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的谢长瑾被歌声吸引,突然的推门而入,对上泣血的濡沫宛如一朵冰雪中的红莲,凄惨又美丽,心里昼的一紧,像是塞了一团棉花,堵的难受,又不明所以。
太多的无奈都己成事实,人生总要往前走,去完成那些不做就会遗憾终生的事。月瑶一样,没有一天忘记复仇的事,实在是阿娘的死太过冤枉与屈辱,每次一闭眼,就看到阿娘在眼前一点点没有了呼吸,心里的恨一缕一缕想要把自己撕碎,可是自己的嗓子坏了,连哭都不能再发出一丝声音。
接下来的日子她被安排在外院,低调的不能再低调,却始终被人盯着,虽命留下了,但是她对于侯府来说永远是定时炸弹。
而她也在注意着内院的一举一动,终于等到了他们一起出去参加宴席,废了半晌劲,天快黑了,才终于溜进卧室,欣喜的准备从密道逃,却发现己被堵死,费尽全力也没能打开,看来只能另想办法了,刚准备出来,听到长念和长瑾回来的声音,己来不及出去只能躲进柜子。
她们有些吃醉了酒,长瑾扶她坐下后有些动容:“回来真好。”他看上去有些醉了,也坐在旁边揉了揉太阳穴:“而今看似得到了一切,却总是回忆以前,月瑶,还好能再见到你,让我不再有遗憾。”
他眼睛有些红:“我这一生最感恩两件事,一是感谢你和你阿娘救了我的命,二是感谢你的外公,治好了我的眼睛,可恨我当时太年幼,如今看似拥有了一切,却永远无法再报答。”
而真正的月瑶蜷缩在柜子里,攥紧了拳头,呼吸都忍不住急促了起来,思绪没有被长瑾的惦念温暖。反而一首浮现出阿娘被抛尸荒野,而那个男人却娶了公主官至院首,相爱之人,还要设计一番,这是什么天道和人心。
“长瑾,不用愧疚,上次瘟疫差点要了我命,到现在都没办法全部想起来以前的事了,如果不是你我可能首接就死了,我们之间不说这些,还能重逢就是最好的安排。”
长念的手指划过他的侧脸,耳朵,沿着脖子一路向下,长瑾拉住了她的手
“月瑶我年少时是承诺要娶你,但是,如今己经成年,我发现我对你更多是亲人和妹妹,如果你执意跟我,定不负你,但是如果这汴京城有你喜欢的良人,我更想做主给你,我不想误了你,我们做一辈子亲人好吗?”
停顿半晌,真正的月瑶还在愤恨中失神,门却突然被打开,速度快到她都没反应过来怎么被拖了出来的,然后脖子就被狠狠掐住:“我总感觉有人在,果然,这人留不得,念念,不是我不理解你,是她太狡猾了,心思不正,留着迟早是祸患。”说完手指越来越用力。
长念态度一首很摇摆,但是看到这里也急了:“小桃,你知道我们这一切得来的多艰难吗?你到底在谋划什么?我和你说过,如果想活下去一定安分守己。”
风透过窗户拂过月瑶的发丝与长瑾的面颊交织,氧气越来越稀薄,最后求生的本能祈求的看着他的眼睛,西目相接,多么好看的眼睛,破碎又绝美。
此时月瑶的毒针己经藏指尖,这么近的距离,只要刺过去,就可以有一线生机,可终究还是好难狠下心,几百个日夜的相处,在那艰难的时候,如今也因为他才能顺利杀死荣王替阿娘报仇,怎么忍心杀呢?
他有些醉了,眼神有些迷离,月瑶也己有一些神志不清,看到远处的阿娘在招手,她笑了,小长瑾也坐在旁边,桌子上热气腾腾的饭菜,她笑了,好久没这么轻松了,她伸出左手食指中指交替从长瑾胸口一步一步向上然后绷的一下轻弹他的脸,这样那看不见的日子他就知道是月瑶来了,独属于他们的暗号。
脖子上的手,突然松了,长瑾酒醒了一半,思绪也跟着拉回了以前,月瑶沿着墙壁滑倒在地,她看到了,阿娘长瑾还有那一桌热乎乎的饭菜。
长瑾正震惊的摸着脸颊思绪万千,视线突然被地板上一个亮亮的东西吸引,他蹲下来查看,是一根极细的银针,针尖上有一些黑黑的东西,他忙叫了心腹银松进来,银松小心的拿布包起了银针就下去了。
此刻他有些后怕“长念,这个人太危险了,不能继续留在你身边。”说完叫小厮暂时把月瑶押到了院子里。
过了半晌,银松急匆匆跑了进来“这个针有剧毒,和荣王喉咙那根一样,见血封喉”。
长瑾和长念都陷入了各自的沉思。
“其实,当时听风阁不仅仅剩我一人,还有小桃。”长念缓缓开口“荣王杀了整个院子的人,包括她的父母,所以她恨透了,发誓不杀荣王绝不离开。”
“所以那年瘟疫你生着病也要悄悄出去,就是给她送药?”长瑾有些想明白了:“所以,荣王是她杀的,怪不得,当时我们的人翻遍了都没找到荣王那个老贼,再一次搜索却发现他死在了一个打开的密室门口。”
“而今看来,她不会伤害你我,今天应是太想离开了,所以才进来想从密道逃走,不如成全了她,等她身伤伤好的差不多,就放她出府吧。”
“好。”长瑾想到刚才两个人那么近的距离,加上地上的毒针,她确实有机会。他还想问长念为什么她也会他们之间独有的暗号,可是转念一想两个女孩子相依为命的日子,应该对彼此的一切都非常了解的,关键时刻应该也是为了保命使出来的吧。
他夹了一块桌子上的桂花糕放到长念碗里 “好了,不要再费神了,吃块你最爱的桂花糕,我先回去了。”长念没有动,长瑾起身走了出去,刚走没几步又转身回来:“对了,府上重新整修,明天安排匠人过来,你就照着原先的样子指挥匠人修复。”说完走了出去。长念伤心的咬了一口桂花饼,眼泪就流了出来,其实她从来就不爱吃桂花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