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的瞳孔骤然收缩!
所有的血液仿佛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
她猛地坐起身。
“你……”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和难以置信的惊怒。
手指死死攥紧了身下的被单,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霍川!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泪水毫无征兆地汹涌而出,瞬间模糊了她的视线,顺着苍白的脸颊大颗大颗滚落。
霍川的眼神因为她激烈的反应而暗沉了一瞬。
那里面翻滚着复杂难辨的情绪——有预料之中的受伤,有更深的不甘。
还有一种被彻底点燃的、更加危险的占有欲。
他撑起身体,靠近她,试图伸手触碰她颤抖的肩膀,声音低沉而紧绷:“晚晚,昨晚……”
“别碰我!”
林晚如同被烙铁烫到一般,猛地拍开他的手。
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被彻底玷污的绝望和歇斯底里,“你别叫我晚晚!
霍川,你疯了!我是霍州的妻子!你怎么能……怎么能……”
她说不下去了,巨大的悲伤和“愤怒”让她剧烈地喘息起来,身体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
那句“霍州的妻子”像淬毒的匕首狠狠扎进霍川的心脏。
他眼底最后一丝犹豫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疯狂的偏执。
他猛地攥住她试图推开他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声音压抑着风暴:“林晚,你看着我!”
他强迫她抬起泪眼模糊的脸,逼她首视自己眼中那赤裸裸的、毫不掩饰的占有欲和痛苦:
“昨晚是你打电话给我!
是你抱着我,叫我‘州哥’,让我抱你回家!是你先招惹我的!”
“我不是故意的!”
林晚哭喊着挣扎,泪水更加汹涌,“我喝醉了!我认错了人!霍川,你明知道我认错了人!你怎么能……怎么能趁机……”
她哽咽着,巨大的屈辱感让她浑身冰冷,“这是错的!我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求你……忘了吧!”
她几乎是哀求地看着他,那双被泪水洗刷过的眼睛,清澈见底,写满了“悔恨”和“恐惧”。
“忘了?”
霍川像是听到了世上最可笑的话。
他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里却充满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和偏执。
他猛地凑近她,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灼热的气息喷在她脸上,每一个字都像从齿缝里碾磨出来:“林晚,你告诉我,怎么忘?”
他的目光如同实质般扫过她颈间、锁骨上那些刺目的吻痕。
最后落在她因为哭泣而微微红肿的唇瓣上,眼神瞬间变得更加幽暗危险:
“你身上每一寸,都刻着我的印记!”
他故意停顿,满意地看着她因为羞耻而瞬间煞白的脸,“……那滋味,你说,怎么忘?”
她看着霍川眼中那毫不掩饰的、要将她生吞活剥的疯狂占有欲,浑身冰凉。
她猛地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他,不顾一切地翻身下床,踉跄着抓起地上的衣物,胡乱地往身上套。
“疯子!霍川你就是个疯子!”
她一边哭喊,一边跌跌撞撞地冲向卧室门口,只想立刻逃离这个让她窒息的地方,逃离这个眼神可怕的男人。
身后传来霍川冰冷到极致、却又带着一丝诡异满足感的声音,如同附骨之蛆,紧紧追随着她仓皇的背影:
“是,我疯了。
为你疯的。
林晚,你逃不掉。”
林晚如同惊弓之鸟,霍川那句冰冷又执拗的“你逃不掉”像魔咒一样钉在她身上。
脑中只有一个念头:离开这里!
她甚至顾不上衣物是否穿得整齐。
她赤着脚,跌跌撞撞地冲向那扇象征着自由的卧室门。
冰冷光滑的地板刺激着脚心,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却丝毫比不上心口的剧痛和喉咙里火烧火燎的窒息感。
霍川并没有立刻追上去。
他维持着被她推开的姿势,坐在凌乱的床上,目光沉沉地锁着那扇被她用力甩上、还在微微震颤的门板。
空气中还残留着她身上淡淡的馨香和泪水的咸涩,混合着他自己的气息,形成一种极其暧昧又极其残酷的味道。
他缓缓抬起刚才被她拍开的手,指节处似乎还残留着她肌肤的触感和抗拒的力道。
他盯着自己的手掌,眼神幽暗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深海。
那句“霍州的妻子”和“认错了人”像淬了剧毒的冰锥,反复刺穿他强硬的伪装,带来尖锐而冰冷的痛楚。
然而,随之升腾而起的,是更加汹涌、更加不容置疑的占有欲。
昨晚,她主动的拥抱,那一声声缠绵的“州哥”。
她滚烫的肌肤紧贴着他……这些记忆碎片如同烈火,瞬间焚毁了他心底最后一丝名为“理智”的藩篱。
“忘了?”
他低语,唇角勾起一抹近乎残忍的弧度,带着自嘲,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晚了,林晚。
从你走进霍家,从你第一次用那双眼睛看我……就晚了。”
他猛地站起身。
高大挺拔的身影带着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他没有急躁地追出去,而是有条不紊地、带着一种猎手般的从容,捡起地上散落的属于她的另一件衣物——那件薄薄的丝质外套。
他紧紧攥在手里,仿佛握住了她残留的温度和气息,然后大步流星地走向门口。
走廊里早己不见了林晚的身影,只有她慌不择路留下的痕迹。
空气中若有似无的、属于她的暖香。
昨晚在他身边缠绕了一整个晚上。
霍川循着那气息,脚步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迫近感。
捕捉到楼下传来轻微的碰撞声和压抑的啜泣。
他方向明确地朝楼梯走去。
林晚只想逃离这座巨大的、此刻如同囚笼般的别墅。
她冲向玄关,手指颤抖着去拧那冰冷沉重把手。
“咔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