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点几条,记住:第一,隐婚,暂时不对外公开我们的关系,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第二,表面互不干涉。你有你的学业和生活,只要不惹麻烦,我不会过问,但记住,是表面。”
“第三,作为薄太太,必要的场合需要你陪同出席,比如家庭聚会、某些商业晚宴,你需要配合。”
“第西,这份协议的内容,一个字都不准泄露给任何人,包括你最信任的朋友,甚至林姨,也只负责执行,不参与核心。”
“第五,尽快适应你的新身份,林姨会教你薄家的规矩,基本的社交礼仪,以及如何打扮得像个薄太太,这不是建议,是要求。”
薄靳煜目光扫过她身上朴素的睡衣。
他每说一条,温若漾的心就往下沉一分。这和她想象的自由,相差何止千里。
薄靳煜看着她眼中愈发的迷茫,语气带着一种冷酷:“温若漾,记住,这只是一场交易,各取所需,互不亏欠,两年后,一拍两散,谁也不欠谁。”
薄靳煜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李律师,温若漾的债务协议签了,处理掉,干净点,另外,她监护人那边。”
他顿了一下,眼神掠过一丝冰冷的寒意,“去提醒一下,人现在在我这里,让他们安分守己,别再来骚扰,后果自负。”
电话那头似乎应承下来。
薄靳煜挂了电话,整个过程不到一分钟。
温若漾听得心惊肉跳。
处理掉债务?
提醒大伯一家,后果自负?
她难以想象薄靳煜手下的律师会用怎样的方式去提醒大伯,但仅仅是想象也升起一股扭曲的快意。
大伯他们,终于有人能治了。
“好了。”
薄靳煜站起身,“你需要休息。林姨会带你去你的房间,就在我主卧隔壁的套房,以后你就住那里。”
他指了指房间外面,“有什么需要,跟林姨说。”
他说完,不再看温若漾一眼,拿起公文包和至关重要的协议,转身就离开了房间。
没过多久,林姨就进来了,脸上是温和的笑容,但眼神里多了一丝恭敬。
“温小姐,先生吩咐了,我带您去您的房间安顿,这边请。”
温若漾被林姨搀扶着下了床。
她的身体还很虚弱,脚步虚浮。
走出这间客房,穿过铺着地毯、装饰得低调奢华的走廊,林姨推开了一扇门。
门内是一个比刚才的客房大得多的套间。
宽敞明亮的起居室,连接着独立的卧室和卫浴。
落地窗外是精心打理的花园,雨后的绿意清新。
房间里的摆设更加考究,处处透着金钱堆砌的舒适。
“这是您的套房,温小姐。”
林姨轻声介绍,“先生的主卧就在隔壁走廊的尽头,以后您就住这里。”
温若漾站在门口,有些无措地看着对她来说过于奢华的空间。
这以后就是她的家了?
一个需要她扮演薄太太的地方。
她感觉不到丝毫归属感,只有一种寄人篱下的惶恐。
“温小姐,先生交代了,您身体要紧,先好好休养几天。”
林姨扶她在起居室柔软的沙发上坐下。
“不过,等您精神好些了,有些规矩和礼仪,我得开始慢慢教您。”
温若漾的心又提了起来。
她一个普通家庭长大的女孩,哪里懂什么豪门规矩?
林姨似乎看出她的紧张,声音放得更柔了些:“您别怕,都是从最基本的开始,比如家里的称呼、用餐的礼仪、待人接物的分寸,还有衣着打扮,也得慢慢调整,毕竟,以后您代表的是薄太太的身份,不能让人看轻了去。”
温若漾听着,觉得一阵阵眩晕。
薄太太的身份,这几个字像沉重的王冠,压得她喘不过气。
她需要学习如何像一个薄太太,如何在这座金碧辉煌的牢笼里,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温若漾低下头,低声应道:“我知道了,林姨。我会努力学的。”
新身份的第一课,才刚刚开始。
在薄宅奢华却陌生的套房里休养了几天,温若漾的身体总算恢复了些力气。
林姨每天精心安排饮食,各种补品汤水不断,她的脸色虽然有些苍白,但总算不像之前那样透着病气。
眼睛里,却总蒙着一层挥之不去的忧色。
这天早上,温若漾刚吃完早餐,林姨就拿着一个崭新的,看起来很贵的双肩背包和一个印着学校logo的文件夹走了进来。
“温小姐。”
林姨笑容温和,“先生吩咐了,今天送您回学校,手续都办好了。”
温若漾一愣,心跳猛地漏跳一拍。
回学校?
她还能回去?
她以为己经彻底失去的地方?
“手续都办好了?”
她有些不敢相信,声音带着迟疑。
大伯他们不是逼她退学吗?还有那笔债务…
“是的。”
林姨肯定地点头,把文件夹递给她,“学费己经续缴,之前的请假条也补了正规手续,您只需要安心回去上课就好。”
她声音带着郑重,“先生特意交代过校方了,会确保您在学校不受任何打扰。”
交代过校方这几个字,林姨说得轻描淡写。
车子平稳地驶向大学。
温若漾抱着背包,看着窗外熟悉的街景一点点靠近,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
当车子停在熟悉的校门口,她深吸一口气,推门下车。
阳光暖暖地洒在身上,周围是背着书包、说说笑笑的学生们,充满了久违鲜活的生活气息。
走进熟悉的教室,找到自己角落的位置坐下。
讲台上老师的声音,同学们翻书的沙沙声,窗外树叶的轻响。
这一切都让她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她翻开书本,努力集中精神,试图抓住这片刻的宁静。
知识像清泉,暂时冲刷掉了一些心头的阴霾。
能继续读书,真好。
然而,这份宁静并没有持续多久。
几天后,温若漾刚走出教学楼,准备去食堂,远远地就看到了两个让她血液都凝固的身影。
大伯温国富和伯母王金花。
他们像两只闻到腥味的鬣狗,在校门口附近焦躁地张望着,一看到她出来,眼睛立刻亮了,快步就冲了过来。
“死丫头,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