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拥抱让陈问天身形微僵。
少女蓝发间沉水香的气息缠绕上来,他低头时看见她仰起的脸——晨光在她眼中碎成星子,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这个认知让他瞳孔微缩,某种陌生的情绪突然刺入胸腔。
“真是...”
他抬手想擦掉那滴泪,“小雨桐不想知道我的过去吗?”
陈问天的指尖轻轻拂过霍雨桐的睫毛,将那滴未坠的泪珠拭去。他的声音低沉而温和,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叹息。
霍雨桐仰着脸看他,蓝发柔软地铺散在枕上,像是晨间微漾的湖面。她眨了眨眼,有些困倦,又有些执拗地攥住了他的衣襟。
“想。”
她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但不是现在。”
陈问天挑眉。
她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泛白,仿佛抓着的是唯一能支撑她的稻草。
“问天哥哥可以选择告诉我多少,我都愿意听。”
霍雨桐的声音低柔,却又无比坚定,“但……无论你的过去是什么样子,我都会站在你身边。”
陈问天的瞳孔微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
他凝视着她,鎏金色的眼瞳里仿佛有流焰沉浮。被她这样毫无保留地信任着,他胸腔里那股陌生的情绪愈加鲜明——滚烫的,又带着细微的刺痛。
“傻气。”
他低笑一声,指尖滑下,轻轻捏住她的下巴,“如果我说我曾经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疯子呢?”
霍雨桐没有躲闪。
她只是看着他,眼睛澄澈如初晨的湖水。
“那也一定是那些人该死。”她说。
陈问天怔住了。
他看着她,眼神渐渐深邃。像是想从她眼底挖出哪怕一丝动摇,可那里除了纯粹的信任,什么都没有。
——她竟如此笃定。
——笃定到让他……心生怜惜。
“……你是不是被那只大虫子带坏了?”
他忽然失笑,拇指轻轻她的下唇,“这可不是什么好话。”
霍雨桐却摇了摇头。
“不是天梦姐。”
她微微咬唇,脸颊泛起一丝红晕,“我只是……相信问天哥哥。无论你是什么样子,对我来说,都是最好的。”
她这句话说得极轻,像是怕被风吹散。
可陈问天却听得清晰,仿佛一字一句都烙在了心口。
他静默片刻,俯身靠近。
霍雨桐下意识闭眼,以为是晨间的吻又要落下——可温暖的触感却落在了她的眉心。
很轻,很柔,像是某种珍视的确认。
“笨。”
他声音低哑,“这种话也能随便说?”
她睁开眼,有些茫然。
陈问天却轻笑着,长指插入她的发间,缓缓梳理着她披散的蓝发。
“我的过去很长,可能要用一辈子来跟你说...”
他低声说,“故事会很枯燥...小雨桐会不耐烦吗?”
霍雨桐点头。
只要是他说的,她都愿意听。
他凝视着她,鎏金色的瞳孔里是她看不懂的情绪。
“在那之前……”
他缓缓俯身,气息落在她耳畔,“别再轻易对别人说这种话了,知道吗?”
“……为什么?”
“因为——”
他轻咬了一下她的耳垂,惹得她浑身一颤,“我会吃醋。”
霍雨桐睁大眼睛,心跳如擂。
她从未想过陈问天会说出这样的话——甚至从未想过他会为她有这样的情绪。
“我、我又不会对别人说!”她结结巴巴地反驳,双颊滚烫。
陈问天低笑,手指轻轻抚过她的侧脸。
“那就好。”
他的声音温柔得近乎蛊惑,“我既然捡到了你,你就是我的。”
——只能是我的。
他没有说出后半句,可霍雨桐却从他凝视的眼神里读懂了隐藏的含义。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紧紧攥着他的衣襟,将脸埋进他的颈窝。
陈问天任由她躲藏,指尖却顺着她的脊背轻轻滑下,像是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动物
“别怕。”
他低声说,“我不会丢下你。”
她在他怀里点了点头,发丝蹭着他的锁骨,又痒又暖。
窗外晨光渐盛,尘埃在光束下浮动。玉兰树的花瓣随风飘入窗棂,洁白柔软,落在她的蓝发上。
他伸手拂去花瓣,捧起她的脸。
“记住了吗?”他问。
霍雨桐看着他,眼角微红,却轻轻笑了。
“记住了。”
她小声说,“你的小雨桐很乖的哦。”
温存了片刻,两人便开始洗漱,准备新一天的学生生涯。
史莱克学院的教育体系在一万年的发展之中并非停滞不前,但也仅限于武魂方面,完完全全的躲在自己的舒适区里,不肯进行破圈,不接受外来因素侵占武魂系的利益。
当然,新增的魂导系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是了,全都是抄袭......
台上的木槿不断的讲解着不同种类中,百年魂兽到千年魂兽的区分方式,以及通用弱点打击手段。
武魂系,顾名思义,便是专注于武魂的修炼以及发展。
只不过刚刚开学,并不会出现什么脑残老师对学生进行体能训练以及实战训练。
那是本末倒置的行为。
“一班的最后那几个,都给我跑起来!”
听着窗外暴躁的声音,陈问天收回自己刚刚的话,史莱克学院的外院老师里,还是有傻逼的。
这是一个奇怪的现象,外院老师与内院老师不同,不一定会一直任职,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从史莱克学院出来的老师往往能够在各个宗门、家主、皇室中得到不错的职位。
但是一旦接触到内院,基本上会被打上“史莱克”的标签,成为史莱克学院的“自己人”。
然后,原本精明的大脑,原本智慧的魂师,都会受到一定程度的“史莱克传承”影响,出现类人化。
像新生一班的周漪便是一个例子。
虽然是外院的老师,但却和内院关系不菲,所以也是陈问天这些天里看到了最类人的老师...没有之一。
哎...
可怜的小雨桐和小王冬儿。
只可惜她们两个和自己不在一个班,否则也不需要遭受这样类人的折磨。
“问天同学,你在看什么?”
一张小纸条传递到陈问天的桌前,作为同桌的宁天装模作样的注视前方,但耳根却不知何时爬上了一抹红晕。