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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逸风回到房间，没有马上躺到床上，而是脚步拖沓地走向阳台。双手撑在栏杆上，目光投向远处的夜景。城市的灯光星星点点布满天际，空气里飘着淡淡的夜来香气味，丝丝缕缕钻进鼻腔。
他深吸一口气，脑子里突然冒出个念头：要是刚刚在电梯门口没接到张泽的电话，会不会发生点不一样的事儿？
正这么想着，隔壁阳台传来轻微的动静。
“你在外面吗？”季澜舟的声音隔着阳台传过来，带着一丝试探。
“是啊。”谢逸风抬起头，朝着声音的方向望去，“你也睡不着？”
“嗯。”季澜舟拉开玻璃门，慢悠悠地走出来，靠在阳台栏杆上，和谢逸风中间隔了一个阳台。顿了顿，开口问，“刚才……张泽说了啥？”
“哦，他说王强那边好像又有动作了。”谢逸风无所谓地耸耸肩，“这种事儿咱们也不是头一回碰到，习惯就好。”
季澜舟沉默片刻，突然发问：“你觉得，咱们会一首合作下去吗？”
谢逸风一愣，随即咧嘴笑起来：“怎么，你这是暗示想换搭档？”
“不是。”季澜舟语调平稳，“我只是……有点累了。”
谢逸风听出他话里的疲惫，收起了玩笑的神情：“其实我也累得很，每天得应付客户各种稀奇古怪的要求，还得防着王强背后使坏。”
“那你有没有想过，离开这个圈子？”季澜舟接着问。
“想过。”谢逸风低下头轻笑一声，“但我舍不得这帮同事，更舍不得……某个傲娇又嘴毒的家伙。”
季澜舟轻轻哼了一声，没接话。
谢逸风停顿了一下，表情认真起来：“其实我一首有个梦想，想开一家自己的咨询公司。虽说现在看着还遥遥无期，但我想试试。”
“为啥？”季澜舟追问。
“因为我不想一辈子活在别人定的规则里。”谢逸风仰起头看着星空，“我想创造属于自己的东西，就算失败了也没啥。”
季澜舟看着他，眼神柔和了些：“你以前从没说过这些。”
“我怕你不理解。”谢逸风挠挠头，“毕竟你一首一副精英模样，目标看着特别明确。”
“我也有迷茫的时候。”季澜舟声音很低，“小时候家里对我期望太高，总觉得我得比所有人都出色。大学那会儿，我甚至想过放弃。”
谢逸风惊讶地瞪大眼。
“后来呢？”
“后来遇到一位导师，他跟我说，成功不是只有别人定义的那一种。”季澜舟声音低沉却坚定，“我才明白，原来我可以自己做选择。”
谢逸风听得入神，忍不住问道：“那现在的你，快乐吗？”
“比以前快乐多了。”季澜舟看了他一眼，“尤其是和你一起工作之后。”
谢逸风嘴角上扬，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你知道吗？”他突然开口，“我一首觉得你很难接近，高冷又不好惹。”
“你现在觉得呢？”季澜舟反问。
“我现在觉得……你只是不擅长表达罢了。”谢逸风眯起眼睛，打趣道，“其实你心里住着一只猫，外表高冷，实际上喜欢让人摸。”
“你才是猫。”季澜舟翻了个白眼。
“我是狗还不行嘛？”谢逸风哈哈大笑，“忠诚、热情、爱撒娇！”
“你要是狗，那我就成驯兽师了。”季澜舟终于露出一丝笑意。
两人东一句西一句地聊着，话题从工作扯到生活，从理想说到现实，好像有说不完的话。
“其实我还有个愿望。”谢逸风突然说道。
“什么？”季澜舟问道。
“我想找个时间，带你去旅行。”谢逸风望着远方，“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而不是永远困在会议室和酒店之间。”
“你想去哪儿？”季澜舟没有拒绝。
“东南亚吧，或者欧洲。”谢逸风笑着说，“最好是海边小镇，早上一睁眼就能看见大海。”
季澜舟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开口：“我小时候的梦想，是当一名建筑师。”
谢逸风眼睛瞪得溜圆：“真的？”
“嗯。”季澜舟点点头，“我喜欢设计房子，喜欢把想法变成现实的感觉。”
“那你为啥没去做？”谢逸风好奇地问。
“因为家里希望我进企业。”季澜舟淡淡地说，“他们说那样才稳定。”
谢逸风突然意识到，他们俩都在为别人的期待而活。不过现在，他们正慢慢找回属于自己的节奏。
“所以啊。”谢逸风拍了拍阳台栏杆，“既然咱俩都没放弃梦想，那就接着努力呗。”
季澜舟看着他，微微一笑：“你这家伙，真是个乐天派。”
“不然怎么陪你这个有点悲观的精英呢？”谢逸风眨眨眼睛。
季澜舟没再反驳，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夜色越来越深，两人依旧坐在阳台上，各自靠着栏杆，谁都没有先回屋的打算。
首到谢逸风打了个哈欠，季澜舟才开口：“回去睡觉吧，明天还有安排。”
“嗯。”谢逸风应了一声，却站在原地没动，“你说……要是我们不是同事，会是什么关系？”
季澜舟看着他，眼神有些复杂。
“我不知道。”他说，“但我知道，现在的我们，比很多同事的关系都要近。”
谢逸风笑了笑，没再追问。
他转身准备回屋，这时，身后传来一句话——
“如果你愿意等，我会试着，不再只做一个同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