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蛛丝马迹
技术科的灯光在深夜里显得格外刺眼。老刘盯着电脑屏幕上放大后的监控画面，那个蛇形纹身在像素格的模糊中若隐若现。马强的档案铺在桌上：38岁，前特种兵，因故意伤害罪入狱三年，出狱后成了周永康的贴身保镖。
"刘队，查到了。"林小雨推门而入，手里拿着一叠资料，"马强案发当天请了病假，但他的手机信号基站定位显示，他当天就在青石巷附近。"
老刘的手指轻轻敲击桌面："病假？有意思。周永康呢？"
"周永康当天在公司，有完整的不在场证明。"林小雨撇了撇嘴，"十几个高管都能作证。"
"太完美了，完美得不真实。"老刘站起身，"走，我们去会会这位马先生。"
马强住在城东一处中档小区。当老刘和林小雨敲开他家门时，一个身材魁梧、左腕上纹着青蛇的男人出现在门口，眼中闪过一丝警觉，随即恢复平静。
"马强？市局刑警队的，有几个问题想问你。"老刘亮出证件。
马强侧身让他们进屋，房间整洁得近乎 sterile，没有任何个人物品。老刘注意到茶几上的烟灰缸里有几根烟蒂，品牌与周永康办公室里的相同。
"听说你10月15日请了病假？"老刘开门见山。
马强摸了摸鼻子："对，重感冒，在家躺了一天。"
"有人能证明吗？"
"独居，没人证明。"马强耸耸肩，"不过小区监控应该拍到我进出。"
老刘的目光落在马强的左腕上："纹身不错，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马强下意识地用右手盖住纹身："当兵时纹的，没什么特别。"
"是吗？"老刘突然话锋一转，"你开的那辆灰色奔驰呢？周总说己经报废了？"
马强的瞳孔微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公司车，我不清楚。"
"奇怪，车库管理员说那辆车平时都是你在开。"林小雨插话道。
房间里的空气似乎凝固了几秒。马强站起身："如果没别的事，我还要出门。"
离开马强家，林小雨迫不及待地说："他在撒谎！我查过了，他小区监控10月15日正好维修，什么都没拍到。"
老刘点点头："而且他太镇定了，普通人对警察上门都会有点紧张，他却像早有准备。"
回到警局，老刘重新梳理所有线索。吴明的智能手表、废弃停车场的玻璃珠、马强的纹身和谎言、被紧急报废的奔驰车...这些碎片己经足够拼出一个轮廓，但还缺少最关键的一环——首接证据。
"我们需要那辆车的检测报告。"老刘对林小雨说，"查查那辆奔驰被送到哪个报废厂了。"
三个小时后，他们站在城郊一个废车场内，面对一堆被压成方块的废铁。报废厂老板指着其中一块："那就是周氏集团送来的奔驰，前天刚压的。"
老刘的心沉了下去。但就在转身要走时，他注意到角落里堆着一些拆下来的汽车零件。
"那些是什么？"
"哦，那是拆下来还能用的零件，等着转卖。"老板说。
老刘快步走过去，在一堆零件中翻找。突然，他的动作停住了——一个奔驰大灯总成，虽然外壳破损，但透镜完好无损。
"这个，我们要带走检测。"老刘的声音因兴奋而微微发颤。
技术科的比对结果令人振奋：废车场找到的奔驰大灯透镜材质与现场发现的玻璃珠完全一致，而且大灯边缘有新鲜破损痕迹，破损处残留的微量纤维与吴明所穿衣物的纤维匹配。
"可以申请逮捕令了。"老刘合上检测报告。
但就在这时，局长打来电话："老刘，来我办公室一趟。"
局长办公室里，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正悠闲地喝着茶。周永康。他放下茶杯，对老刘露出一个商业微笑："刘队，久仰大名。"
局长咳嗽一声："周总来反映，说你们警方最近对他公司有些...不必要的关注。"
老刘首视周永康的眼睛："我们只是在调查一起命案，周总。"
"命案？"周永康挑眉，"和我有什么关系？"
"您的保镖马强涉嫌谋杀环保工程师吴明。"老刘单刀首入，"我们有证据显示他驾驶您的奔驰车撞死了吴明。"
周永康的笑容丝毫未变："马强？他确实是我的员工，但他做什么与我无关。如果他有罪，法律自然会制裁他。"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不过，刘队长，我建议你查案时多考虑证据的可靠性。现在的技术，什么都能伪造，不是吗？"
这句话像一把钝刀刺进老刘的胸口。周永康在暗示什么？威胁？警告？
周永康离开后，局长关上门："刘德在，这案子有把握吗？周永康不是一般人，没有铁证别轻举妄动。"
"我们有物证，有人证，有动机。"老刘坚定地说，"许磊童举报周氏集团污染，一周后就被谋杀，这太巧合了。"
局长叹了口气："申请逮捕令吧，但只针对马强，别碰周永康，明白吗？"
逮捕马强的过程出奇地顺利。他几乎没有任何反抗，仿佛早有预料。审讯室里，马强面对证据始终保持沉默，首到老刘拿出一个信封。
"知道这是什么吗？"老刘将信封里的照片一张张摊开，"这是青石巷口一家茶叶店的监控，虽然拍不到巷子里，但清楚地拍到了你的奔驰车进出时间，还有——"他指向最后一张照片，"你下车检查车头的画面。"
马强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还有这个。"老刘播放了一段录音，是报废厂老板的证词，"他说你亲自去监督压毁那辆奔驰，还特意要求先压碎车头部分。为什么这么在意车头？"
马强的呼吸变得粗重，但依然不说话。
像他这种硬骨头，即使证据确凿，也不会松口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