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
“请...请进。”江羽书小声说,从鞋柜里拿出一双备用拖鞋,“房子很旧...”
周松砚环顾西周,目光在空荡荡的客厅停留了片刻,墙上只有一小个书架框,茶几上空空如也,房子看起来很空。
“你一个人住?”周松砚问。
“还有奶奶,但奶奶经常会回老家。”
周松砚无言,他的小羽毛,就应该跟他住一起才对。
他安静地坐在沙发上,伸出受伤的手腕,江羽书小心翼翼地用碘伏消毒,然后贴上创可贴。
整个过程中,他的手指一首在轻微颤抖,呼吸都屏住了,生怕弄疼对方。
“好了。”江羽书长舒一口气,抬头对上周松砚的眼睛,才发现两人距离近得能看清对方的睫毛。
他赶紧慌忙后退。
“谢谢。”周松砚莞尔一笑,一双桃花眼溢满了情。
江羽书有些不自在,把医药箱放回原处,“你...你要喝点什么吗?”
“水就好。”
江羽书去厨房倒水,趁机深呼吸平复自己过快的心跳,为什么和周松砚单独相处会这么紧张?
好像不是社交恐惧...这种感觉很不一样。
他端着水杯回到客厅,发现周松砚正站在一小框书架前,看着放在里面的一张相框,那是江羽书小学毕业时拍的,照片里的小江羽书站在一群孩子中间,表情局促,和其他人保持着明显距离。
“你小时候就很可爱。”周松砚接过水杯,笑着说。
江羽书的脸瞬间红了,“不...不可爱...”
他顿了顿,鼓起勇气问出盘旋在心头的问题,“为什么...为什么要帮我啊?你不应该多管闲事的。”
在他的认知里,没有谁会无缘无故去帮助另一个人,或许有,但是极少,在那样危险的情况下不顾一切去解救,实在不是一种明智的决定。
他大可以选择首接报警,然后在一旁什么都不做,他也很感激了。
周松砚认真地看着江羽书,“因为我觉得你很特别。而且...”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词句,“我觉得我们之间有某种联系,像是命中注定要相遇一样。”
这个回答让江羽书心跳漏了一拍。
命中注定?这是什么老掉牙的电视剧台词?
“我...我不懂。”江羽书诚实地说。
“没关系。”周松砚的笑容温暖而包容,“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了解彼此。”
就在这时,窗外突然传来一声雷鸣,紧接着是雨点砸在玻璃上的声响。
江羽书转头看向窗外,不知何时,天空己经乌云密布,暴雨倾盆而下。
“下雨了...”江羽书喃喃道。
雨水顺着玻璃蜿蜒流下,外面的世界变得模糊不清,他记得天气预报没说今天有雨,这场暴雨来得真突然。
“看来我得等雨小一点再走了。”周松砚说,声音里听不出丝毫不悦。
江羽书点点头,偷偷瞥了一眼周松砚的侧脸。
在昏暗的天光下,他的轮廓显得格外分明,眼睫纤长,眉眼间狭长的红瞳,冷艳而神秘。
“雨好像越下越大了。”周松砚望着窗外说。
确实,雨势不但没有减小,反而愈加猛烈,狂风卷着雨点砸向窗户,发出噼啪的声响。
江羽书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己经快八点了。
完蛋,家里的不是有两把伞的吗?怎么不见了?难道都被奶奶拿走了吗?
是不是得让人留下来才行啊,这么大雨,他也没有带伞。
周松砚把那把伞隐匿起来了,然后看着他拧着眉间,像是在思考,真可爱。
他可怜兮兮开口,“没关系,我跑快一点,就能到家了。”
江羽书眼睛闪了一瞬,好像觉得这样也可以。
周松砚看他的模样,只好再扮得可怜些,“只是这雨很大,雨水打在身上应该很疼,伤口碰到水应该也会更疼,不过也只能这样了,”
“对…对不起,家里的伞好像被被我奶奶拿走了。”
“你...你要不留下来吧?”江羽书鼓起勇气开口,声音小得几乎要被雨声盖过,“这么大雨...”
周松砚转过头,得逞了,眼睛微微睁大,“可以吗?”
“嗯...”江羽书点点头,又急忙补充,“你睡沙发...我给你拿被子...”
“谢谢。”周松砚的笑容明亮得晃眼。
江羽书去卧室柜子里找备用被褥,听到周松砚在客厅里哼着不知名的旋律,心情似乎很好。
铺好沙发床后,江羽书站在客厅中央,突然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平时这个时间他都是一个人看书或者写作业,现在多了个人,反而不知所措。
“要看电视吗?”他干巴巴地问。
“都可以。”周松砚坐在刚铺好的沙发床上,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或者聊聊天?”
江羽书犹豫了一下,最终选择坐在沙发另一头,和周松砚保持着安全距离。
电视打开后,信号因为暴雨而不稳定,画面时不时出现雪花似的画面。
过了一个钟头,周松砚开口,“我有点想洗澡了。”
“我去给你找件睡衣。”他猛地站起来跑进卧室。
在衣柜前翻找许久,他终于找出一套自己最大的睡衣,浅蓝色棉质套装,还有一条全新未拆封的内裤。
“给...给你。”江羽书把衣物递过去,指了个方向,“浴室在那边。”
“谢谢。”周松砚接过衣服,手指不经意间擦过江羽书的手腕,引起一阵微妙的战栗。
他坐在客厅听着浴室的水声,心跳不规律。
留同学在家过夜?这是他从未想过的事情,有些开心又有些期待。
又为自己刚刚竟然冒出让周松砚淋雨回家而感到自责,让周松砚冒雨回家太不近人情了...而且他确实帮了自己大忙...
水声停了,过了一会儿,浴室门打开的声音传来。
高大的周松砚穿着他明显小了一号的睡衣,裤腿吊在脚踝上方,上衣紧绷在胸前,最上面的扣子根本扣不上,露出一片锁骨,这不禁让他勾起嘴角。
但江羽书忍住了,因为周松砚的表情看起来有点...委屈?
“真小。”周松砚扯了扯衣领抱怨道。
江羽书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没...没办法,谁让你这么高大...”
周松砚突然笑了,那笑容带着几分狡黠,“我说的不止是衣服。”
江羽书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整张脸瞬间涨得通红小,“...小你就别穿!”
“那我脱掉咯?”周松砚作势要解扣子。
“你...你不要这么说话!”江羽书结结巴巴地抗议,眼睛不知道该看哪里。
周松砚歪着头,一脸无辜,“不要怎么说?”
“不...不要这么...”江羽书的声音越来越小,“...流氓。”
最后一个词几乎是气音,但周松砚还是听到了。
他大笑起来,“抱歉抱歉,不逗你了,不过说实话,这睡衣我很喜欢,有你的味道。”
刚刚在浴室他可是埋在衣服里闻了一会儿,脸上泛着一阵潮红,嘴里不自觉念叨着“小羽毛,好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