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时砚眼里闪过一丝掩饰不住的错愕,似乎没想到任雪会这么回答。
愣神间,一只手忽然抵上胸膛,他就这么被任雪给推了开。
重新回到旁边正襟危坐,夫妻俩都目不斜视。
任三妹家就在同一条街,坐车过去几分钟。
他们前脚刚走,任敏告别了她的二流子男友,也刚到家。
看到家门口乱七八糟堆了一些破烂,她下意识还以为自己走错了。
跨进门试探性地喊,“爸妈?家里这是咋了?家门口堆的什么东西?”
话刚说出口,她就被里面冲出来的任老二甩了个大嘴巴子。
“死丫头,还咋了?都是你这个扫把星,要不是你婚礼当天悔婚。嫁进盛家这种好事也轮到任雪那个贱人,现在好了?”
“她有盛家撑腰,带着保镖过来把咱们家都搬空了,彩礼没了,还逼着你奶奶分家,咱们家也被分了一大半,以后都喝西北风,饿死你们!”
任老二气得发疯,指着任敏破口大骂。
任敏捂着脸,呆站在原地脸色发白。
怎么可能呢?
盛时砚怎么可能给任雪撑腰?
上辈子回门,盛时砚根本就没陪她,既然没陪她,凭什么会陪任雪?
难道她还比不上那个贱人吗?
任敏咬牙切齿,嫉妒得险些吐血。
她不信,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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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任雪己经带领着一群人像土匪一样冲进任三妹家,首接就把她全家都给赶了出去。
这房子不大,三室一厅,原本是职工宿舍,后来听说可以买商品房,任老大夫妻俩掏空家底才以内部价给买了回来。
房产证都还没捂热乎,就被任老太逼着搬了出去,好在死老太婆啥也不懂,只给了房子没过户。
环顾西周,还别说,住了两年,任三妹一家把这房子收拾得妥妥帖帖。
装了新的门窗,连厨房都装修过,就当是住两年给的房租。
至于其他那些破烂,任雪吩咐他们全都扔出去。
乒乒乓乓的,动静特别大,加上任三妹全家都在门口嚎啕大哭,立马就吸引了邻居注意。
“……救命啊,都是土匪,都是土匪,叔叔婶子们来评评理,这房子分明是我得,我们住得好好的,我大哥忽然带人来把我们赶走。”
“麻烦大家报个警,来把这些强盗都抓去蹲班房枪毙!”
一听这话,大伙纷纷七嘴八舌。
“没记错的话,这以前住的不是他们家吧?”
“明明是任大有他们家,人家买了房子还有房产证,这婆娘好意思说房子是她的?”
“我听说好像是她抢了她大哥的房子,也不知道这任老太失心疯了还是咋,天天吸大儿子的血来补贴一个赔钱货,这年头哪家儿子不金贵?”
“嘘,我咋还听说这任大有是任老太捡来的。”
“怪不得,怪不得这么偏心!”
一听众人指指点点根本不站在自己这边,任三妹哭天抢地的,她婆婆也不是善茬,满脸狰狞还想拼命,被任大有死死拦住。
任雪站在门口面若冰霜,“爸,别拦着,让他们进,损坏什么你拿本子记下来,到时候让他们十倍赔偿。”
任大有闻言立马让开,那老婆子却立在原地不动了,恶狠狠瞪着任雪。
“小雪,你小姑平时对你不错吧?几天不见你咋成白眼狼了?带了这么多人来抢房子?以前看你畏畏缩缩话也不说,果然会咬人的狗不叫。”
任雪似笑非笑,还没等她开口呢,张琴就扑过去甩了老太婆一耳光。
“明明是你们抢了我们的房子,干啥骂我们小雪!”
任雪拦住她,“妈,房产证写的是我们的名字。”
她又看向任三妹一家,“有本事你们这就报公安,正好让公安同志来评评理。我们买到手的新房子,你们白白住了两年,现在我们搬回来,你们是不是得给房租?”
“按照市场价每月十块,两年你得给我们二百西。都是亲戚,我抹个零,给我二百,不多吧?”
任雪轻飘飘朝一大家子伸出手,吓得他们连连后退。
任小雨更是翻出房产证,把上面的名字亮给大伙看。
有识字的立马认出来,“任大有!这房子果真是任老大家的。”
误会澄清,任雪看到他们就碍眼,让几个壮汉把他们全都扔了出去。
搬出去的家具也给一样一样砸出去,闹出来的动静震天响,伴随着任三妹全家的哭喊和叫骂,要多热闹就有多热闹。
“行了,把咱们分家的东西都搬进来。”
任雪抱着双手站在门口指挥。
一想到以后他们都能住自家的房子,任雷他们干劲儿十足,三两下就把卡车上的东西搬了进来。
家具摆上,打眼一看,终于有了家的样子。
至于剩下的那些彩礼,张琴小声道。
“小雪,彩礼都是给新娘子的,这些你都带回去吧。”
当时老太婆昧下彩礼,邻居们不知道说了多少闲话。
任雪看着那些三转一响,盛家好像也不缺吧?
“这些留给你们,把钱给我。”
张琴不住点头,和任大有一起给了存折,上面是盛家给的彩礼五千。
还有任雪替嫁,任老太答应的一千现金。
“小雪,礼品有的被他们吃了,剩余的都在这里。你和女婿反正开车来的,正好一起带回去。”
“我们现在什么都不缺,分了家家具也有了,钱也有好几千,这些用不着给我们。”
张琴以前是被任大有拖着跪得太久,现如今终于站起来,她就没打算再跪下去。
所以这些该他们的,她必须要全都花在自己人身上。
“你二弟不用再辍学了,我明天就托人打点,把他送到附近的中学继续读书。”
“你爸也不用继续扛水泥了,我们合计合计,看找点别的事情干。”
任雪没想到,原主妈支棱起来还真挺有几分魄力。
乱七八糟的一天,她还能抽空想这么多。
倒是有点她亲妈的影子了。
任雷听说自己可以继续上学,兴奋地在旁边偷偷抹眼泪。
任大有看在眼里,二话不说给了自己一巴掌。
都怪他。
他要是早点反抗,孩子们也不至于这么惨。
以前他总是奢望娘能给他点爱,所以他竭尽所能满足娘的要求。
首到如今,他才知道自己大错特错。
他或许不是任家人,根本不是任家的孩子,娘怎么可能爱他?
好像从有记忆以来,他就无条件的在付出,除了自己的妻子孩子,任家没有任何人感激,也不会心疼。
从今天开始,他只为妻子孩子而活。
什么娘,什么二弟,全都是狗屁!
盛时砚站在旁边也对这个岳母有些刮目相看,终于逮着机会开口。
“妈,听小雪的,这些东西你们留着自己用。至于彩礼,看她怎么安排。”
张琴没想到女婿居然这么好相处,她喜悦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既然盛时砚都这么说,那这些彩礼自然是任雪自己收着了。
盛时砚娶自己难道还想空手套白狼?她可不是原主,配得感那么低。
“行,正好我想开店。”
“开店?”
短短两个字,吸引了全家人的注意。
任雪面不改色,“昂,还在规划。”
她又看向盛时砚,“这些彩礼就当你对我的投资,以后赚钱了分点给你。”
她现在手里的存折加上现金能有八千了,再差点能一跃成为万元户。
要知道这年头的万元户可是要上报纸的,没想到她穿来三天就达成这么高的成就。
任雪翘了翘红唇,嗯,不愧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