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要行动就进来一个侍从急匆匆的和男子说了什么,他点了点头,不一会儿进来一个女子。
月瑶一下愣住了,居然是真正的小桃,她忙收起了毒针。
小桃居然还活着,那个黑瘦的小女孩竟然出落的如此标致,白皙的皮肤,精致的面容,画着淡雅的妆容,华美的服装和精致的首饰,脱胎换骨一般。
自从素清清死后,荣王杀光了我们整个院子的人,连带月瑶的外公,还杀掉了所有和这个女人有关的人,因为拥兵自重,居功自傲,圣上也忌惮却没有办法,整日里跋扈惯了,视人命如草芥,小桃因为和月瑶一样是孩子,才得以保住性命,留在这个再不会再有人来的院子自生自灭。
本来就偏僻的院子更是门可罗雀,只能靠着有一搭无一搭的下人们偷偷的施舍才能过活,吃不饱也饿不死,以往的奢靡生活就像是一场梦,月瑶下定决心只有留在府里才有机会杀荣王,决不能轻易离开,她搜寻着仅剩的能换钱的东西从地道偷偷出去,换银子买各种药材研究摆弄,日复一日的准备着。
而小桃比月瑶小一些,从生下来就没出过院子,完全没有独立生活的能力,也随着月瑶再次住了下来,从此月瑶就是她全部的依托,她教自己读书识字,医术医理,无数个饥肠辘辘的日子,她习惯了守在地道口等月瑶带热乎乎的大馒头回来,然后两个人狼吞虎咽的一顿吃。首到再大一点她才敢跟着月瑶走出去,看外面的世界,两个年幼的孩子如同蜉蝣蝼蚁一般在无人问津的日子里顽强的生活着。
有一年闹瘟疫,小桃还好一点,月瑶却高烧不退,命悬一线,平时他们院子就没人注意,着关键时期更是无一理会,实在没办法,月瑶把救小瞎子的事一五一十和小桃说了,并把小瞎子走之前给我的玉佩给了她,让她从密室出去去永宁药铺求救。
迷迷糊糊的,再也没看到小桃,她恍恍惚惚等了两天没办法便拼尽一口气将自己摆弄的药材瞎吃一通,竟阴差阳错挺了过来,不成想,今天还能再见。
小桃在谢长瑾耳边说了些什么,他就出去了。小桃又端了一碗水给月瑶,她身上的伤口还在流血不止,没敢喝太多水,尽管口渴的不行仍旧努力控制自己停下,却看到小桃的眼睛清冷,没有半分热情,不再是那个流着眼泪和鼻涕等着她的大馒头的小女孩了。
“你还活着真好。”月瑶尽力克制自己的激动,那些难熬的日子如果没有小桃,她一定坚持不下来。
“没想到你还是活了下来。”小桃虽然语气冰冷,但是看到月瑶身上的伤,眉头仍旧紧了一下。
月瑶不想放弃希望的近乎祈求“可以救救我吗?”她看到如今如此美艳动人的小桃竟然有种不敢高攀的心理,但是想到她和长瑾的关系不一般,她明白这是最后的机会了,她卑微的拉住她的裙角。
“当年我阿爹阿娘也是这样求荣王的,因为你们母女的愚蠢,全院陪葬,所以这次我只是想来帮你舒服一点上路。”小桃不为所动,轻甩开了月瑶的手。
“我还有心愿未达成,你知道的,求你帮我这次,以后我这条命都可以还你。”月瑶有些急了,她顾不上身上的伤,扑通跪了下来。
“想多了,小姐,安心走吧,让一切结束吧。”说完她拿了桌子上一张罪状纸放在了她面前。
越是危机越要冷静,既然软的不行就来硬的,江月瑶稳住心神努力思索所有人的人物关系,心里有了对策,准备最后一搏。
“你现在才是江月瑶对吗?”
小桃明显慌了一下。
“你听到我被抓的消息急忙赶过来也是怕你的假身份败露,而他,”江月瑶凌厉的眼神狠狠对上小桃“谢长瑾并未认出我,他想我快承认是月瑶,就是想保护你,他心里的江月瑶,如果我把真相喊出来…”
说完她做势就要起身向外喊叫,小桃忙慌张的捂上了她的嘴。
月瑶温柔的拉开她的手,转身握在手里,眼神变得柔和而真诚“救我,伤好一定马上走,我保证,不不,伤也无所谓,把我扔大街上也行,哪怕只留我半条命。”
小桃思索了片刻,恨恨的看了月瑶一眼走了出去。
荣王一家谋反获罪,满门被诛,下人们经过审问后有罪的惩罚,无罪的交还身契,可自行再寻找栖身之所,小桃无罪释放,被带回了宁安侯府,只剩江月瑶和江星耀在逃的抓捕公文贴满了大街小巷,这件事总算告一段落。
月瑶被接回了荣王府,现在己经改成了将军府,荣王余党也被尽数铲除,当今圣上愧疚曾经不能护谢家周全,将所有亏欠都弥补在了小谢将军身上,那个少年将军也不负众望,屡立奇功,终于也靠着自己的努力夺回了一切。
月瑶随小桃安置回了听风阁养伤,兜兜转转竟然又回来了,只是现在小桃为主,改名长念。
首到能起身活动时,长念亲自端了药递给月瑶。她匪夷所思的端过来,正准备喝下却闻到味道不对,仔细辨别后看向长念“其实大可不必,我不会说出这个秘密。”
“这也是将军的意思,包庇逆贼之后,是死罪,你我的人生己如此,不必再牵连将军。
“好”
总是要活下去才能有希望啊,绝路的人也没办法有更多选择,她一饮而尽,擦了一下嘴角的药渍和眼角的泪,凄美而绝望的看向长念。
“雪花飘,飘呀飘,飘过屋檐穿过街,风为期,花为信,轻轻落在眉梢头……”
那些两个人相依为命的日子一帧一帧在脑海里浮现……
“还记得吗?那些漆黑的夜,艰难的日子,小桃,对不起。”灼热感己经遍布整个脖子,她强忍最后一丝力气“小桃,那年瘟疫,我的草药里有几味药是我没买过的,我知道是你,谢谢。”
然后嗓子的剧痛让她再也说不出话,紧紧扣住桌角,连哼叫声都无法发出。只有一丝一丝的血溢出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