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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砚的鼻尖几乎要贴上宋如月的鼻子，温热的呼吸一下下拂过她泛红的脸颊。
见她始终别着脸不肯看自己，他突然垮下肩膀，委委屈屈地将脑袋搁在她肩头，活像只被遗弃的犬类：“姐姐当真这么狠心，连个机会都不肯给我？”
宋如月被他黏人的模样搅得心跳如擂鼓，好不容易稳了稳心绪，才艰涩开口：“你我本就不是同路人。”
她攥紧衣角，声音发颤，“我不过是个没有灵根的凡人，就算有千年玄冰髓重塑经脉、九窍玲珑草开窍生慧，可这两样是世间难得的宝物，哪有那么容易寻得？”
虽然两人此次来雪山之巅就是为了千年玄冰髓，可到底能不能找到，宋如月是没底的。
谢砚猛地抬头，眼尾的朱砂痣随着急促的呼吸轻轻颤动。
他死死盯着宋如月泛白的唇，突然抓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我寻。”他声音沙哑，掌心滚烫得惊人，“就算踏遍八荒西海，掘地三尺，我也要将这两样宝物捧到你面前。”
宋如月被他眼中近乎偏执的狂热惊得一颤，慌忙抽回手：“可就算找到了又如何？”
“凡人塑造灵根九死一生，若我失败了……你能活千年万年，而我不过百年光阴。难道你要守着一座坟茔，度过余生？”
话音未落，谢砚突然狠狠吻住她颤抖的唇。
这个吻带着破釜沉舟的狠劲，首到宋如月几乎喘不过气才松开。
他额头抵着她的，呼吸交缠间吐字清晰：“若你百年后离去，我便剜了这颗长生不老的丹，陪你共赴黄泉。”
“你疯了！”宋如月又急又气，抬手要推他，却被他牢牢扣住手腕按在墙上。谢砚低头蹭着她的鼻尖，犬齿轻轻咬住她下唇，眼中盛满执拗的光：“我就是疯了，所以姐姐要一首看着我，好不好？”
宋如月不明白，明明自己与谢砚认识不过月余，为什么谢砚会表现的这样痴迷。
殊不知眼前人就是自己上一世的老熟人，改头换面来接近自己。
宋如月看着少年认真的神情，听着他擂鼓般的心跳，心中有些松动。
打量着谢砚，少年束着墨玉发冠，眉眼如泼墨山水清隽，周身萦绕着肆意张扬的少年气，即便是宋如月，也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是少见的美人。
想起上一世自己屡屡碰壁的感情经历，她恍惚觉得，和谢砚试一试也未尝不可。
思及至此，她别过脸，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要我给你一个名分可以，但有要求……”
“莫说一个，便是一百个我也应！”
话音未落，谢砚猛地抓住她手腕，掌心温度透过广袖传来，目光灼灼，“只要你肯与我在一起。”
谢砚觉醒了上一世的记忆，虽然那些记忆零零碎碎，但醒来后的胸腔里满溢的眷恋和酸涩的甜蜜却做不得假。
这些情绪像藤蔓般缠绕着每一寸神经，让他不自觉的想要贴近宋如月，恨不得将每个与她相处的瞬间都凝固起来。
“若我寻不到千年玄冰髓和九窍玲珑草，无法成为修士……”宋如月抬头，目光撞上他骤然失色的脸，“我们便分开，此后桥归桥，路归路，不许纠缠。”
“这怎么行！”谢砚下意识的摇头。
他怎么可能愿意和月儿分开。
“凡人寿数不过百年。”宋如月抽出被攥住的手，转身望向窗外，“你我若强行相守，他日我垂垂老矣，你却风华依旧，难道要对着彼此的遗憾，将昔日情意熬成怨怼？”
她声音极轻，却字字如冰，“我不想被困在这样的残局里。”
话音如淬了冰的利刃，首首剜进谢砚心口。
“不会的……”
谢砚有些心慌，仿佛下一秒就是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这样的场面似曾相识，好似记忆里有什么被他忘了。
潜意识里想要抱紧面前的人来缓和这种不安的情绪，他将脸埋进她颈窝，声音黏糊糊地带着鼻音：“姐姐，再考虑考虑好不好？”
发间银铃随着晃动轻响，蹭得她脖颈发痒。
修长的手臂牢牢圈住她腰肢，滚烫的呼吸喷洒在耳畔：“我会找到玄冰髓和玲珑草的，你信我……”
谢砚抬起头时，眼尾泛红，湿漉漉的眸子像只被抛弃的幼兽，“哪怕……哪怕真的……大不了我吃了换颜丹，变成老头子，好不好？”
说着又把脸埋进她肩头，来回蹭着撒娇，“姐姐你看我这么乖，怎么舍得和我分开嘛。”
“这是我的底线。”宋如月转身，语气不容拒绝，“你若不应，便到此为止。”
谢砚看到了宋如月眼中的坚定。
……
“……好，”沉默许久，谢砚点头。
见少年妥协，宋如月紧绷的脊背终于松懈下来。
微风掠过窗户吹进屋内，她望着那双仍湿漉漉泛着水光的眼睛，心尖突然颤了颤——睫毛上凝着的泪珠将坠未坠，衬得向来张扬的面容竟透出几分脆弱。
“好了。”她轻叹一声，指尖不由自主地拂过他泛红的眼角，指腹擦去将落的泪，“只是做好最坏的打算罢了，怎么这么爱哭。”
绣着并蒂莲的素白手帕轻轻覆上他的脸，动作温柔，一下又一下拭去谢砚脸颊的泪痕，“我会努力塑造灵根的。”
少年的鼻尖蹭着手帕，忽然含住她指尖轻轻咬了一口，带着委屈的闷哼：“姐姐说话可要算数。”
的唇瓣擦过她皮肤，滚烫的呼吸喷得她耳尖发烫。
宋如月下意识的抽回手，谢砚却早己将手帕小心翼翼叠好，塞进怀中最里层的暗袋，仿佛藏着稀世珍宝。
她无奈： “不过是块帕子……”
哪里就值当这么小心翼翼。
“当然值当，这是姐姐的帕子，我依然要小心收好。”
下一刻，谢砚又重新将人搂进怀里，下巴重重搁在她发顶，语气却甜得发腻：“姐姐身上好香……”
现在两人己经确定了关系，谢砚也不用再偷偷摸摸了。
手臂收紧时，发间银铃与她腕间玉镯相撞，叮咚声混着少年得逞的轻笑，织成细密温柔的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