阻拦。但他也清楚，自己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冲动。现在的他，比任何时候都更懂得隐忍和布局。
当天下午，他去了趟人事局，打听报名流程。工作人员态度冷淡，问一句答一句，明显不耐烦。他也不恼，只是耐心地听完每一个细节，还主动要了一份最新的政策文件。
“你这是第一次报？”工作人员瞥了他一眼。
“差不多吧！”陈宇笑了笑，“之前在别的系统待过。”
对方没再多问，递给他一张表格：“填完交上来，后面会有审核通知！”
陈宇接过表格，点头道谢。走出大楼时，阳光刺眼，他眯了眯眼，心里却格外清醒。这条路不容易，但他己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接下来的几天，他几乎足不出户。白天联系以前的老同事，打听现在的人事格局；晚上整理资料、修改履历，连政审需要的证明材料都提前复印了好几份。
王教授那边也没闲着，帮他联系了好几位退休的老领导，试图从侧面打通一些关系。这些事情不能太明目张胆，但只要有人愿意开口说句话，他的成功率就会高很多。
“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他们卡你政审怎么办？”王教授问他。
“那就只能靠实力说话了！”陈宇语气平静，“我这几年积累的东西，足够让他们挑不出毛病！”
这话不是吹牛，他在职的时候就以业务能力著称，后来虽然被撤职，但在外头这几年也没闲着。地方治理、政策分析、项目执行……他样样精通，甚至比一些在编干部还要熟悉流程。
报名截止那天，他亲自把材料送了过去。窗口后是个年轻的办事员，低头翻了翻他的资料，抬头看了他一眼：“你是那个……陈宇？”
“是。”陈宇点头。
对方眼神变了变，似乎想起了什么，但也没多说什么，只说了一句：“我们会按程序审核。”
离开人事局后，陈宇站在路边等公交，微风吹过，带着一点凉意。他紧了紧衣领，心里却异常平静。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自己己经迈出了第一步。
几天后，他收到了一封邮件，是初审通过的通知。同时附带了一张考试安排表，以及一份面试指南。
“不错啊，效率挺高！”王教授看完信息，笑着说，“看来有人动了心思，想让你回来！”
“也可能是有人想看看我还能不能折腾。”陈宇喝了口茶，语气轻松，“不管怎样，我得让他们看到我的价值。”
面试安排在两周后，地点在市委党校。为了准备这场考试，他专门请了几天假，闭关复习。每天早上六点起床，背政策、练表达、模拟答辩。甚至连走路都在默念答题要点。
张铭见他这么拼，忍不住嘲讽了一句：“哟，你还真当自己能考进去？”
“试试呗！”陈宇笑了笑，“万一成了呢？”
“你这种人，早就被体制内淘汰了。”张铭语气不屑，“你以为靠几张嘴皮子就能混进来？”
“我不是靠嘴皮子。”陈宇看着他，“我是靠脑子。”
张铭脸色一沉，转身走了。
李局长倒是支持他，有一次开会时还特意提了一句：“陈科这段时间表现不错，希望他能在选拔中取得好成绩！”
这句话传出去，不少人开始对他改观。毕竟李局长可不是随便夸人的。
考试那天，陈宇穿了一身干净利落的西装，精神状态很好。进入考场时，他扫了一眼周围的人，都是年轻人，看起来经验不多，但也有些熟面孔——显然是某些势力安插进来的眼线。
面试环节，考官问得很细，从政策理解到实际操作，再到突况处理，几乎无所不包。但陈宇应对自如，每一题都能给出清晰、具体的答案。
结束之后，一个考官意味深长地看着他说：“你这个人……有点意思！”
陈宇只是笑笑，没接话。
回到家里，他松了口气，倒了杯酒，慢慢喝着。他知道，这只是个开始。
第二天一早，他接到王教授的电话：“昨晚饭局上，有个姓周的主任提到你了。”
“哪个周主任？”陈宇问。
“就是上次介绍给你的那位。”王教授顿了顿，“他说你表现不错，值得考虑。”
“哦？”陈宇眉毛一挑，“他还说了什么？”
“没多说，但意思是不错。”王教授声音压低了些，“不过他也提醒我，让你小心一个人。”
“谁？”
“赵宏志那边新提拔的一个秘书，叫刘文斌。”
这个名字陈宇听过，在赵宏志身边做事多年，手段狠辣，心机极深。如果真是他盯上了自己，那接下来的日子，恐怕会不太太平。
他放下酒杯，语气平静：“我知道了。”
挂掉电话后，他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外面阳光正好，街道上车来车往，一片繁忙景象。
他转身走向书房，继续整理自己的资料。未来的每一步，他都要走得稳、走得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